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頭暈,他走上去,伸手戳了下她的手臂,“蘇芷若,別在這兒睡,要睡回你房間去。”


    蘇芷若稀裏糊塗的感覺有人在戳她,嘴裏咕嚕了聲,微睜著眼瞧人。


    見著是穆少臣,她小嘴一咧,活跟小孩見著了糖葫蘆似的笑道:“穆帥,是你啊!”


    穆少臣捂著開始作疼的頭,道:“別在這兒,要睡回去睡。”


    蘇芷若嗯了一聲,身子歪歪斜斜的從沙發上起來,便往門外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見穆少臣也拉門出身,背倚著牆壁等著他走過來。


    什麽亂七八糟的沈懿軒她此刻也懶得去過問,她開口問已跟自己齊步走著的穆少臣:“穆帥,你沒事兒吧?”


    瞧他臉上也紅得厲害,滿身酒氣,指定沒少喝,男人的酒量一般不會太差,更何況是像穆少臣這樣終日泡在錢罐子裏的富家公子,酒量自然不用說,喝成這樣也不知道給人灌了多少。


    “我沒事兒,你趕緊回去。”穆少臣身子也微微有些不受控,走路時明顯腳步不穩,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感覺渾身發熱難受。


    兩個臉紅得跟大龍蝦似的,步履艱難往前走,走到她房間門口時她本想跟穆少臣伸手打個招呼,然後進門。


    不想這一招呼變成了多此一舉終害己,左腳給右腳絆了下,身子就那麽不受控的往一邊倒。


    穆少臣雖醉酒,但眼力勁還有那麽幾分,當即伸手去給她攔腰拽住。


    蘇芷若身子一團軟綿綿,走路沒勁,一靠到支撐點差不多大半身子都癱在他身上。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香氣,夾雜著酒味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力,他攬著懷裏柔軟的一大團,身體莫名一股氣兒猛竄上腦,瞬間給他渾身緊繃了一陣。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自然知道酒後亂性這茬,可畢竟修養在內,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就能解決的人,心裏除了難以平息的欲,更多的是怒。


    他搖了搖快要睡過去的蘇芷若,嗓子沉沉的道:“麻煩精,快拿房卡開門。”


    聽到提示聲,她才勉強撐起眼皮,手裏去掏口袋的房卡,“刷”的一聲,門開了。


    兩人先前是背靠著門板的,這會兒門一開,兩具身子自然而然嘭一聲,隨著敞開的門滾到了房間裏。


    地板上鋪著厚度適宜的地毯,倒是沒給人撞著磕著的,隻是這一倒給他身子的酒勁兒倒騰了一番新天地。


    房間亮著她出門時未關的燈,此刻蘇芷若就靜靜的躺在他身下,許是真醉得厲害,滾下去後竟然一點掙紮起身的意識都沒有,反而是嘟著嘴死死閉著眼皮。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深夜之際,酒到濃時易心亂,眼下的穆少臣就是這般感受。


    清醒著他還真沒怎麽覺著蘇芷若多迷人,要說長相身材頂多也就算得上是個優秀,要說精品還真不是,他見過比她好很多的女人不少,可就被她此刻嬌俏的小女人模樣給迷著了道。


    蘇芷若被他高大的身軀壓了好一會兒,才感覺渾身難受,迷迷瞪瞪的伸手去推他。


    他當真是給狐狸迷了心,她推他不但沒退身,反而倒撲過去,將她的雙手擒住,阻止她的攻勢。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穆少臣意識到還開著的房門,趕忙一腳給門踹上。


    “誰……你是誰?”


    蘇芷若不停的開始扭動雙手,嘴裏含糊不清的喊著。


    穆少臣跟中了邪火似的,不管不顧她的反抗,直接掄著她腰杆,腳步跌跌撞撞的抱到了床上。


    他半睜著眼看她在燈光下的樣子,精致的五官在醉酒後帶著別樣的情調,從她嘴裏呼出的溫熱氣息盡數噴灑在他麵孔上,每一口都似一根小羽毛,撓得他心癢難耐。


    “蘇芷若……”穆少臣輕輕喚了她一聲,聲音輕得似一個正預備著偷東西的小孩,在提前試探房間有沒有人。


    見她沒反應,他心口的擔憂落下,俯身吻她香氣迷人的唇瓣。


    一下不夠,他緊接著又吻了兩下,事情總是這麽一星點火苗觸發而成,穆少臣深刻意識到身子灼熱到了一個高度,好比繃緊的弦,正蓄勢待發著。


    腦子裏小人跟君子在打架,小人告訴他就趁現在,更待何時,直接讓一切爆發吧!萬事靠後,先做完爽了再說,有錢難買你樂意。


    君子告訴他,可要認清事實,她現在是醉酒,再說人家心裏也沒你,你這麽做不是君子之舉,是趁人之危。


    而此時的他既想釋放,又憋著傲嬌勁兒不想做個小人,典型的矛盾糾結。


    穆少臣迷糊的盯著身下的女人,好半天沒做出最後抉擇,直到他感覺身體那股勁兒都要衝破他皮肉,方才雙手撐在她身側兩邊,俯身歪著頭錯過兩人高挺的鼻梁,唇瓣合貼而上。


    蘇芷若的唇瓣小巧可人,剛好夠他吻在嘴裏,伸手扣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稍稍抬起,這般便能令他更有力度的吻下去,四片唇瓣也更有磨合力。


