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動靜,她也緩和了不少,或許她已經走了吧!


    他畢竟是一國皇上,不是還有柳婉華等著他嗎,他又怎會因為一個卑賤的宮女留在這裏。


    沐瑾萱緩緩掀開被褥,眼眸無神的望著床幔,卻在看到床幔上倒映的暗影時,心中一震。


    “丫頭,怎麽,憋不住了?”淡淡的嗓音含著一絲愉悅的笑意,楚蕭寒緩緩坐在床榻邊緣,看著她震驚中透著一絲戒備的神色。


    他眸光微斂,眼眸含笑,“丫頭,怎麽了?”


    沐瑾萱看著他,猛然坐起身,身子快速靠在牆壁上,與他保持著一絲距離,這一切的動作落在楚蕭寒的眼裏讓他眉宇一蹙,“丫頭,你為何要躲著我?”


    她為何要躲著他?


    難道他心裏不清楚嗎?


    對啊,他不清楚,他並不知道她今夜去過龍殿,又怎會知道她聽到了他與柳婉華之間的對話。


    所以,他又怎會知道她為何躲著他。


    “皇上,不知半夜來次有何要事?”她斂著心神,被褥下的手緊緊攥著錦被,似乎是在用盡權利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


    楚蕭寒身軀幾不可微的一僵,他垂眸緊緊凝著垂眸的沐瑾萱,心中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慌亂。


    她是知道了什麽?


    他抿著唇,身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閃身避開,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眸緊緊鎖著她,“丫頭,你這是怎麽了?是怪我沒有在你第一時間回來去看你嗎?”


    哼!她有資格怪他嗎?


    沐瑾萱緩緩抬眸,迎向他的目光,心中驟然一痛,麵上不動聲色的冷然,“皇上,奴婢從未怪過你。”


    “不要叫我皇上!”楚蕭寒淡淡出聲,語氣微微泛著涼意,看著沐瑾萱微微一怔,垂下眸子一動不動的坐著,他猛然伸出手,將她一把拉近懷裏。


    在她驚呼出聲的同時,快速低頭吻住她半開的紅唇,火熱的舌纏繞著她的小舌,他迫切的想要證明她的真實。


    沐瑾萱睜大眸子瞪著她,想要閉起唇畔拒絕他吻,可是徒勞,她的舌頂著他的舌,想要將他推出去,卻愈發的讓他繞的更緊。


    她甚至看到了他的眼梢泛著點點笑意,像是得逞的笑意,他緩緩睜開雙眸,明眸泛著促狹,聞著她的唇卻絲毫不鬆懈。


    沐瑾萱氣的瞪著他,卻總是無可奈何,她最終閉起眼眸,豪不反抗的任他為所欲為。


    感受到她的順和,卻更是讓他心頭一顫,他緩緩離開她,靜靜的看著她緊閉的眸子,小臉也消瘦了許多。


    這些日子她真是苦了不少。


    她感覺到他的離開,心裏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泛著痛意,忽然她又感覺眼眸一熱,接著便是她的鼻翼,有溫熱的氣息拂著她的麵頰,她猛然緊握雙手。


    這算是什麽意思?


    是在憐憫她嗎?


    她不需要!


    楚蕭寒可以感覺懷裏的人有著一絲微微的顫抖,他輕歎一聲,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畔,麵頰,像是懷念著,又像是捧在手中心的寶一般。


    他留戀的看著他,看著她猛然睜開雙眸,他淡笑出聲,嗓音清潤猶如清泉班清流。


    “丫頭,告訴我,怎麽了?為何要與我置氣?”


    “皇上,放開我吧。”沐瑾萱緩緩出聲,卻同樣的寒涼毫無一絲溫度。


    楚蕭寒眼眸驟冷,他緊緊摟著想要起身的沐瑾萱,眉宇緊蹙,“丫頭,不要鬧了好嗎?”


    “我鬧?”她冷笑出聲,想要離開卻緊緊被他禁錮,她索性不再掙紮,“皇上,我被人擄走,現如今已經平安回來,我為何要鬧?”


    “你在怪我?”他微微挑眉,語氣中含著一絲淡淡的揶揄。


    沐瑾萱淡笑出聲,卻笑的虛妄,她驟然抿唇,一瞬不瞬的凝著他,“皇上,奴婢為何要怪你?你是皇上,是主宰大安朝的一切,而我隻是一個卑賤的宮女,能得皇上照料已是我的福氣,我為何要怪?”


    楚蕭寒抿著唇,緊緊凝著她,抱著她的手臂有一瞬間的僵硬,但見她仍是淡嘲的勾著唇角,他心神一痛。


    緩緩鬆開她,將她放在床榻上,起身換緩步走向窗欞前,雙後負後,俊美無儔的側顏冷硬的泛著一絲憂愁。


    房間靜默的沉寂,沐瑾萱雙手支在床榻上,想要以此支撐自己快要倒下的身子,她垂眸,眼前卻依舊徘徊著他那雙帶著一絲憂愁寒涼的眸子。


    他有何憂愁,他應該高興不是?


    他的仇人死了,雖然她知道他並不知那個刺客是誰,但是最起碼那個隱藏在他心中多年的仇恨沒了。


    可她呢?


    她的仇恨又有誰為她報?


