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自知這次是她失策,那批貨很少,雖然價值連城,但是那麽幾件貨,混進去她以為很簡單。


    的確低估了北方敖家的實力,現在算是私自入港,沒有拜碼頭,按道上規矩,被黑吃黑了都是他們自己活該。


    吳幽一直信任朱雀,而且,卸貨港口這種小事她也要過問的話,顯得太無能。


    “抱歉。是我大意了。”朱雀很幹脆的承認錯誤。


    “貨還扣在他們手上嗎?”


    “是的。”朱雀快速的跟在通台的線人確認,最後得到了準確消息。心裏也暗自咂舌,沒想到北方老大敖家手段這麽毒辣,發現貨不到五分鍾就把貨給截住了。


    雖然沒幾件貨,但是價值也是數千萬的。


    她這次真的闖禍了。


    吳幽死死皺眉,“對方隻要古蘭經?就能入港?”


    “他們是這樣說的。”


    “我不相信。”吳幽很幹脆的說:“敖家的胃口沒那麽小。這批貨凶多吉少。”


    朱雀打著字的手指一頓,有些愧疚的低下頭:“他們暫時就提了這麽一個要求。事實上,古蘭經已經被他們送走了。”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


    吳幽罕見的動怒了,咬牙切齒的低聲罵:“流氓。”


    朱雀不1;150850295305065敢說話,可不是流氓是什麽,看上就搶。吃定了他們是走私的,不敢聲張。而且還擅自把貨給交出去了。一點都不把唐門放在眼裏。


    吳幽煩躁的揉揉眉心,下令:“讓南風堂的人去把這批貨給我找回來。古蘭經也是。我並不打算要給敖家任何便宜。重新入港的港口我會去找港島那邊的人溝通,中國那麽大,沒必要死磕在北方。”


    “好的。”朱雀連忙聯係人。


    忙活了一陣,朱雀也沒時間洗澡,安排行動跟打聽情報,她已經分身乏術,吳幽就幹脆不帶她去見老門主了。


    她換了一件白色旗袍,繡著暗花,一身繁花錦簇,長發以一支和田玉玉釵挽起,整個人宛如出水芙蓉,幹淨而深媚。


    她身後跟著一身西裝挺括的玄武。


    老門主年老了,一直在三樓的房間裏,很少見人。但是她依然會每周跟堂會的人開會。


    三樓跟二樓歐式複古的布置不一樣,三樓是古色古香的中國風,梨花木,沉香木到處可見,隨便擺著的一個擺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孤品。


    吳幽幾年來早已練就一身淡定,不會被眼前的東西迷惑。


    長長的走廊,牆麵上有著壁畫,巨大而宏偉,燈光迷離,走道的盡頭是一扇厚重的梨木門。


    門口站著兩個傭人,看見吳幽就鞠躬,很恭敬的為她推開門。


    玄武在門外停下,目光跟隨著她。看著她走進,梨木門緩緩合上。


    裏麵是更加古色古香的金碧輝煌,龍涎香的香氣在空中然繞,地上鋪著厚厚的天蠶地毯,空曠的廳中,到處都是古董,在昏黃的燈光中,安靜的,微微發著光,如同見證過的歲月,很沉默。


    吳幽穿過客廳,再往裏麵走是一個半開放的房間,外麵的星光閃爍,屋裏放著貴妃椅,兩個豆蔻年華的丫頭跪在地上,為椅子上的滿頭白發的老太婆錘腿。


    身後站著兩個丫頭,一個扇扇子,一個伺候老太婆填煙鬥。


    穿著一身絲綢長衫的老門主微眯著眼,已經幹瘦得皮包骨的手,端著價值連城的煙鬥,一下沒一下的吸著煙。


    不遠處,還有一個舞台,上麵有人在吱吱呀呀的唱著京劇,一身行頭,讓人瞬間回到民國時代的紙醉金迷。


    她看見吳幽進來,手慵懶的一揚,吳幽馬上快步過去,溫順的跪在地上,接住她的手,恭敬的握住。


    老門主躺著,沒人敢站著。


    蒼老都似乎隨時都會死去的老門主目光灼灼,點了點舞台,示意吳幽看戲。


    吳幽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專注的落在舞台上。


    台上的花旦唱功十分好,清亮悠長,身段柔軟,一顰一笑,都像極了個女人。


    是的,花旦是男扮女相。


    這位是國內知名藝術家,來國外巡回演出,被吳幽花了大價錢請回家裏,給老門主打發時間的。


    一曲唱罷,瑩瑩退場。


    “好。”老門主用一種獨特的腔調,慢悠悠的說了聲。


    那派頭,宛如慈禧太後再世。


    她手一揮,前後圍著的幾個丫頭退了出去,一個個低眉垂眼,十分聽話。


    “不錯。”老門主看來是心情不錯,拍了拍吳幽的手,示意吳幽扶她起來。


    吳幽小心的扶了她起來,她實在太老了,老到背已經彎曲了,手的老皮都已經垂下,頭發全然發白,且掉得很稀疏了。


    老門主走了幾步,進去了,落座在一張十分大的書桌後,坐了下來。


    老門主極其罕見的,還是用毛筆寫字的人,她微微顫顫的拿起毛筆,吳幽則幫她放好紙鎮,壓在一張上好的宣紙上,又研磨。


    老門主在紙上寫了幾個名字。


    吳幽一看,眉頭皺了起來。低聲恭敬的說:“知道了。”


    “你啊……”老門主慢慢悠悠的說:“再快些。是想要熬死我這把老骨頭?”


