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急行,到了英國唐人街旁邊的香格裏拉酒店。


    吳幽下車,白虎很輕浮的左右探看,擋著吳幽的動作破綻百出。


    她有些頭疼,在考慮要不要索性再找個專業保鏢過來,在地下格鬥場出身的,顯然不是吃這行飯的料。


    她因為跟玄武生氣,將玄武挑出來的衣服都一腳踢開了。自己去衣櫃拿了件白襯衫,下麵搭了條魚尾短裙,踩了個高跟鞋,顯得幹淨利索又成熟。


    她戴著墨鏡走進了酒店大堂,等了沒一會兒,宋紫就來了。


    比起吳幽簡單兩個人,宋紫呼啦一群人足足有十來個人,男男女女都有,扛著高清攝像機的,還有專門錄音的,還有跟拍照的,打光的也來了。


    這專業的抓奸陣勢真心讓吳幽大開眼界。她以為國內的人是這樣,沒想到就算是歐洲這邊的黑道女人也一樣。


    男人,抓不到他的心。綁住他的人也是好的。


    宋紫一身珠光寶氣,手上戴著的鴿子蛋都快閃瞎眾人眼睛,夏天不好穿皮帶雕的,隻要穿了一件全身閃亮亮的連衣長裙,踩了一恨天高高跟鞋,聊表貴氣。


    “宋姐。”吳幽笑著迎上。


    “你來了?”宋紫親密的抱住她,唇色過深導致有點像血盆大口:“姐姐今天帶你見識一下黑道女人是怎麽抓奸的!”


    一行人豪氣萬千的上了樓,宋紫早就有情報,知道自家的老頭在那個方位。


    她帶頭走了過去,品質極好的酒店自然是聽不到一點聲音的,她舉起手,旁邊的小弟很自覺的拿出一支槍。


    白虎馬上擋在吳幽麵前,眼神帶著戒備。


    吳幽笑了笑,示意他不用緊張。宋紫不會傷害她。雖然這種信任很可笑,但是吳幽就是知道的。


    宋紫一槍爆門,而後對著鎖,瘋狂掃射!


    “砰砰砰!”


    門和快就稀巴爛。她身後的小弟立馬踹開門,一群人衝了進去,對床上的兩個人瘋狂拍照錄像。


    宋紫冷哼一聲,舉著槍進去了,吳幽等了幾秒,不想看到裏麵的糟老頭沒穿衣服的樣子,覺得那些時間已經足夠他穿上衣服後,才走了進去。


    宋老大不再是當年那個強迫宋紫為他口交的強壯男人。


    他今年六十五了,在黑道來說算長壽。但是身體長期吃喝嫖賭早就被掏空了。幫派的事情也漸漸被宋紫抓在手裏。


    宋紫今年才五十出頭,身強力壯,自己也有不少的男人。


    但誰都不知道,她有一個怪癖。就是要憋死宋老大。不準他碰也不準他找女人。凡是一找,宋紫就會摔人馬來抓奸。


    抓奸無外乎也是那些,抓頭發叫罵,不過宋紫更狠一些,當場舉起槍就要射那女人的胸部——


    “慢著。”吳幽突然開口。


    宋紫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冷哼一聲,收回了槍,說:“幽妹,你別說姐姐不給你麵子。這次,是你的人騎到我頭上了。”


    吳幽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渾身赤裸,很是狼狽的蔣楚青。


    原來這就是宋紫喊她來抓奸的目的。唐門的人勾引宋幫老大。這樣傳出去,不管是宋紫跟自己交情怎麽好,理論上來說,兩個組織也必須打上一番。


    不然,會在道上被人恥笑。


    “蔣堂主。缺男人跟我說。我這兒多的是。”吳幽淺笑著,依然很溫柔,眼底冰冷至極:“沒必要去跟一個老頭子上床。可憐到我都以為你在賣身了。”


    蔣楚青被一堆人圍觀原本就又氣又怒,偏偏宋紫手裏拿著槍,她不敢亂動,吳幽的出現,讓她更加的怒火中燒。


    怒聲道:“是宋老大勾引的我!”


    宋老大越老越窩囊,也不是第一次被抓奸了,業務也算熟練,連滾帶爬的而抱住宋紫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說:“阿紫,是這個女人勾引我!她說了我給她軍火跟人,讓她做掉吳幽,就可以跟我上床……”


    吳幽笑容不變,看著蔣楚青臉色大變的朝宋老大辱罵。


    場麵一團糟亂之後,宋紫帶了宋老大走人。留下蔣楚青跟吳幽白虎。


    “少主!我這是被冤枉的!”蔣楚青雖然對吳幽很大意見,但是她不是傻的,知道現在攤牌對她是致命的打擊。留的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她唯一的失算就是沒想到宋老大就是個窩囊廢!


    “哦?”吳幽十分感興趣的笑了,笑著說:“怎麽冤枉法?一個老頭子為什麽要冤枉你?動機呢?”


