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墨淺皺著眉頭微微思索,便猜到了來者何人。這位突然出現的威嚴男子正是當今的大理寺卿王汝威!


    素聞這王汝威行為端正,沒有任何謠言,家庭和睦而且絕不娶妾,乃當朝百官之楷模,怎麽今日也出現這花月樓?這下好了,打了小的來了大的,還沒等打這個大的又來了個老的,墨淺不禁微微一笑,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原來這王汝威為人自律甚嚴,沒有別的愛好,卻唯獨對音律深有研究,喜愛絲竹之聲尤甚。


    近幾日聞得京城有樓為花月樓,竟然匯集了好多一等一的舞姬歌伎。所以曾來見識一番,果然大為滿足。每到閑暇便來這花月樓雅間欣賞一番。


    隻是每次來都穿著一身官服,到是象征著他堂堂正正。加上每次來拜訪絕不過夜,所以便在這個時辰打道回府,恰好撞見這麽一樁事情。


    聽了李君辰一番話,王汝威的臉色不禁更陰沉起來。李君辰為人囂張,王汝威卻是素有耳聞,所以心中明白這次衝突很有可能是他引起的,不由得微微反感。


    隻是剛才真真切切的聽到門前那位更為囂張的男子出言不遜,汙蔑他們大理寺,既然在外當然沒有不幫自己人的道理,李君辰的事大可以回去解決。


    想到這裏,王汝威兩道銳利的目光緊緊盯向墨淺:“你又是什麽人?你可知公然挑釁朝廷該當何罪?”


    “還以為當今大理寺卿是個明辨是非的賢士,沒想到卻同手下沆瀣一氣。”墨淺微微一笑:“你那位少卿為了強搶我們花月樓的姑娘,竟然動用了官家捕快,揚言要拆了我們這婊子牌坊,莫非就是你準許的?還是說你們口中婊子的牌坊,連你們自己都套進去了?”


    王汝威兩袖清風嚴於律己,自然更加重視名節,要不然也不能每每來到這風花雪月之地也身穿官服。墨淺這一番話說得他怒不可遏:“放肆!無憑無據,你休得猖狂!難道就憑你這紅口白牙,就可以曲直是非?!”


    “這滿地的小捕快不是證明?!你不辨曲直枉為人師!還不如讓出寺卿之職回家養老!”墨淺滿臉不屑。


    李君辰暗暗尋思到:“這位小哥所言不無道理,若真能讓出職位與我豈不是正好?”不過眼下若是任憑這位在這裏說下去,隻怕自己還未承得寺卿之位,這少卿之位先是不保。連忙先聲奪人:“分明是你們行凶在先,我們來人在後!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雌黃!”


    王汝威滿麵怒色:“幹擾我們大理寺執法也是死罪!這下你還有何話說?”


    墨淺本欲掏出丞相府的令牌,忽然想起這豈不是暴露了身份?當下思索對策,忽然感覺到身後來個了人,不由得笑顏逐開。


    “大理寺?不知本王可否有權過問?”


    一身紫蟒華服迎風而立,威風凜凜,舉手投足間皆是帝王的霸氣。狹長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分外迷人。正是慕容煜。


    王汝威見到煜王爺突然出現,不由得一驚,慌忙行了一禮:“見過王爺。”自己充其量不過三品朝員,和王爺遠遠不能比,當下強壓怒火,聲音也顯得平和了下來:“王爺自然是有權過問。”


    李君辰本不認識慕容煜,他一個少卿還未有上朝的資格,自然也沒見過這位王爺。不過見了王汝威的表現,也立刻低頭行禮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李君辰,見過王爺。”


    慕容煜大步邁向前來,站在墨淺之前,隱隱護住墨淺,皺眉問道:“這些捕快怎麽回事?”


    王汝威不敢站在高處,連忙走了下來,行了一禮方才說道:“王爺,老夫也是剛剛下來看到這一幕。應該是大理寺執行公務被花月樓強行阻擋……”


    “放肆!”慕容煜突然喝到:“你既然剛剛到此,又怎能妄自揣測!”


    “老夫知錯。”王汝威不敢辯解,低下頭來。隨機看著身邊的李君辰,厲聲道:“你來向王爺解釋!”


