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回來想,人家有錢任性,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蘇芷若不禁在心底小小憤世了一下,語氣也情不自禁的變得酸溜溜起來:“人家有錢,怎麽穿都成。”


    許敬揚扭頭盯著她,那眼神就活活跟看著與自己同氣連枝,穿一條褲腿,一根呼吸道喘氣的人似的,“可不是嗎?小若,你真是說得太對了。”


    這兩人在一邊聊得起勁,穆少臣人家一聲不吭老半天,一說話就噎死人。


    這叫什麽來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見過狗嘴裏吐出人話來的嗎?”穆少臣問坐在一邊等著打球的餘承。


    這孩子也是被逗得樂了,平時一臉沉悶,一聽這話就笑得幾顆潔白的貝齒都露了出來。


    正所謂小孩子的話才是真話,小孩比較單純,自然不會像大人那樣先考慮到事情的前因後果才開口說話,所以說出來的話那都是錚錚的大實話。


    餘承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在蘇芷若跟許敬揚臉上轉了幾圈,剛要說話,許敬揚眯著雙眼說:“小承,可要好好說話,不然下次叔叔不給你買糖吃。”


    沒這句威脅還好,他這麽一說,餘承更是對他有了頗深的意見,特意將蘇芷若分開,單獨說他:“許叔叔那張嘴裏從來就沒吐出人話來過。”


    紀世軒不禁都撲哧笑出聲來,心裏隻想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穆少臣拍拍餘承的肩膀,臉上掛著一抹不深不淺的滿足笑意。


    許敬揚那個被氣得,擠眉毛瞪眼睛都不解恨,可又奈何不得人家,隻能大喘幾口惡氣。


    坐在他旁邊的蘇芷若心底也是有一番天地,穆少臣平時這麽損人,許敬揚一看那人脾性就不會好到哪兒去,估摸著也是忍得小心肝兒都顫,真是應對了那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


    不過換句話來說,穆少臣願意這麽損許敬揚那也是因為他真的把許敬揚當兄弟看,不然按照他那性格,不熟悉的路人連搭句話的耐性都沒有,哪還能這麽煞費心機的去懟人。


    不多時,服務員已經將桌球球杆都準備齊全,就差球將上場展示了。


    穆少臣第一個起身,問坐在一邊的紀世軒:“要不要咱兩先開一局?”


    紀世軒搖頭,又問許敬揚:“要不你跟少臣打吧!”


    許敬揚先前的氣還沒消徹底,雙眼一瞪,身子往一邊縮了縮,好似生怕誰硬拉他上場似的,“我可不去,先別說這技術不如人家,這嘴更不如人家。”


    這明顯著還是心裏兜著之前那股子氣。


    穆少臣在許敬揚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留意到了坐在最邊上玩手機的蘇芷若,用那種故意深長的眸光打量了幾分,也不知道她在玩什麽那麽專注入迷的,估計你突然叫她一聲還得把她嚇著。


    他嗓音低沉悅耳的說:“蘇小姐,會打球嗎?”


    也不知是叫的人聲音太低,還真是她玩得過於專注,愣是過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回音。


    許敬揚就坐在她身邊,用手肘子撞了她一下,蘇芷若跟大夢初醒似的猛然抬頭,正好說巧不巧的對上了穆少臣那雙幽深的邃眸:“有什麽事嗎?”


    “問你會不會打球?”


    許敬揚這人有時候還蠻講義氣的,他知道穆少臣脾性怪,說過的話不太樂意說第二遍,還是擱蘇芷若壓根沒理睬他的情況下,更是不知道得逮著什麽話來壓人,連忙說給蘇芷若聽。


    蘇芷若明顯的喉嚨哽咽一下,愣了差不多兩秒才吞吞吐吐的說:“桌球嗎?”


    這下子可好,她還這麽問,指不定人家得說她耳背還眼瞎,許敬揚忙給話空子填上:“對。”


    穆少臣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一個問題鬧了半天有些沒啥耐性了,“別不把時間當回事。”


    蘇芷若就一運動大癱,遇上運動這事她是真心吐槽,別說是跟人去健身房,就是擱平時讓她去外麵打個籃球跑個步的都得蔡豆豆三請四拜,哪有那個心思去學打桌球。


    “我不會打。”


    這話一出口,穆少臣臉色有些不太樂觀,她一直跟躲瘟神似的躲著他,連找個座位都得隔著紀世軒,許敬揚坐,他來這也好一會兒了,硬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幾句昨晚上合同的事。


    琢磨著拿打球給她拽到自己身邊說事情,沒想到這丫的是一運動癱,連個球都不會打。


    許敬揚也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蘇芷若幾眼,問:“平時都不太愛運動嗎?”


    “嗯!”


    這就讓許敬揚更是詫異了,“不運動身材還這麽好,不會是節食節出來的吧?”


    被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年輕俊朗,血氣方剛的大男人說身材好,擱任何一個女人心裏都會多少產生一些異樣情緒。


    蘇芷若情緒瞬間就彪上了臉,可許敬揚卻渾然不知,還死勁著追問:“是不是平時一邊節食一邊磕減肥藥,瘦完了又去醫院隆個胸什麽的?”