    蔣楚青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是什麽動機能讓一個老頭子頂著被老婆抓奸的風險勾引自己。


    白虎默默的掏出槍,笑嘻嘻的對準蔣楚青的頭,很是可愛的說:“想好再說哦,蔣1;150850295305065堂主,門規裏清清楚楚寫著了,凡背叛者,立殺無赦。我現在爆你頭也是合理合法的哦!”


    “你敢?”蔣楚青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吳幽說:“你要是敢傷我,唐門其他堂主絕對不放過你!”


    “為什麽想幹掉我。”吳幽坐在酒店的書桌上,看著她,一臉平靜的聊:“這五年來,我給唐門做了多少生意,讓你們舒舒服服的躺著賺錢,不再像以前一樣,成天喊打喊殺的搶貨。黑市裏出手。我讓你們舒服了這麽多,為什麽你們總想把我幹掉?”


    蔣楚青冷冷的迎上她的眼神,麵對著黑壓壓的槍口,有那麽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剛入唐門的樣子。


    再開口,她帶了必死的決心:“因為你坐享其成。”


    “請解釋。”吳幽輕笑著說。


    “我在唐門幾十年了。我們這些老堂主,誰不是從唐門隻是一個小幫派的時候就為這裏拋頭顱灑熱血?我承認你的努力,但是,你曾經火拚過嗎?曾經受過傷嗎?曾經帶著貨在山林裏,越過整個國界線偷渡出海嗎?”


    蔣楚青一字一句說著,字字泣血:“你的確很聰明,最擅長是血不見刃。但是你進來五年,我沒見過你去過一線。你就知道在安全的大後方,發號施令。哪怕這次我們被中國敖家吞掉的貨,你也隻是找了個人打發去找回來。”


    “我告訴你,要是是老門主的時代,她會第一個衝在前麵把貨帶回來的。”蔣楚青說著,眼神都是冰冷的瞪著她:“這就是我不服氣的原因。你沒有為這個門派流過一滴血,卻要我們這些生生死死過來的人臣服於你。告訴你,吳幽。你把我殺了。現在就把我殺了。我也不會承認你的!”


    這句話說的太狠,白虎是徹頭徹尾吳幽的人,聽見她這麽說,雙手徹底握住槍,冰冷的說:“你找死——”


    蔣楚青一臉慷慨就義的樣子,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忠肝義膽,死在此刻死而無憾。


    “噗嗤。”一聲輕笑聲很突兀的響起。


    她愣住,睜開眼睛。看見吳幽走到白虎麵前,伸手,將他的槍推了下來,笑著,淡淡的說:“我去把那批貨拿回來之後,你得誠心誠意的喊我少主。”


    她說完,拉著白虎出去了。


    在鬼門關裏轉悠一趟的蔣青青傻眼了,她不殺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當天晚上,吳幽就把朱雀叫過來了。


    “安排一下,叫南風堂的人在那邊等我,我過去親自接貨。”吳幽一邊刷著ipad,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正在匯報工作的朱雀差點把手裏的手機給摔了,十分不讚同:“少主!你不能過去一線。”


    吳幽從來沒有親自出現過那些場合,幾乎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幕後操縱的。


    雖然她也有練槍跟接受格鬥訓練,但是,她甚至一槍都沒打中過人好嗎!


    有貨在身的危險程度,就像個自動吸引炸彈的裝置,走到哪兒都有人來搶東西。多少人死在帶貨的路上。


    吳幽沒有把她的警告當一回事,放下ipad,她淡淡的說:“這是我必須經曆的路。老門主說了,我還不夠狠。也是。”


    她嘲弄的淺笑:“我所堅持的種種,就是讓我作繭自縛。想要徹底強大,那就拋棄各種無關痛癢的東西。”


    吳幽自己心裏很清楚。這五年,她堅持太多東西了。堅持不親自殺人,不親自出現在一線交易現場,不碰毒,不跟其他黑道女人一樣包養小白臉。她顯得跟這個環境十分的格格不入。


    但是,她現在時間無多了。半年後,她找不到那兩件東西,接手不了唐門……


    她最珍貴的東西,就會被門主毀滅。


    她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慢慢悠悠的過日子了。


    朱雀重重歎口氣,十分煩躁的看著行程表,而後皺死眉頭說:“您這次去,要帶玄武還是白虎?”


    “我——”


    吳幽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外麵漆黑如墨的夜色,一邊感歎今晚沒有星星,一邊淡然的說:“誰都不帶。”


    “少主!!”朱雀真心怒了,他們幾個可是把一切賭注都壓在了吳幽身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還敢隻身一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出事了他們幾個人怎麽辦?


    “有南風堂的人就行了。”吳幽淡依著窗邊,目光看的很遠,好像透過這個漆黑的夜空看著某種虛無的東西:“我就是一天到晚帶著你們四個,門裏的人才覺得我並不信任他們的。”


    “那麽這一次,我就全然放手,把自己交給他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準備吧,給我訂回國的機票。”


    朱雀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終於罵了聲:“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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