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若那頭忙得腳打後腦勺,林雅兒父母給她派了個艱巨的任務,整個婚禮場所都得盯梢,忙裏忙外的還得照顧他這個悠閑大少爺。


    她說話都累得有些有心無力:“我現在忙得恨不能給自己一錘子砸暈過去,你就別再取鬧我了行麽?”


    穆少臣走進開了門的電梯,盯著不停變換的樓層顯示燈,唇瓣張合,道:“要不要我幫忙?”


    他是說認真的,但凡她開口說要,馬不停蹄他都得趕過去。


    她那頭聳拉著臉:“幫忙就不必了,這些事你也不在行。”


    前所未來的積極過,卻給蘇芷若一句冷言冷語,吃了個閉門羹。


    穆少臣沉下俊臉靜默了兩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那你什麽時候忙完?”


    婚禮前夕布置規劃說不準,上上下下,大小零碎事情太多,她也不敢給個準信兒,隻能大概捏了個時間點:“可能九點左右能弄好。”


    “那我等你吧!”


    說完,還沒等人回話,幹淨利落的掐斷電話。


    他不過是怕自己本就低落的心情又給她折損一通,到時候別說是睡覺,就是吃飯怕都難以下咽了。


    穆少臣埋怨蘇芷若不重視他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煩自己沒沉住氣,生平第一次為了一句話足足傻等兩個小時。


    準確來說他等了三個小時,因為蘇芷若跟他碰麵時遲到了五十多分鍾,兩人是在十點左右酒店門口接的頭。


    她拎著一個棕色長耳兔的單肩鏈條包下車,大老遠隔著十幾米,穆少臣那道陰冷的眸光都能直接穿腸破肚殺死她。


    平素他向來高高在上,讓他等她,蘇芷若莫名有超大的罪惡感。


    走上前,她圇吞下去喉嚨口的唾沫,擠著一臉歉意,話卻說得滿是抱怨:“都說了太晚就別等了,你非要等。”


    自打她下車,穆少臣那雙幽深的邃眸便形影不離的追隨她,他下巴線條繃得死緊,薄唇也抿得緊不透風,一臉對她恨之入骨的模樣。


    可真正開口說出來的話,卻隻有失落又低沉的兩個音:“走吧!”


    既然保證了自己的心思,那麽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惡言惡語的對待她,得慢慢建立回來自己在她心裏的形象。


    蘇芷若驚訝得下巴都欲要磕到鎖骨上去,跟了幾步,問:“大半夜的去幹嘛?”


    他在前頭走,高大修長的身軀將身後的她擋得分毫未露。


    幾秒過後,響起聲音:“吃飯。”


    蘇芷若眼珠睜得比銅鈴還大,再次震驚,驚得她都背脊冒冷汗,這都幾點了,還沒吃飯呢?


    小巧的粉唇一張一合,她出聲問:“你這一天都去幹嘛了?”


    穆少臣心裏細細盤算了一番,貌似這一天別的啥也沒幹,光顧著給她拚命打電話了。


    當時給他急得,岑嘉澤要是再不接電話,他真得給蘇芷若查個底朝天,然後直接去她家裏逮人。


    一想到這,他就惱得岔氣,醞釀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幹脆悶著頭往前走,一聲不吭。


    蘇芷若結識他後算是麵臨過不少他平時噎懟人,嗆人的情況,每每不是說得人啞口無言就是惱羞成怒,默不作聲還是頭一遭。


    她習慣了低眉順眼,當即哄上他:“你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不招待你,真是今兒事多,你沒結婚肯定不知道結婚事情多麻煩,裏裏外外布置婚禮現場,還得各種婚禮時要提前準備的事,我要是手裏有棒槌,鐵定砸暈自己,萬事不攬。”


    聽出她語氣五分委屈,五分歉意,穆少臣方才轉頭瞥了她一眼,但見她以往水靈靈的兩隻眼珠子此刻隻剩下深切的疲倦,眼圈下還隱隱冒著青。


    說不出是心疼多還是氣她多,別人的婚禮又不是她自己結婚,忙得跟個陀螺轉似的到底是黏著多少好處了?


    他心疼她那副樣兒,到嘴的損話轉為平淡的關切:“想吃什麽?”


    這算是原諒她了嗎?


    蘇芷若暗暗的當成了是,順著話嘟嘴微笑說:“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這麽一嘟嘴,臉上揚起淺笑的小動作特別撩人,穆少臣真想伸手上去捏兩下她臉頰,再順道親一下那張粉嫩粉嫩嘟著的小嘴。


    還有她那話,他吃什麽她就吃什麽,說得仿佛就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似的,怎麽叫他這個本就對她懷了心思的男人動心?


    穆少臣滿肚子的氣情不自禁逐漸消褪全無,剩下的是連他自己都難以解釋的滿滿歡心,仿佛前一刻還被冷風吹得呼呼響空洞著的心,這一刻所有的洞口都被填滿蜜甜。


    知道她吃得口味重,他輕聲道:“那就吃湘菜火鍋吧!”


    她記得他不吃葷,也不吃辣的:“你不是吃不了辣嘛?”


