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接待來客的那個姑娘委屈的叫了一聲,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都做事去。”晚秋輕輕訓斥了一聲,到是給了那姑娘一個台階,那位姑娘連忙捂著臉小跑進了內堂。


    “莫非劉大管家鐵了心來我花月樓鬧事不成?”晚秋一臉不悅,緊緊地盯著那名趾高氣昂的男子。


    “哼!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什麽意思你還不清楚!”那官家氣勢洶洶的喝道。


    “你當我們花月樓是什麽地方!就算你們李家公子親自到這裏,也不敢這般放肆!”晚秋毫不示弱。


    “哼!還用的著我們公子親自出馬?”劉管家指著晚秋大吼道:“之前給了你們三天時間,這已經是最後一日!你們要是不交出人來,休怪我拆了你們這婊子牌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劉大管家已經被晚秋狠狠扇了一巴掌。“你無恥!”晚秋氣得渾身發抖。身為花氏一族族長,晚秋最討厭的就是對姑娘們不敬之人,對待這種人自然是毫不留情。


    吵鬧聲早已經將周圍的人目光吸引過來,甚至台上的舞娘們都撤了下去。


    “好!”角落裏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並且鼓起掌來。掌聲一下子帶動了全場,周圍的看客紛紛鼓掌叫好。


    劉管家一下子怔在原地,捂著火辣辣的臉,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歇了下去。他簡直不敢相信晚秋敢對他動手,瞪著大眼緊緊地瞪著晚秋,過了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語無倫次的喊道:“你,你,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我今天非要拆了你們這花月樓!”


    丟下一句狠話,劉管家在眾人的哄笑中跑了出去,顏麵盡失。


    “好了好了,”晚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在墨淺沒來接管花月樓的時候,她們花氏一族忍辱偷生,躲在那破敗的青樓之中,被欺負更是家常便飯。自從墨淺出資重新修繕了花月樓,花月樓得以重生,換了一種經營模式,使得各種文人雅士達官貴人都來拜訪,這種事情倒是少了很多。


    “別看了,都幹活去。”輕輕斥散了圍觀的姑娘們,晚秋疲憊的走向樓梯。


    “剛才是怎麽回事?他們來多久了?”角落中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使得晚秋的腳步為之一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回頭看去,正是墨淺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莫公子!”晚秋大喜。看著墨淺這番裝束,晚秋自然叫了聲公子:“公子好久不見,從西域回來了?”


    “嗯,”墨淺淡淡的應了一聲。“無荒城那座花月樓非常不錯。”


    “公子能喜歡就好。”晚秋笑顏逐開:“打理那邊的雖然是我花氏晚輩,但是為人精巧,請公子放心。”


    “嗯,我見過了,是個好苗子。”墨淺對弄影的印象非常深刻。


    “公子到上麵坐坐?”晚秋邀請到。


    “正合我意。”墨淺點了點頭,隨著晚秋一直上到了三樓。


    走進了墨淺專屬的專屬的房間,晚秋先是迅速點開了桌子上的一盞燈,然後仔細的把門關好,又沏了一壺上好的茶水,敬到墨淺麵前,才開口說道:“姑娘讓人從西域運回來的那批東西已經在密室中收好了。姑娘查看一下?”


    “不用查看了,我信得過。”墨淺輕啜了一口茶:“不過不要讓外人知道了,那些東西我有大用。霍前輩可還在原處開著鋪子?”


    墨淺自然是問的替她打造鐲子的那位霍老前輩。那鐲子被那霍老前輩打造的甚是好用,若是想恢複那批武器,怕還是要去那裏尋求幫助。


    “還在那裏,”晚秋低聲答道:“隻是老前輩的眼疾愈發嚴重了,鋪子多是由他的小徒弟照應。”


    “在就好。”墨淺稍微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話說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也沒什麽,”晚秋不由得苦笑:“做這一行的,自然會遇到多多少少的事情,讓姑娘見笑了,我會處理好的。”


    “如果他們再敢來鬧事,直接叫人扔出去便是。”墨淺冷冷說道。


    如今花月樓不比當年,這已經是風月閣的站點,暗中還有羅網的人照應,也算是高手如雲。


    “知道了。”晚秋欠身行了一禮。


    “那我也沒什麽事了。東西幫我看好,大概一個月之後我會來取。”墨淺吩咐了一下,便走了下來。


    時至深夜,大廳的人已經散去了大半。隻剩下一些隨心所欲之輩還在三五成群的對飲。墨淺沿著樓梯走了下來,正要出門,突然一夥捕快打扮的人衝了進來!


