兩人相距不過成年人的一根食指那麽近,他說話時噴灑出的氣息呼在她臉上,明明隻是溫熱,可由於他語氣間的篤定,蘇芷若後知後覺那氣息宛如火山爆發噴出的岩漿,足以燙傷人的皮膚。


    想要了解一個人,時間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但對於慣會察言觀色的人來說,時間並不是那麽重要,最直接有效的是常人最容易忽略的細節。


    她眼睫毛一顫,穆少臣壓根用不著猜,他都知道蘇芷若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道兒上,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整個人陷在床中央,倒是安穩得摔不死她,可身上覆蓋的沉沉力量跟那緊貼著的火熱溫度也得給她逼死燒死,她心裏要說不慌,不怕,那都是瞎掰。


    “一張皮兩張臉”估計說的就是蘇芷若這種人,前一刻還刺兒刺兒的往他心口上戳,這會就跟男人臨陣萎縮似的秒慫,屁都不敢放一個。


    穆少臣早吃定她就是那麽個紙糊老虎,也就麵兒上看著嚇人,壓根禁不起風兒吹,一吹就破。


    他冷冷的眸眼盯著她,道:“說啊?不是挺鄰牙俐齒的嗎?我一句沒說你已經說了十句,這會兒怎麽啞巴了?”


    蘇芷若越是沉默不語,穆少臣心口的火就越盛,翻滾著燒他的心窩子,伸手捏住她兩隻纖細的蔥白手腕。


    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此時跟眼前的男人八竿子打不著邊,起先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出脆弱的一麵,實在是對方用的力道太大,在忍無可忍之下,她仰著腦袋,磨牙怒道:“我跟陌生男人說話怎麽了?我喜歡紀少的性格怎麽了?跟陌生男人說話那是我的自由,你管我。紀少性格溫柔體貼,招人稀罕你羨慕嫉妒恨啊!”


    她不說話惹得他不痛快,一說話更是徹底點燃了他六親不認的情緒,穆少臣捏著她手腕的手指骨拽得咯咯作響,可想她要承受多大的痛。


    蘇芷若最怕的就是痛,小時候她挺皮,慣愛跟著大點兒的孩子玩鬧,被老鼠夾子扣過一次腳丫,當時整隻腳背血淋淋一片,那時她特會忍眼淚,給她姥爺背去醫院一路上硬是一聲沒吭,一滴眼淚沒掉。


    當時她姥姥看著心疼得眼淚都快流成了長江黃河水,她七歲大就得勁兒的安撫老人家,忍著痛扮鬼臉逗得老人家破涕為笑,罵她是隻怪猴投的胎。


    倒是後來從樓梯上摔過一次,左腳跟右手骨折,打從那次起,她就莫名開始各種恐高恐痛,高點兒的地方她就暈得厲害,看到傷口,不管是自己身上還是別人身上她都覺著痛。


    穆少臣捏的正是當初她骨折過的右手,她巴巴盯著他使力而青筋凸起的手臂,痛得眼圈飽含霧氣,朦朦朧朧堵在她眼球上。


    她好怕沒忍住就當著他麵兒哭出來,死憋著說:“穆少臣,你放手,快放手。”


    觀則穆少臣,他看似死死禁錮著她的手,實則心裏也甚是恐慌不定,唯恐自己手一撒,真的人就溜了。


    他覺得自己再也不同往日,成天兒時時刻刻在患得患失,恨不得將她人綁到自己褲腰上。


    此時,滿腦子他唯獨隻有一個想法,如今他與蘇芷若之間算是徹底鬧掰了吧!


    如果今天他得不到她,那麽以後也許再也沒辦法得到她,自私的色欲在心底纏鬥,他出生商家,從小學得最多的就是如何算計,如何讓自己穩賺不賠,就算真到魚死網破,萬不得已的時候,寧願多受點兒傷也絕不讓對方好受。


    這樣的想法一形成,緊接著他便實施了行動。


    沒有留給她分毫的思索跟防備空間,穆少臣長臂穿過她的腰肢,將人從軟綿的床中央打橫抱起。


    “穆少臣,你要幹嘛?”蘇芷若整個人空懸在半空之間,麵部表情異常的慌亂恐懼,為了不被摔殘她不得不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穆少臣這會兒心裏涼透,他決定下這件事情的時候,內心做了極大的鬥爭,最終才想要一刀斬斷,讓自己無路可退。


    除了想要得到她的身體外,更多的他真想親眼看看自己到底能為這個女人犯錯到什麽地步,也許才能知道喜歡有多深。


    他想,自己真是瘋了吧!