    “丫頭,我不管你為何原因如此,但是你別忘了,你永遠是我的人。”半晌他悠然出聲,站在那的身影越發的清冷。


    沐瑾萱心中一痛,唇角勾著一抹涼薄的冷笑,是啊,她是誰的人?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


    她是八王爺的人,卻在替楚蕭寒辦事,她是沐瑾萱,卻被眾多人認為是另一個人。


    茫茫人海中,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到底是誰的人。


    許久不見她出聲,楚蕭寒輕歎一聲,側眸望向床榻邊始終垂眸的女子,負在身後的手微微緊握。


    窗欞處傳來一絲涼風,吹散了她身上的溫熱,她這才抬眸,看著空蕩蕩的地麵,唇角的那抹嘲諷冰冷的笑僵在那裏,手中緊緊握著那支玉笛。


    眸光冰冷,充滿一種憤恨,她為了他這麽做,值得嗎?


    手中的東西驟然甩出窗外,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她冷笑出聲,什麽雌性的笛子,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就這麽厭惡我送與你的東西?”窗外驟然響起一聲清冷寒涼的聲音,接著沐瑾萱便感覺眼前一暗,下顎一痛,這才看清已經離開的人出現在眼前。


    看著他清冷的眸7;150838099433546子透著一絲怒意,捏著她下顎的手愈發的緊,痛隨之而來,她卻咬牙忍著。


    是,她厭惡了!


    這個東西隻不過是欺騙她而已。


    她不會再上當了,誰知他這個東西送了多少人?


    她的沉默無意的激發了他的怒意,楚蕭寒清冷涼薄的眸子緊緊凝著她,手中的玉笛也緊緊握著,他驟然低頭狠狠的吻住她的唇,肆意的啃咬著。


    唇畔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痛意吞咽在她的喉間,沐瑾萱緊咬著牙關,毫不畏懼的瞪著楚蕭寒。


    兩人同時睜著眸子,互相凝著對方,直到她感覺自己的唇畔有些麻痛,他才離開,指腹狠狠的按著她的唇。


    “沐瑾萱,不要挑戰朕的耐性!”他淡淡出聲,但語氣清冷寒涼,如同臘月飛雪,讓人不寒而栗。


    沐瑾萱忍著唇畔上的痛,直到他的指腹離開她的唇,她才緩緩出聲,“皇上,奴婢不敢。”


    她坐在那裏,仰著頭迎著他寒涼的目光,心卻一寸寸的被剝離,血肉模糊,卻讓她更加謹記這個痛。


    眼前忽然一亮,她靜靜的坐著,看著眼前的人在一瞬間離去,而她緊繃的弦也瞬間崩塌,身子一軟便倒在床榻上。


    淚無聲滑落,她整個人癱軟的毫無一絲力氣。


    閉起雙眼催眠著自己。


    這兩日真可謂是風平浪靜,她儼然是一副彩司殿掌管事的身份。


    而淩玉隻是乖乖的待在彩司殿,對此沒有任何疑惑,她隻是靜靜的陪著沐瑾萱。


    “姑姑,柔貴妃派人來讓您把這個東西交給她。”一旁的秀女捧著珍貴的錦袍走到她麵前,恭敬的垂眸。


    沐瑾萱回身,垂眸看像宮女手中的錦袍,心中毫無波瀾。


    她不知道柔貴妃為何要她親自去送這錦袍,但是她卻不能拒絕。


    難道是她知道了當初是她陷害的她,才讓她被楚蕭寒禁足了半年?


    亦或是她知道了當初楚蕭寒獨寵一個宮女,兒那個宮女就是她。


    所以這是要警告她?


    還是打算謀害她?


    “知道了。”沐瑾萱接過錦袍,緩步走向柔荑宮,不管是何陰謀,她非去不可,由不得她。


    “娘娘,彩司殿的掌管事來了。”宮女恭敬的立在一側,像柔貴妃稟報著。


    柔貴妃微微挑眉,白皙的手掌輕輕捏著一枚玉簪,在手中打量著。


    精致的妝容讓她愈發顯得精貴柔美,柔若無骨的玉臂輕輕抬起,將手中的玉簪遞給宮女,眼梢微抬,“來,給本宮帶上。”


    “是,娘娘。”宮女接過玉簪,輕緩的插在她的發髻上。


    “去喚她進來吧。”柔妃輕柔出聲,宮女領命而去。


    沐瑾萱抿著唇,緩緩走進寢殿,躬身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錦袍,“貴妃娘娘吉祥。”


    葉輕柔垂眸凝著跪在地上的沐瑾萱,輕笑出聲,卻含著淡淡的諷刺,“你可真是傳奇啊,本宮都不得不敬佩你,原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個月,回來後安然無恙,現在又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兩個月,依舊安然無恙,本宮都差些以為,這皇宮是你家的了,讓你如此來去自如。”


    沐瑾萱斂眸掩去眸中的冷然,她淡淡出聲,“回娘娘,奴婢是被人追殺,這才遲遲回宮,此次有皇上身邊的侍衛若陵為奴婢作證。”


    “哦?”葉輕柔緩緩起身,走到她身前,勾唇冷笑,“你到底用了什麽媚術,兩次都是皇上的貼身護衛從你回來。”


    沐瑾萱微微蹙眉,“回娘娘,是奴婢湊巧每次都碰見了若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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