    十來個小捕快按著腰刀衝進花月樓,分兩排站好讓出一條道路。剛才那個被打的管家惡狠狠地走了出來,大喊道:“給我砸!!再把那個叫月瑤的姑娘給我綁起來帶走!!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


    大廳中暢飲的各位一下子愣了神,突然見到一堆人唰唰唰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刃,連忙慌慌張張的起身,哇呀一聲作鳥獸散。整個大廳中竟然隻剩下了墨淺一個人。


    “你敢!”


    墨淺的雙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言語中帶著強烈的殺氣,使得空氣都突然安靜下來。周圍的溫度直降,驚嚇的那劉管家瑟瑟發抖。


    該死的這又是誰?花月樓的老板不是那個叫晚秋的女的?


    看著前麵一排小捕快,劉管家稍微回了回神,強裝鎮定,色厲內荏的喊道:“你又是誰!不想死的不要多管閑事!”


    “嗬嗬,”一抹冷笑浮現在墨淺嘴角:“閑事?今天我還就管定了!”


    “快快!快上去逮捕他啊!”如今墨淺可稱得上是武林高手,氣勢非凡,劉管家被墨淺一瞪,嚇的是渾身發抖,連聲音都變得尖細起來。


    幾個小捕快雖然感受不到無形的殺意,但是也覺得氣氛有些古怪,相互看了一眼算是打了大氣,揮著刀便向墨淺衝去。


    墨淺原地不動,冷冷的瞧著襲來的一群烏合之眾。


    一個側身躲過右側劈來的刀刃,閃電般伸出手來鉗住右麵小捕快的胳膊,順勢往左麵一帶,啪的一聲!左側小捕快收刀不及,兩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雪亮的鋼刀登時剁在了同伴的後背上。


    被砍了一刀的小捕快嗷的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胸膛又狠狠地中了一腳,兩個人一起飛了出去。


    中間的幾個捕快正在向前衝著,猛然間飛過兩個人來將他們狠狠地砸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最後麵幾個小捕快看著前麵的兄弟瞬間就敗下陣來,不禁嚇得退後兩步,一時猶豫著該不該上。


    墨淺可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飛身躍過躺著的人,墨淺一下子來到了後方幾個捕快麵前,啪啪啪幾個利落的連踢,把他們全部踢出了門外,瞬間大堂之中隻剩下墨淺與劉大管家還在站著。


    “啊!”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劉大管家一下子癱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往後麵退著,尖聲喊道:“你是誰!你別過來!我家主子饒不了你!”


    “嗬嗬……”墨淺居高臨下緊緊盯著劉管家,留出一抹陰森的笑容:“還能動用捕快,你家主子到底是有幾分實力。不過來我花月樓鬧事,恐怕還不夠看!”


    “我我我家主子,是大理寺少卿!你若敢動我一下,他絕對饒不了你!”劉管家顫抖著喊道。


    “才少卿而已,也敢如此囂張?!真欺我花月樓無人?!”墨淺抬腿就是狠狠地一腳,踢在了劉大管家的腹部,踢得那劉大管家一陣痙攣,抱成一團,撕心裂肺的哭喊。


    “少俠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劉大管家經不住,蜷成一團,哭喪著臉連連討饒。


    “哼哼,剛才不還是很硬氣,要叫你主子饒不了我?”墨淺彎下腰,挑釁的盯著劉管家。


    “不敢不敢,小的知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不長眼睛的狗奴才吧!”劉大管家苦苦哀求。


    “想讓我饒了你啊?”墨淺挑逗的看著劉管家,突然麵色一寒:“想得美!”猛然起身一腳踏在劉大管家的臉上,狠狠的摩擦!


