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被他那瘋狂樣子有些嚇著了,肩膀縮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周老板一個不留意,不小心碰了一下蘇蘭的裙邊。


    敖軒剛還冷靜的喝著酒的,瞬間抄起桌麵上的紅酒,反手一劈,狠狠的爆了周老板的頭,是周老板的哀嚎聲中,男人麵無表情甚至連聲調都沒有起伏的平靜,讓人不自覺的毛骨悚然:“她是你能碰的人麽?”


    “是是是,我錯了。我這就給五爺道歉!”周老板不知為何快嚇瘋了。竟然拿起旁邊的另一支沒有開封的紅酒,h哐當一下,自己給自己爆了頭,還討好著說:“不勞五爺……”


    這麽瘋魔的樣子讓蘇蘭瞬間倒抽一口氣。


    但敖軒無動於衷,似乎覺得周老板做到這種份上隻是個皮毛。


    他開口,宛如撒旦的宣判:“拖下去。讓周老板好好表現一下。畢竟,能入我眼也不容易……周老板這麽有本事動我夫人,相信,下去玩一局是肯定沒問題的了……”


    高盛應了一聲,周老板一聽這個,瞬間尖叫,死死的牢牢的抓住桌角,全身都在抵抗……


    但是沒用,人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蘇蘭很不安,在敖軒剛才二話不說開始爆頭的時候,她眼眉劇烈的跳了一下。感覺自己有些猜到了敖軒會帶自己來的原因——


    他這是想給她看到他最不堪的一麵……


    很快,一地熱血剛涼的競技場門被打開了,哀嚎尖叫的周老板被推了入場,觀眾歡呼,一個個人都睜著興奮的眼睛,蘇蘭還能聽到周圍有些人在竊竊私語說,這就是得罪了五爺的人?看來今天得交代在這裏了哈哈!


    那些人說的越興奮,蘇蘭的心就越涼。


    她進來這麽久,敖軒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徑自喝酒,好像在這個場景裏麵,她是唯一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而敖軒,早就跟這裏融為一體了。


    此刻場下,沒有第二個出來格鬥的人,周老板嚇得攤到地上,很快,地上出現一灘黃色的液體,觀眾爆發大笑,都在笑周老板嚇得尿褲子了。


    隨後,競技場的一扇大門打開,裏麵是一個鐵製的門,獵犬的狗吠幾乎震耳欲聾,但是這樣一聽,起碼有七八隻獵狗。


    蘇蘭臉色有些發白,敖軒想做什麽?她隻想讓敖軒警告一下周老板收手,而不是要敖軒把周老板殺死!


    “殺人要償命的!敖軒,你不要!”蘇蘭情急之下,連敖軒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敖軒眉一挑,麵無表情的說:“這已經不關你事了。”


    “不,你不要這樣做……”蘇蘭話還沒說完,隻聽見一聲激烈的口哨聲,鐵門像地獄之門一樣緩緩打開。


    周老板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逃,卻沒地方可以逃,眼睜睜的看著餓了一個星期的獵頭眼冒綠光,朝他撲去……


    場麵血腥至極,蘇蘭隻看一眼就看不下去,站了起來,憤怒的說:“這就是你處理事情的方式?為什麽要這樣?你說一句他也不敢了!為什麽非要做到這個份上!”


    說著,蘇蘭轉身就往剛才的通道走。


    周圍的人聽到蘇蘭吼敖軒,幾乎都驚呆了,這裏開辦這麽久,還沒有一個人敢對五爺這樣說話的……


    這女人,好有種!


    蘇蘭可不管周圍的人怎麽想,她在這個渾濁又血腥的地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匆匆往外麵走。


    高盛跟了上來,沒有說話,沉默的一直在她身後。


    蘇蘭走了幾步,那些喧囂的聲音遠了一些,她也冷靜一下後,轉過身,問高盛:“他一直都是這樣?得罪了他的人,就會被送來這裏?”


    高盛頓了一下,點頭。


    “所以說。”蘇蘭覺得很荒謬的笑了出聲,目光十分悲涼:“我不止嫁了一個造假古董商,還嫁了一個黑社會老大是吧。”


    高盛遲疑,又再點頭。


    蘇蘭無話可說,轉身往外麵走去。


    走了幾步,高盛沉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淡淡的說:“這些之前五爺一直盡力不讓你知道的。”


    “然後呢?我不知道就能改變他的過往?”蘇蘭淡淡的,無力的說著。


    “五爺他……”高盛真的遲疑了很久,眉頭皺的死死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當說。但是他想起出來時,被蘇蘭甩在身後,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喝著紅酒,望著競技場的敖軒。他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就像,敖軒一個人坐在孤獨的寶座裏。底下是骷髏跟金銀寶石。他的眼神是永無止境的深刻的孤獨。


    想到這裏,高盛還是開口了。


    他站在那裏,蘇蘭站在他五步之遙的地方,他說:“五爺從小是個特別討厭髒的人。他在老宅長大,從小接觸很多古玩,一塵不染又高貴非常的古玩。”


    蘇蘭回頭,看著高盛默默的靠在牆邊,點了跟煙,目光有些遠,似乎在回憶:“我第一次見他,他十二歲。我剛從戰地回來,背景不幹淨,沒人敢要我。唯獨他。”