    隆胸?


    這字眼實在太敏感,怪不得她臉皮薄,若說平時也不是沒男人拿著她的身材說事兒,可眼下這般不自然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


    蘇芷若隻能歸結與自己跟他們還不熟,要是時間長了也不會這樣了,她心裏冒著汗啊!


    嘴角的笑說不出是僵硬的還是別扭的,總之是不好看的。


    見許敬揚一臉好奇,對蘇芷若的滿臉酡紅毫不注意,紀世軒起身一把將他從軟綿綿的沙發椅上拎起來,“你去跟少臣先開一局。”


    許敬揚被那一拉拽,整個人踉踉蹌蹌甩開好幾步,嘭的一聲後背磕在沙發把手上,痛得他蹙著兩道大黑眉毛欲要過來找紀世軒評理。


    餘承幾步邁過去,橫著身子攔住他,眼神裏是滿滿的殺氣。


    許敬揚捏著拳頭難以平憤,紀世軒一臉欲笑不笑的樣子警告他:“你要是敢動小承,估計我姐知道得揭你一層皮。”


    他當然不敢,就是紀世軒姐不揭他一層皮,他爸也得揭他一層皮,憋著氣把手又縮了回去。


    “開球去。”他憤憤說完,大跨步的往球桌走去。


    穆少臣跟在身後,走前還用那種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蘇芷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她那一副精精神神的模樣,怎麽也沒想到是一個運動癱。


    心裏怎麽想,就是覺得過不去,暗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把她給拉過來,兩個人對打,他才有機會找她談事情。


    這時間不等人,光耗著實在耗不起,他一邊開球一邊心裏盤算。


    穆少臣左手按放在球桌上,右手捏著球杆的偏尾部用力一頂,白色的母球送出去,看似毫不用力的一杆子,卻打得所有的子球四分五散開。


    他跟許敬揚打純粹就是玩樂,壓根三分之一的實力都不需要使,想要他費力的隻有是在真正的賽場上,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顯然許敬揚隻能夠格跟他玩樂。


    許敬揚跟穆少臣懟了幾局,局局以敗結尾,他無趣的朝著蘇芷若那邊猛地吹了聲口哨,一副典型暴發戶釣凱子的紈絝模樣,引得四周的人或不爽,或好奇的投來目光。


    紀世軒跟蘇芷若兩人並排,中間隔了一個人寬的距離坐著,他說:“不好意思,我朋友他平時胡鬧習慣了,你別太往心裏去。”


    話剛說完,蘇芷若還沒來得及回他,一陣鈴聲打斷,紀世軒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起身出去接電話。


    一邊的穆少臣也不知在許敬揚耳邊說了什麽,隻見他一臉“幸免於難”的樣子走到蘇芷若身邊,一屁股坐下來,說:“大少爺找你去搭夥。”


    說完,他一邊掏著手機一邊小聲自言自語的犯嘀咕:“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門子邪風,居然第一次讓不會打球的人跟他搭夥,還是個女人。”


    蘇芷若就知道沒好事,索性沒回答許敬揚的話,起身朝著穆少臣那邊走了過去。


    率先在一旁隨意取了一根球杆,她連打球的姿勢都不會,平時也看得少,隻能幹巴巴的站在他旁邊看著。


    許是她的目光實在是過於注目,穆少臣正彎著他那金貴的腰身,打量著前方的球,微微扭頭看她:“看得明白嗎?”


    “不明白。”


    穆少臣放下手裏的球杆,右手的食指朝她勾了勾:“過來。”


    蘇芷若用防備的眼神看了他兩眼後,走過去:“你找一個不會打球的人陪你打球,不覺得跌麵份兒嗎?”


    “知道自己不會,就要虛心求教。”


    嗬,又捏著話罵她狂妄自大。


    蘇芷若翻了翻白眼,說:“我這人天生愚笨,學不來這高雅的玩意兒,你還是另則賢伴吧!”


    她是打心底沒那個勇氣去跟他硬碰硬,要說許敬揚她還能稍微應付一下,這丫的就一活生生的毒嘴王,擱他嘴裏出來的話從來沒一句聽著讓人不惡氣橫生的。


    “昨晚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蘇芷若還想著要是他下一句又罵她,她就直接甩杆子走人,豈料對方話鋒突轉都不帶喘。


    或許是出於對方話轉得太快,又或許是她心裏沒思量好,開口說的話意味不明:“你覺得呢?”


    穆少臣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直注視著母球前方不遠處的一顆橙色球,右手的球杆一退一進,白色母球飛奔出去,直接將橙色球撞進了正對的球袋裏。


    他直起腰身,說:“如果是我一定會選擇接下這單買賣,至於各方麵的利弊,我就不跟你多做分析,你是聰明人,自己能想明白。”


    瞧這話說得,簡直就是修煉成精的狐狸,一邊做到不低眉順眼的巴著你丟了自個麵子,還順道誇了你這人聰明,讓你沒什麽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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