    “請門主不要這樣說。”吳幽當即低頭,恭敬的說:“吳幽會加快腳步。盡快找出那兩件東西來的。”


    老門主放下筆,臉上的皺紋深深,目光卻有著看透一切的銳利:“你得再狠一些。若始終狠不起來。我幫你狠。”


    別有意味的三句話,讓吳幽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她極力保持平靜,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她的慌張:“我明白了。門主。”


    “我再給你半年時間,吳幽。”老門主緩緩的說著,目光盯著她,如同禿鷹盯著一具屍體:“想想後果。吳幽。你好好想想……”


    說著,她揮手,老態龍鍾的盡露疲憊。


    吳幽身體一僵,緩緩跪在地上,朝老門主磕頭,而後起身,退了出去。


    轉身的那一刹那,她狠狠的咬住下唇,目光如同一個絕境中的人。


    她時間不多了。


    她一出門,一直守候著的玄武馬上迎了上來。


    玄武是個極度沉默的男人,一般不開口,隻沉默的跟著吳幽,寸步不離的。


    吳幽重新回到書房,朱雀正在焦頭爛額的調度著。


    她今天已經累一天了,有些無力,跟朱雀說:“那批貨一定要搞回來。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


    朱雀點頭。


    吳幽又處理了一些其他的郵件,看了一下全球最近發生的新聞。


    “該睡覺了。”玄武來到她書桌麵前,說出了他今天第一句話。他的聲音非常嘶啞低沉,脖子中間有一道傷疤,就是曾經被人割喉,造成的聲帶受傷。


    吳幽仔細看著國內最近出現端倪的新考古發現,動也沒有動一下,在思考著能不能從中搶一杯羹的事情。


    朱雀看了下時間,的確到了吳幽睡覺時間了。於是自居伸了個懶腰,出去了。


    “該睡覺了。”見吳幽毫無反應,玄武又嘶啞的重複。


    吳幽白皙的指尖點著ipad的屏幕,再看一下最近國內有什麽東西是出來展覽的。思考著有沒有可能偷幾件國家文物。


    玄武見狀,麵無表情的上前,伸出雙手,公主抱一樣抱住了依然全神貫注在看新聞的吳幽,他身高一米九五,中美混血,渾身肌肉,高大威猛,身高一米六的吳幽在他懷裏就跟個小孩子一揚。


    他抱著吳幽去了浴室,吳幽正低頭發信息給朱雀,讓她留意一下幾個人。


    一支已經擠上牙膏的牙刷遞到她麵前,她看了一眼,指尖正快速的打字跟朱雀確認那些名單,確定自己沒空去管這個事情後,她微微抬頭,視線還停留在ipad中,張開嘴巴。


    玄武馬上動作輕柔的為她刷牙,動作已經重複過無數次,所以知道什麽角度是吳幽最舒服的。


    刷好牙,又漱口。


    玄武幫吳幽洗好臉後,幫她搽幹淨臉上的水。又幫她穿上睡衣,他麵無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動作十分自然的給她穿上衣服,擦上身體乳。


    直到最後關頭,他才把吳幽的ipad給收走了。


    吳幽知道玄武有多麽固執,她之所以看上去要比朱雀年輕,大部分功勞都在玄武。因為他每天強迫她早睡早起,把她當閨女一樣照顧。吳幽幾年下來,已經都忘記了怎麽自己穿衣服了。


    吳幽躺在舒適的被窩中,慢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


    而在她房間外麵隔壁的一個小房間,玄武這才進入了屬於他的地方休息。


    ……


    國內。


    即使是深夜,敖家依然燈光通明。


    敖軒吃過藥,打著點滴,連續開了五場會議後。他現在最大的合作夥伴,蘇將來看他了。


    蘇將的車停在別墅門口,敖軒正在客廳打著電話。


    傭人們看到蘇將趕緊迎接,蘇將擺擺手,讓那些人都不用忙。看著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電話的敖軒,蘇將果斷上二樓。


    找今年正在念六年級的敖瀾。


    敖瀾非常聰明,同齡人正在念三年級,他就已經念六年級了。與同齡人不一樣,敖瀾因為小時候被綁架過,後來又經曆了知道自己的親生爸爸媽媽,但是後麵在婚禮上,爆出不雅視頻,最後母親蘇蘭自殺的種種。


    他10歲的年紀,目光就已經像是二十歲的人,深沉而冷漠。


    他拒人於千裏之外,唯獨不會拒絕的隻有寧青青跟蘇將。寧青青從來不願意踏足這個地方,也不願意再看敖軒一眼,知道他要過來,千叮嚀萬囑咐要他把敖瀾帶過去他們家住幾天。


    眼下差不多放暑假了,他正好問一下敖瀾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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