    “我我……本來我們是執行公務,可,可是……”李俊辰見到王汝威都畢恭畢敬,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支支吾吾的說道。


    “喲!還敢欺瞞,你倒是膽識過人啊。”墨淺冷笑的聲音適時飄來。


    “小的知錯!”李君辰嚇得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是是是那個管家!管家帶人來的!我並不知情!放過小的一馬吧!”


    見到李君辰如此慌張,王汝威不由得心頭一震,怕是剛才自己被李君辰當了槍使。當下也並排跪了下來:“剛才老臣並沒有弄清實情,自以為是,妄自出言,還望王爺恕罪!”


    慕容煜沒有答話,回頭看了看墨淺,方才說道:“此事起因我也不想知曉,既然是你們有錯,那麽便由她來處理吧。”


    墨淺嘿嘿一笑:“你倒是囂張啊。堂堂大理寺少卿哎!可真是嚇死我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認罪。”李君辰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說道。


    “那就請你當眾再好好說一遍你的來意,”墨淺淡淡說道:“要是說錯一個字,我便叫你追悔莫及!”


    “是是是。”李君辰耷拉著臉,知道這次是徹底栽了,無可奈何地把事情解釋清楚。從他如何一夜風流情根深種,到姑娘如何拒絕,再到他三番五次派人來叫囂,甚至準備動用官家力量來強行綁人,是有板有眼的抖了個幹淨。聽得墨淺是興致勃勃。


    慕容煜麵無表情,王汝威倒是火冒三丈,手下這番作為,無異於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自視清高,手下卻行此苟且之事,簡直讓他無地自容。他氣急敗壞,轉身狠狠地扇了李君辰一個大耳光:“你不要顏麵!我可還要!我就是這麽教你的!?”


    李君辰捂著火辣辣的臉,也不敢頂嘴,狠狠地又扇了自己右臉一下:“都是我一時間鬼迷心竅,老師您別生氣,再氣壞了身子……”


    “什麽老師!我不配做你的老師!我今天就是要被你活活氣死!”王汝威麵紅耳赤,轉身對著慕容煜就是拜到在地,悲痛的大喊:“此番是我教育無方!讓王爺見笑了!王爺您責罰我吧!”


    慕容煜淡淡開口:“素聞大理寺卿王公乃百官典範,國之棟梁。此番謬舉錯不在你,但是你治下不嚴卻不願明察,卻是不爭事實,自去刑事部領罰!”


    “謝王爺!”王汝威跪伏在地,緩緩起身,看都不看那李君辰一眼,又向墨淺行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


    “王爺,那我呢……”李君辰見到隻剩下了自己,直接嚇了個半死,哆哆嗦嗦的問道。


    “至於你嘛,”墨淺接過話題,響亮的拍了三下手:“月瑤姑娘,還請出來一見!”


    大廳的喧鬧早就驚到了晚秋,她就領著一些姑娘們在旁邊遠遠地瞧著。見到墨淺喊人,連忙拉過月瑤,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對著慕容煜一拜:“晚秋見過慕容王爺。”


    晚秋身後站著一個女子,她黑發如瀑,肌膚如脂,一襲緋色羅裙輕描淡寫的凸顯著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她羞澀的站在晚秋身後,卻在自然之間透出一種淡淡的妖媚之感。杏眸含波,水色瀲灩,蕩人心神。這容顏算不得傾城傾國,卻是我見猶憐,難怪將李君辰迷得七葷八素。


    月瑤羞澀的向慕容煜行了一禮,學著晚秋的話,悄聲說道:“月瑤見過慕容王爺。”


    慕容煜打量了她兩眼,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微微頷首,意示著她起身。


    月瑤緩緩起身,柔媚的容顏上似乎沾染著微紅的雲霞,墨淺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美則美矣,隻可惜了是個不會識事的主兒。


    她走到月瑤跟前,問道:“你就是月瑤?”