    他的唇猶如一隻蝴蝶,時而深入挑撥著,時而遊戲在表麵翩翩起舞,那種來自身心的碎骨麻痹感酥得他不禁合上雙眼,隻想去盡情享受來自身體的縱意。


    昏沉的人被這般折騰多少會有所感覺,加之他的嘴一直遊走在她的嘴裏,絲毫沒給呼氣的空隙。


    蘇芷若是真給氣憋急了,胸口大弧度的起伏著,被他親吻著的嘴不停發出“唔唔唔”的嗚咽聲。


    穆少臣這會兒情難自禁,宛如一隻發猛的野獸遇見了餐食,死死逮著她不肯放,嘴裏也發出呼呼的沉氣聲兒。


    魔怔般的她想醒過來,奈何被人施了咒語,怎麽也睜不開眼,下意識用手去阻止堵住她嘴的人。


    他都快吻得忘乎了天地,怎會讓人輕易阻止,鐵鉗般的手將她的手鉗住,牢牢扣在她腦頂處。


    都說酒後亂性,容易動情,蘇芷若的的確確也是給他一陣搗鼓得身子不受控,閉著眼嘴裏情不自禁就哼了一聲。


    又許是她骨子裏到底隱藏著極深的保守觀念,連神智不清的情況下都不忘保全自己,感覺到有人試圖掰她的腿,皺著眉死活不放行。


    兩人皆醉得不清,唯一不同的是他神智尚算三分醒,實打實的就是故意趁人之危,而她是一塌糊塗,靠著腦袋兒裏那股倔強勁兒蠻橫。


    要說趁人之危這事穆少臣也不是沒做過,向來他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多高尚的人,不是爛壞人但也絕對不是大好人,蘇芷若越是在床上跟他杠,他就越是來勁兒。


    這就跟皮筋差不多,你越是拉扯,它的彈射力便越大,所波及的轄域也越寬。


    在這緊要關頭,穆少臣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麽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越是抵抗,他越是興奮,她每每抵觸他一分,那種感覺令他無比緊張又刺激,仿佛要放一個被幽禁千萬年的魔獸出來,激動得不行。


    他渾身的血液從頭頂竄到腳底,又從腳底倒流至頭頂,總之沒完沒了的折騰著他。


    21歲他商法大學畢業,穆老爺子唯恐他生在豪門世家學壞,死活不顧他的反抗將其送進了部隊兩年多,與其說是進部隊磨練,不如說是家裏人給他找了個拷得住他的信仰,畢竟軍人是無比榮耀的兩個字。


    可他總歸是出生不凡,性子嬌,兩年部隊生涯他是終日不與群為伍,混混蕩蕩磨了兩年,23歲那年意外受傷後穆老爺子心疼無奈夾雜之下選擇讓他回了加拿大。


    直到前不久老爺子病重他回家,除去被管束的兩年多時間,打他成年起身邊女人不斷,直到懂得男女情事到如今也是覺得一男一女在一起不過就是解決生理需求,看得對眼,你情我願便順理成章。


    要說這麽多年來沒有讓他激動過的女人那也說不過去,可那或許隻是出於身體受到外界刺激本能所發出的反應,跟眼前截然不同。


    他感覺此刻的自己跟洪水猛獸毫無區別,一心隻想將眼前這個女人生吞活剝了,而且那種衝動力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即便他意誌並非百分百的清晰,可他內心久違的激情竟然那般真實。


    也就那恍然之間,他想起了一個曾經駐紮在他心尖的那個人,那種純真的愛戀帶給他的快感與執念。


    他渙散的眸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心間一個聲音呐喊著:來吧!忘乎天地的來一場轟轟烈烈的釋放。


    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了,讓所有的理智,原則通通去死,人不為己,天地不容。


    所有的一切水到渠成,他終究在最後一刻做了那個小人,一舉攻城。


    蘇芷若睜不開眼,看不到人,但感受卻那般真實,真實到她想憋著這股委屈然後弱弱的咬舌自盡。


    想法剛出,一陣風暴似的襲卷將她自滅的工具奪走,給她堵得進退不是,生生憋出一大股眼淚,正是穆少臣吻著她的嘴往裏深入。


    這是老天的旨意嗎?


    為什麽老天都不讓她死?


    她稀裏糊塗的想著,勸自己趕緊清醒,這隻是個夢,不是真的,醒來就好了。


    被如此堵截,蘇芷若受不住壓力眼淚打眼眶滑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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