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界之大,奇人太多,你不說話,人家還怕你變啞巴。


    穆少臣搭拉了下架在高挺鼻梁骨上的墨鏡,扭頭撥了她一眼,“問你個事?”


    她直挺半癱在副駕駛上的腰,一雙略紅的眸子側頭盯著他:“不好意思,不方便回答。”


    對方卻唇角勾起一個不高不低的弧度,說是笑還不如說是他心裏又在盤算什麽主意,絲毫沒在意她的拒絕,徑直問道:“你跟你男朋友……不,前男友是怎麽分手的?”


    蘇芷若聽著他話鋒突轉,還直直轉到了自己傷口上,眼中似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緊接著她又佯裝起,滿臉堆笑,“昨天麵試的時候我記得我說得很清楚,我……”


    “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我。”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東西是毛毛蟲和蚯蚓,那穆少臣此刻的猖狂和自以為是讓她覺得比毛毛蟲與蚯蚓可惡千百倍。


    一句不經意間的話,剛縫好的傷口再次撕裂,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一點點的流淌。


    蘇芷若感覺到喉嚨幹澀,心底翻騰,先前所有的暈車症都煙消雲散,可此刻卻比起暈車更來得讓她抓狂,難以忍受。


    這一刻,不禁讓她傷感,她三年的愛情,原來薄得像一張紙,一捅就破。


    人的情緒時可忍,也時忍不住,就比如此刻,在較勁了這麽幾句話後,她就偏頭默默抹了把眼淚。


    “你應該慶幸,能拋棄你的男人絕對不會是真的愛你,好在你沒在他身上吃虧到底,分手也算是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


    穆少臣雲淡風輕的說著,卻不想自己一句不經意的話就是一把利刃狠狠擱在別人心口上。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你不是我,你的話說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明白我的痛。


    蘇芷若扭頭來笑,笑他自以為是,笑自己活該難受,“沒想到你情商這麽低,不要看到女人哭就以為一定是被拋棄,也有很多其它的可能好嗎!”


    看她還能生龍活虎的回應他,穆少臣倒有些意外,說他情商低,那是她沒跟他談情說愛過。


    他唇角一勾,將拉下來大多的墨鏡重新戴好,滿臉一副“懂我的人不必解釋,不懂我的人何必解釋”的表情。


    一路兩人沒再搭理半句話,蘇芷若也是硬著頭皮忍了一路的惡心難受,大多的難受都是給穆少臣那些話挑撥起的。


    雖然她沒再提醒,也沒別的什麽暗示或者不好的狀態表現在他麵前,穆少臣仍然下意識的將車降速很多,以至於到皇朝球城的時候,許敬揚的敞篷寶馬z4比他要早到好一會兒。


    布加迪停靠下來後,蘇芷若拉開門,第一時間就蹲在路邊的垃圾桶嗚咽著吐了。


    許敬揚跟紀世軒都顧著揶揄穆少臣開著超跑還落後的事,沒注意到坐副駕駛上的蘇芷若在一邊吐得肝膽俱裂。


    隻有餘承看到了她,手裏揣著一包開過封的紙巾走過去,遞給她:“給你。”


    她愣了一會,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伸手去接,餘承將紙巾放在垃圾桶幹淨的蓋麵上,麵無表情的轉身回去。


    蘇芷若有些哭笑不得,心裏不知啥滋味,幾個大人還沒一個孩子來得貼心。


    再想想,她跟他們其中的一個不過就是見過幾次,剩下的兩個僅僅是一麵之交,三小時前他們還是互不相識的陌路人,想要別人那麽快照顧自己的感受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這麽想著,心裏倒是好受多了,吐了一會兒,大概肚子也吐空了,隻剩下幹嘔。


    嬉笑著鬧騰了一會兒,紀世軒是第一個看到蘇芷若的,她正靠著路邊的一顆大樹幹嘔,麵色慘白,眼圈也紅彤彤的。


    “蘇小姐暈車?”


    他說的是問句,話裏卻是他判定後的肯定,因為她暈車的現象太明顯,以至於別人壓根不需要猜測,一眼就能輕易看穿。


    “嗯!”


    “需不需要我扶著你上去?”


    不過就是個暈車,還沒到林妹妹附身,三兩步就倒地的地步。


    她笑著搖搖頭,身子,腰杆都挺得筆直,借以告訴對方自己很好,不需要幫助。


    兩人在這邊耽擱著,十幾米遠的許敬揚小跑上前,可惜他來時已晚,蘇芷若已經渾然變得神情如常,不然又得上演一出假好男人關心弱女子的走嘴不走心戲碼。


    蘇芷若隨兩人身後往皇朝走,穆少臣大手拉著餘承的小手走在最前頭,畫麵看起來異常的和諧溫馨,就好像是一個楷模父親領著可愛的兒子出門。


    許敬揚與紀世軒並排走在蘇芷若前麵,他捂嘴輕笑著,回頭來問她:“你覺得他以後會不會是個好父親?”