    “唔唔……!”劉大管家登時被踏碎了一排門牙,滿臉血跡,還在口齒不清的哭喊。


    “住手!”


    街邊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中突然傳來一聲充滿威嚴的嗬斥。


    墨淺早就感應到了那輛馬車中一直有人盯著花月樓,想必是這個劉大管家的幕後指使。所以便狠狠地羞辱了劉大管家一番,要引他出來。果然,看著手下被墨淺狠狠的虐待,他實在坐不住了。


    墨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的看向馬車,腳還在狠狠地踩在劉大管家的臉上。不屑的看著馬車,揚聲道:


    “你又是什麽人?”


    “咳,”此行此景,馬車上的人隻好硬著頭皮走了下來。墨淺借著門口的燈籠一望,倒是個衣著體麵富家公子。模樣長得也是頗為俊俏,一副溫文爾雅的君子做派,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若不是提前知道了這是什麽人,恐怕還真分辨不出來他這身好皮囊下的真麵目。


    “在下大理寺少卿李君辰,”那人走上前來,抬手行了一禮,微微笑道:“這位少俠,這位是我的管家,還請你放他一馬。可能你們中間有些誤會?若有得罪之處,我自應代為賠禮道歉。”


    “哦?”墨淺把腳輕輕放下,看著李君辰,嘴角浮起一抹迷之微笑:“他是你的管家?莫非他來我花月樓鬧事,是你指使的不成?”


    “額,都是誤會,誤會。”李君辰連連賠笑,卻是心中暗想:“我已經說了我是大理寺少卿,這個人還是咄咄逼人的樣子,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還是另有後台?”


    想到這裏,本來準備的強硬的態度也軟了三分,李君辰緩緩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誤會。兄台可否給我大理寺幾分薄麵?”


    “大理寺什麽?”墨淺假裝沒聽清,伸手掏了掏耳朵。


    李君辰強壓怒氣:“在下大理寺少卿李君辰。敢問公子名諱?”


    “大理寺什麽時候賣燒餅了??”墨淺一臉疑惑。


    “是大理寺少卿!”李君辰年紀輕輕便當上了大理寺少卿,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向來自視甚高,加上走到哪裏都被人吹捧,何曾受過這樣的嘲諷!當下按捺不住,一副和事的笑容已經變成一臉寒霜:“兄台莫不是故意消遣我?”


    “我就是故意消遣你,你能怎樣?!”看到李君辰撕破臉皮,墨淺也連連冷笑,抬腳就把身邊的劉大管家送出了三丈遠:“你不會教育我替你教育!你們大理寺就是用來跑到別人家地盤當狗的?”


    “你!!”李君辰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緊緊地盯著墨淺,陰沉的說道:“你打狗也要看看主人!不是什麽人都是你這小小的花月樓惹得起的!”


    墨淺氣極反笑:“都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倒是和狗挺像的。”


    “你太過分了!”李君辰惡狠狠地吼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既然你執意挑戰我們大理寺的底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還要囂張到何時!”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少卿,也敢大言不慚代表大理寺?”墨淺指著李君辰高聲訓斥:“既然選擇做了狗,就要有被打的覺悟!”


    “何人汙蔑我大理寺?!”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墨淺和李君辰不禁同時向上看去。


    隻見樓梯口站著一位充滿威嚴的中年男子,紅衣藍裳,一套窄袖的飛燕長袍,外係羅料大帶,蹬著一雙黑色的皮履,一副官家的打扮。卻是沒帶官帽,一根月白的緞帶高高的係了頭發,雙眼炯炯有神,一雙劍眉不怒而威,負手站在那裏,氣度非凡。


    看到來人,李君辰眼前一亮,趕緊迎了上去,率先說道:“王老師您竟然也在!不好意思讓您看了笑話。這花月樓欺客,我的管家隻是言語衝撞了幾句,竟然被好頓毒打。我自然要討一個公道。可是他們不僅不道歉賠禮,反而口出狂言,汙蔑我大理寺!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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