    不說話,隻顧著往外走,蘇芷若一個勁兒的揪著他的衣服,逼他放人,穆少臣無奈,隻好吼住她:“人都進了狼窩,你現在想著怎麽脫身,蘇芷若,我要放了你我他媽都不是男人。”


    他對她家的情況是真的不太熟,加之燈光光線也不足,穆少臣抱著蘇芷若疾步往浴室走,頭一次覺得抱一個不足百斤的女人竟然那麽費力。


    去浴室的路又有些兒遠,一路上他沒少磕磕碰碰,要麽磕著頭,要麽手臂撞到柱子上,要麽腳下又踹到什麽嘭嘭響,蘇芷若耳邊時不時會聞見他喉嚨裏哼出的悶聲。


    先前她是真鬧,這會兒她就怕摔死,主要是路不太好走,走出去外邊烏漆抹黑的,她真怕穆少臣一個不留神給她摔出去,想想都覺得痛。


    進了浴室的門,穆少臣擱下人後,第一反應就是反手“嘭”一聲將門關死,防備性質的捏上反鎖。


    蘇芷若先前在她懷裏不敢掙紮,腳一落地趕忙疾步衝上前,手死死拽著門把:“開門,開門,我讓你開門。”


    她拗不過他的力道,隻能惦著腳尖,惡狠狠的敵對他。


    環境選好了,情緒也到了點,一切早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就是她現在有一百條腿,穆少臣非得把那一百條腿逐一砍掉,也絕不放過。


    蘇芷若看到浴缸的水嘩啦啦往外邊滲,神經繃緊,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不會不知道。


    “穆少臣,你要真敢動我,信不信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她想要用怒吼喚醒對方的神智,在她心裏,穆少臣不至於連這點兒自製力都沒有,他一定是心裏帶著怒火,衝昏了頭腦。


    對,他現在是純粹的頭腦不清醒,不能看著他害人害己。


    穆少臣一把扣住她手腕,往浴缸邊拖,完全無視她毫無權威性的威脅,他說:“那敢情好,給我放放血,不過記得動手的時候千萬別手抖,對準位置。人身肉長,我也怕疼,補刀太多,我受不了。”


    說話間,他還用左手食指抵著自己胸口心髒所處位置給她看,挑釁意味十足。


    蘇芷若氣得胸口發疼,整個身子被死拉硬拽的拖進了浴缸,“嘭”


    一聲響,投進顆巨雷般,濺起的水花濕了她半張臉,浴缸的水瞬間因為她躋身而入成股湧出。


    她奮力撐著身子往外爬,穆少臣按住她肩頭,將她壓回去,自己也同時擠進浴缸。


    家裏別的都不怎麽修得特奢侈華貴,唯獨買這浴缸時,她爸媽上上下下商量了好久,一天的辛勤勞動過後,人人都需要靠洗澡來疏解身體的疲倦。家裏人把這件事看得很重要,所以浴缸當初選得算是上等價格的,以前蘇芷若總覺得壓根派不上啥多大用場,躺著也不見得有多舒服,眼下算是真派上用場了。


    長一米五左右,好在特別寬,兩個成年人容身其中也根本毫不互相擠壓難受。


    整個人被壓在水裏,水漫過她脖頸處,蘇芷若死梗著脖子與麵前發瘋的男人四目相對:“穆少臣,你瘋了嗎?”


    他確實瘋了,瘋了的咬住她的唇,唇下方一點全是水,從兩人唇瓣連接處往裏滲。


    穆少臣伸手拉了她腰身一把,令人位置往上挪了幾分,浴缸的水僅漫過胸口。


    他不是像,幾乎與一頭發瘋的獅子毫無區別,隻知道一味的索取,近乎那種不管不顧的狀態,十分的可怕。


    蘇芷若偏頭躲開,他窮追猛打,不讓吻嘴,便旁敲側擊的從她脖子,耳朵下手,密密麻麻的吻落滿她整個麵部。


    手滑溜進衣服,輕輕往上撩將其直接從她身上剝離,這些於他而言簡直好比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脫就脫,她很是驚訝穆少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她的肌膚是真有古時人稱的膚若凝脂,潔白細嫩,不僅視覺效果好,手感也俱佳。


    浴缸的水明明是溫熱的,可蘇芷若卻覺得比冰塊還冷,像是給她打入了十八層冰窖,唯一能讓她感覺到溫度的大概就是穆少臣在她身上的手,還有他吻她吻得火熱的唇。


    沒到半分鍾,她身上盡數被清卸幹淨,長條條的身子仿佛一隻浸沒在水中的美人魚,它的美與身子正待人細細品嚐。


    穆少臣明顯過於心急,去拽自己褲子時,手被拉鏈狠狠劃到,傷口沾到水會發疼,可他全然不去顧及那一星半點兒的痛,濕透的褲子拉到剛好辦事的程度。


    他這是想要毫無準備,直接進入主題,然後速戰速決的節奏。


    一股熱氣在往她身子擠,即便蘇芷若被他狂風暴雨般襲卷而來的吻逼得有些暈眩,不過身下所發生的一切她都異常清楚。


    幾乎是沒有太多停留,伴隨著穆少臣忽地沉下來的身軀,直到將所有的空虛盡數填滿。


    他的速度急躁得很,蘇芷若有些接受不了,身子在水裏宛如一顆大石子似的沉下去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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