    “他要我是因為敖家當時出了點事。敖老爺子背景很正,路子也走的很直,他沒辦法管到台麵底下的東西。敖榮當時也入伍了,順風順水,一身榮耀。”


    “於是,這家人就要一個有潔癖,從小不屑跟人觸碰一下的小少爺,親手將自己淹沒在臭水溝裏,成天跟下流髒髒的人打交道,將敖家觸碰不到的地方都給控製全麵了。”


    高盛深深吸一口煙,淡淡的朝愣住的蘇蘭一笑,極快極淺,確是他第一個給蘇蘭的笑容:“敖軒在被人稱為五爺之前,這裏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對於底層不要命的人來說。從來不接受除了命之外的任何威脅。反正就是爛命一條。坐牢也好,被追殺也好。無所謂。”


    “他都熬下來了。曾經被人打成全身骨折,被人暗算差點沒命,滿身浴血拖著鐵棍去單挑一個幫派。”


    高盛輕笑,有些嘲諷的意味:“整個敖傑最幹淨的小少爺變成了最腥的,最臭的人。他為什麽能頂敖家太子的名號。為什麽道上人人敬他怕他。”


    “因為這些都是他一步一步帶著血肉打出來的江山,把人的良知泯滅,把道德拋棄,把自己徹底變成嗜血怪物。然而你現在要跟敖家的人一樣——”高盛此刻沒有掩飾他的失望,說:“既要了他的風光,卻不肯要他的肮髒?”


    高盛說完,煙也抽完了。他淡淡越過蘇蘭往前走,眼神平靜,“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高盛。仿佛那幾分鍾的話,是蘇蘭自己在做夢。


    蘇蘭站著,一動不動。


    高盛回頭。


    她渾身都在顫抖,雙眼紅著,手握成拳頭,指尖掐進自己掌心。


    下一秒,她往回走。


    高盛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跟了上去。


    她一路急急的走著,打開那扇門,已經是下一場了。地上的血色又紅了一些,現在場上是兩頭獅子的鬥爭。群眾看的依然血脈賁張。


    她慢慢走著,周圍的狂歡是如此的狂熱。但敖軒一個人坐在諾大的沙發中央,身邊全是空蕩蕩的,望著下麵。


    仿佛跟周圍的人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


    蘇蘭看的眼眶很熱,熱到有水汽蒸發出來了。她粗魯的一把抹掉,將頭發放了下來,又把白色連衣裙中間,打著蝴蝶結的腰帶解了下來,跟後麵的高盛借了把軍用小刀。


    斯拉,將過膝十分淑女的裙子下擺割到了短裙的長度。


    瞬間,淑女變成了頗有時髦感的成熟女人。


    周圍的人看著她的變裝,一開始是不屑,不知道著這個從頭到尾跟這裏完全不搭調的女人還回來幹嘛。但是到了後麵,已經有幾個男人按捺不住的朝她吹口哨。


    旁邊的人連忙一巴掌拍過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身後的高盛的臉色,罵他想死不要拖累他,五爺的女人都敢調戲就不怕五爺找獅子來招呼他!


    那那些男人馬上蔫了下去,一個個在外麵道上排的上名頭的男人都慫包的不敢再吱一聲。


    高盛也是,從對蘇蘭失望,到看到她撲哧撲哧的割爛自己的裙子,將手上的白色腰帶一扔,頭發一甩,往敖軒走去時,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


    五爺也算幸運的。有了蘇蘭這麽一個肯為他改變的女人。


    那個行走時腰板都挺得分外正的姑娘啊……


    為了她的男人,一步步的,步入泥潭裏。


    場麵依然喧囂,跟以往無數個日日夜夜一1;150850295305065樣喧囂。


    敖軒麵無表情的想著。


    隻有一雙高跟鞋跟美腿出現在他麵前。


    ——蘇蘭深呼吸一口氣,走近了敖軒,站到他麵前。


    敖軒難得愣住了,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下一刻,他伸出手,虛空中,靜待著。


    她有些緊張,手心都有些出汗,偷偷的擦了擦,手慢慢往上,放進他的手中。


    敖軒狂傲一笑,將人拉進懷中,不分由說的吻了下去!


    周圍的人民群眾立馬嚎叫起來,全場都在為這兩人起哄,敖五爺一向不怎麽近女色,這還是第一次當著所有人的麵吻上一個女人!


    誰的哄都可以不起,這個絕對沒法錯過啊!


    敖軒不管,按住蘇蘭的後腦,深深的探進去,舌尖已經吻上蘇蘭的舌根,勾引著香舌,似乎又是這個場景讓他有些亢奮,另一手摟住蘇蘭的腰,用力的搓揉著。


    蘇蘭橫躺在他懷中,小手無力的勾著他,舌尖卻膽怯怯的舔了舔他的唇。


    敖軒猛的抱起蘇蘭,大步流星的往外麵走。


    這個場此刻都瘋了,無數人吹著口哨,吼叫著,更加有不少人受了敖軒火辣的吻的感染,當場抓住身邊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下去……


    瞬間陷入群魔亂舞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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