    人家再不濟也是朋友,她就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指不定這以後再不會見麵,要是自己在人家朋友麵前說壞話,豈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了。


    蘇芷若思忖了一下,笑著回道:“應該會是吧!”


    “什麽叫做應該會是,給個準確的。”


    “是。”


    她的話音剛落,許敬揚一臉“你上當了”,他悄悄的跟她說:“那你就錯了,他壓根沒打算要結婚,更別說做孩子他爸了。”


    雖然蘇芷若有種自己被帶進圈子裏去,後知後覺的不悅情緒,還是忍不住問:“他應該交過女朋友吧!難道就沒一個中意的?”


    許敬揚瞥了她一眼,心裏想著這話說得意味深長啊!


    其實蘇芷若心思單純,話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壓根不知道人家聽到她這話想到的意思是“難道他交的女朋友就沒有一個爭氣點的,被著他偷偷懷了孕的?”。


    “女朋友總歸隻是女朋友,知道什麽叫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許敬揚說著說著,臉都快湊到她臉上去,“他就是那種人,他那些女朋友也都是看著順眼,然後順其自然交往的,走的是腎,不是心,男人跟你們女人不一樣,生理需求……”


    走在前幾步的紀世軒聽不下去了,扭頭瞪了他一眼,“你就在這作死的兜他壞,少臣聽見不劈了你。”


    許敬揚厚著一張臉皮,說:“這麽遠,除非他長了順風耳。”


    紀世軒搖搖頭,一臉無可救藥,加快步伐。


    蘇芷若是打心底覺得跟著他遲早要遭殃,指不定某個時刻他給穆少臣惹急了,見他跟自己聊得這麽歡,擱穆少臣那人品,鐵定得城門失火,殃及魚池。


    思及此處,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幾個疾步直接邁過紀世軒走到了穆少臣身後。


    四五個人可謂是浩浩蕩蕩一路進了皇朝,之所以說浩浩蕩蕩,是因為穆少臣那傲嬌清高,對旁人不屑一顧的眼神,外加除蘇芷若,幾人從頭到腳,從腳到頭都一身富豪公子哥的派頭。


    想不紮眼恐怕都難。


    人家都說體現一個人身份高貴與否的最好方法就是在高檔場所的一言一行,一般真正高貴的人就好比……蘇芷若身邊這三個男人……一路字句不說,自顧自的走路,而且是那種直奔目的的走。


    人家服務員和旁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常來的人,壓根不需要過多的介紹服務,他自己有自己專門玩樂的地兒。


    一個穿得整整齊齊,黑色馬甲套白襯衫的年輕男服務生走過來,恭恭敬敬的問:“穆帥,今天還是包間?”


    整個球城大得嚇人,這在邁腳進門蘇芷若就感覺到了,分別分有兩個區域,一個是開放區,也就是很多人打。一個是包間的,就供自己帶來的幾個親朋好友消遣。


    開放區一般人都是球技過得去的一些暴發戶,當然也不全是,總之那兒的人都一個德性,那就是特愛顯擺。


    包間就不一樣,聚集的大多都是真正意義上球技一流,還特別有錢,低調的主。


    各有各的好。


    像穆少臣那種傲嬌又總一臉嫌棄別人的人,估計也不會選在外麵跟一群招搖顯擺的暴發戶同流合混。


    “外麵吧!”


    以至於穆少臣點出要在外麵玩時,連一向自命比較了解他脾性的紀世軒跟許敬揚都甚是詫異,蘇芷若更是心底暗歎自己又失策了一次。


    許敬揚趁著服務員去準備的空檔,奸笑著一臉,問穆少臣:“怎麽今天突然換風格,走顯擺路線了?”


    穆少臣沒回他,覺得無趣,他歪著脖子問隔著一米多遠的蘇芷若:“小若,你說他這是怎麽了?”


    這一聲小若叫得,蘇芷若都覺得自己冷颼颼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兄,咱兩好像還沒熟成這個份兒吧!


    穆少臣也是鼻息間低低嗤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笑許敬揚,還是在笑她。


    有時候,蘇芷若真蠻愛鑽牛角尖的,聽到模擬兩可的話,她偏偏要上去試一把,一探究竟。


    蘇芷若說:“估計是覺得自己錢多怕沒人知道,所以顯擺顯擺。”


    這話逗得紀世軒都笑了,許敬揚跟八百年沒看過熱鬧似的,忙上趕著附和:“可不是嗎!瞧瞧人家開的什麽車,布加迪威龍,穿的什麽衣服,都得是私人定製的。”


    順著這話,蘇芷若還真放眼望去一臉嫌棄,雙腳擱在沙發椅上,候著服務員辦事的穆少臣。


    他身上的衣服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價格不低,但是她真沒想到這人傲到這程度,聽過晚禮服私人定製的,沒想到這一山還比一山奇葩,平時穿的衣服都得私人定製,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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