    “回稟公子,奴家正是月瑤。”嬌柔的少女微微垂眸,含水的雙目中似有無限的春色之意,又帶點點點勾魂的嬌柔,明麵上是回著墨淺的話,可實際上眼神卻飄向了她身後的慕容煜。


    這讓墨淺心中有些不舒服,可礙於現在時間地點不對,否則她還真想將眼前這女人的眼睛給蒙起來,強壓下內心的不適,她錯開一步,將月瑤暴露在眾人麵前,自己的身子卻不著邊際的將慕容煜檔在身後,“今日本就是月瑤姑娘和李少卿之間的事,卻牽扯出這麽大的事情出來,想必事到如今,月瑤姑娘應該有話要說。”


    墨淺的小動作雖然在眾人麵前不起眼,但是落在慕容煜的眼裏,激起了偏偏溫潤的浪花,似乎在她的心中,或者說是潛意識裏,也是有他的一席之地,是以心情尚好的慕容煜稍稍的將自己的一隻手臂搭在墨淺的肩膀上,微微呈出的慵懶姿態。


    “你幹什麽?”


    月瑤已經向那邊人群中走去了,墨淺這才敢小聲的斥責慕容煜。


    “不幹什麽,就是想這樣的靠在你身上。”稍稍靠近了墨淺的耳朵,慕容煜呼出的溫潤氣息在她的耳蝸裏盤旋,征得墨淺下意識的僵住了動作。


    他們現在還在花月樓,慕容煜現在這算是什麽樣子,而且她今天還是穿的男裝,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再或者換句話說,即便他們這樣沒什麽,要是傳出去了,她莫問的身份就注定要和慕容煜斷袖一事攪和在一起了,她才不要用這種方式被京城人熟識呢!


    “放開。”


    墨淺動了動肩頭,慕容煜的手肘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皮兒都沒動一下,安然的欣賞著前麵人群中月瑤同李少卿兩人說話,還時不時說,“別鬧,還想不想看戲了?”


    經他這一提醒,墨淺才反應過來,對了,月瑤和李少卿的事還沒解決,她也沒有心思再同慕容煜爭嘴,抬眸去看。


    隻見月瑤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那模樣正如雨中的狡嬌花,帶著悠悠柔柔的獨特嗓音,緩緩道:“李公子,月瑤隻是一介風塵女子,此生早已看淡,你又何必對月瑤如此執迷不悟呢!”


    李君辰黑著臉色,若是沒有月瑤這一出戲,他還尚可以用其他借口來蒙混,雖然在煜王麵前不容易,但煜王沒有十足的證據也耐他不得,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突然跑出來亂哭一氣,他的所有盤算都毀了,李君辰氣憤的推開她,“你這個賤女人,胡說什麽呢?”


    他氣急的動作一時沒有掌握好力道,月瑤柔弱的身子竟跟著他的動作甩出去好幾步,月瑤哭意更濃,“李公子……”


    之後的話全部藏在了哽咽聲中,這所謂的無聲勝有聲,她運用起來堪稱完美,墨淺在人群的最後麵婉兒,身後傳來慕容煜悠悠的嗓音,“你們花月樓挑人的眼光不錯。”


    挑人的眼光不錯?那是她們挑人演戲的眼光不錯。


    “那是,”得意的接過來話,墨淺的手肘抵了抵慕容煜的腰,眼神盯著摔倒在地的月瑤,問他:“要不要考慮收回你煜王府?”


    他上次不是說過他的煜王府裏沒有女人麽?而且剛才看兩人之間的眼神互動也挺自然的,要不她就順了他們兩人的心意,做個順水的人情。


    “收回煜王府?”慕容煜倒還真認真的打量起地上的美人,偏若桃紅的粉頰上帶著點點晶瑩的水珠兒,襯得她更有一份讓人想要保護的欲望,這也的確附和所有男人的選擇,他沉吟片刻,似在思考,最後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不錯!


    不錯你個鬼!


    墨淺心中起了個不知名的疙瘩,嘴上還是善意的給他提議,“要不等會兒就我做媒,將月瑤許配給你做王妃怎麽樣?也正好補了你府中空閑的王妃正位。”


    酸溜溜的意味越來越濃,慕容煜心情愉悅的再次點頭,態度認真道:“聽起來不錯,若是能得淺兒做媒,我這樁婚事也算劃算。”


    “慕容煜。”墨淺這次可是真的怒了,怒得連她也不知道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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