    穆少臣腿長,步子又跨得大,他走兩步她得走三步,蘇芷若一臉疑惑打小跑的跟在身後。


    瑪莎拉蒂停得不遠,走到車邊的時候,他低聲說:“試試總不會是壞事。”


    兩人都餓得不輕,唯一不同的是,他純粹作死的自己餓自己,她是忙得沒空檔吃飯。


    誌同道合者辦事效率果然快,平時兩人死磕較真的勁兒全然收斂起,下了車徑直走進路邊算不上檔次的火鍋店,直接訂好位置坐著等餐。


    兩人麵對麵坐,蘇芷若神經敏感,總覺著今天的穆少臣不同往日,更讓她確定他反常的是,穆少臣一個不吃葷辣的人居然點了一大桌子的辣味葷菜。


    她坐在對麵椅子上挑眸瞧他,問:“你今天沒發生什麽事兒吧?”


    穆少臣雙眼皮一翻,痞痞的伸著舌頭舔攪了兩次性感的下唇,嘴角勾起笑,“你想我發生什麽事兒?”


    “你不知道你今天很反常嗎?一點都不像你。”


    他看她,依舊笑得玩世不恭,“那你覺我該是什麽樣的?”


    “你……”蘇芷若對視上穆少臣的眸光那一瞬,如鯁在喉,話卡住吐不出。


    他的眼睛特別的漂亮,晶亮晶亮的,卻又不是那種清透的澈亮,而是仿佛曆經世事的人才會有的那種精亮。


    她早先就異常好奇穆少臣這個人,年齡他比她大不了幾歲,可是事事卻都比同齡人看得透徹上百倍。


    “穆帥,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的臉不禁意紅得發燙,低著嗓音說:“很多時候我都看不明白,為什麽你那麽聰明,還那麽有本事,說話做事比同齡人都要圓潤太多,很多東西都不是你這個年齡該有的。”


    蘇芷若做人做事方麵給穆少臣最初的印象就是擱他麵前乖寶寶,踩著貓尾巴偶爾也會炸毛,但好在知收斂分寸,進退得宜。


    擱背後那就是一隻四腳螃蟹,成天恨不能橫著走,也慣會自誇自足,典型的給杆順著爬,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角色。


    難得見到她當著他麵兒這麽謙卑虛心求教的模樣,穆少臣深入她眸眼幾分,察覺到那些話確實是發自她內心的肺腑之言。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懂嗎?”他薄唇輕啟說道,眼神語氣都似乎對那些誇讚之詞分毫不在意。


    蘇芷若都以為他得按照一貫的風格說一句“天生的,別人學不來”,那才對他的style不是嗎?


    可這句話真說過了點,罵她笨都沒事,俗話說禍不及親友,他這話說得貶她身邊朋友沒腦子的意思太過明顯。


    她臉色唰啦從好奇轉換為黑沉,沒好氣的嗆人道:“不過這也是,就好比什麽環境適合呆什麽動物,二哈阿拉那種狗就適合呆溫室享受,中華田園犬就適合呆在窮裏八鄉的地忠誠主人。”


    穆少臣挑起明眸看了她一眼,但見口出狂言的小女人說完話,抿著嘴角,手上拾疊紙巾擦桌麵。


    正巧這會兒點好的火鍋鍋底上來,他想噎懟她的話收好,待會再發。


    長發係得一絲不苟,身穿白色襯衫加及踝直筒西裝褲的漂亮服務員小姐架好鍋,笑問:“兩位還需要什麽別的小菜或者酒水之類的嗎?”


    本來這大熱天的深更半夜跑來吃火鍋就夠奇葩了,還點小菜刷鍋,真當他們是丟進油鍋都不會上火,心靜自然涼是吧!


    蘇芷若剛想說不用,穆少臣唇角淺淺勾起,道:“刷鍋菜就不必了,另外上一份爆炒小龍蝦、一份剁椒魚頭跟粉蒸排骨。”


    這些都是她愛吃的菜,他從兩人長食街吃過那頓飯後就一直深刻在心。


    服務員小姐記下,繼續問∶“那請問要酒嗎?”


    穆少臣眼珠一轉看向蘇芷若,她丟掉手裏的紙巾,詫異著眼眸:“看我幹嘛?我可不喝酒。”


    喝酒壞事兒,她可長著記性呢!


    千萬別以為她缺心眼,好捏著她當猴耍。


    當局者不知,可旁觀者清,服務員小姐眼力見好得要上天,稍稍留意出穆少臣看蘇芷若眼神的寵溺跟無奈。


    一男一女又是帥哥靚妹的,以為是兩小情侶打情罵俏,男人帶女人進來吃飯哄她開心,隨口助攻道:“我們這裏有湘西的酒鬼酒、邵陽的邵陽大曲、開口笑酒,常德的德山大曲、益陽的南州大曲、衡陽的回雁峰跟常明本市比較熱銷的白沙液。”


    給灌醉了,睡一覺,床頭打架床尾和,看你們還能怎麽鬧騰。雖然沒喝過這些牌子的酒,在國外時穆少臣甚至見所未見,聽所未聽,但也多少聽名兒猜得出大多屬白酒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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