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棠滿臉疑惑。


    蕭齊翌突然冒出一句,她一下子還沒能反應過來。


    “你同我約定治好我的腿疾便離開,屆時侯府亦沒了你的容身之處,你一個小姑娘,沒了家人依傍,如何在這世上存活,又該何去何從?”


    蕭齊翌說得直白且認真。


    這世間於女子而言,本就頗多艱難險阻。


    “你是在關心我嗎?”


    陸清棠歪頭,看向蕭齊翌。


    蕭齊翌頓了頓,抬眸正好對上陸清棠狡黠的目光。


    “不想說就算了。”


    感覺自己被耍,他神情淡下,將頭瞥向一側。


    “何去何從啊,自然是四海為家了。”


    陸清棠輕笑了聲,重新靠回座榻。


    她的那些仇恨、她對付陸家的計劃,肯定是不可能讓蕭齊翌知道的。


    她沒了晉王府和侯府也沒見得活不下去了。


    這社會對女子偏見太大了!


    陸清棠撇嘴,臉上盡是嫌棄。


    “一輩子守著這一畝三分地有什麽意思,我就要到處走到處逛。去涼州看雪,去江南遊春,去隋城賞桂,想想就美滋滋。”


    隋城盛產桂花還是柳姨娘告訴她的。


    柳姨娘最喜歡桂花了,可惜上京氣候不適宜種植,她也隻有年輕時跟著戲班子去過一次。


    想及此,陸清棠黯然神傷。


    明明捱過這段時間,她就可以帶柳姨娘離開了。


    “涼州的雪,確實很美。”


    蕭齊翌似是回憶起什麽,千年不變的冰山臉終於有了幾絲動容。


    “停停停!”


    陸清棠剛要開口,就聽見外麵有人叫喊。


    隨後馬車猝然停下。


    陸清棠一驚,下意識彎下腰,護住了蕭齊翌的腿。


    確認馬車已經停穩,她掀開門簾,看向外麵。


    一番動作猶如行雲流水,看不出絲毫演的痕跡。


    蕭齊翌望了望陸清棠的背影,又掃了眼自己的腿,如深淵般冰冷的雙眸微微起了漣漪。


    “你們怎麽駕的馬車?這偌大的街道,哪兒不走,偏生要往咱們金翅麵前走!把它嚇著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活了。”


    小廝雙手叉腰,怒目圓睜,指著蕭齊翌的馬車就是一通責罵。


    陸清棠的目光順著小廝往下,落在了一條狗身上。


    她扯了扯嘴角,心裏頓感無語。


    這蕭齊翌混得比她想的還差。人欺負他也就算了,現在連條狗都能騎他腦袋上了嗎?


    “都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下來給金翅道歉?”


    小廝越罵越起勁,聲音也越來越大,引得來往百姓紛紛駐足,眨眼間便將兩輛馬車圍成一團。


    “讓我給狗道歉?”陸清棠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掩嘴笑出了聲。


    “你喜歡把狗當爹,我可沒這個癖好。”


    “你好大的膽子!”小廝氣極,手指著陸清棠開始叫罵。


    “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


    “那你可知道本王是誰?”


    話音未落,蕭齊翌聲音忽的從陸清棠身後響起。


    “小的參見晉王殿下。”


    小廝一怔,神色緊張起來,隨即跪下行禮。


    陸清棠不自覺皺眉,眼神不動聲色瞟向對麵的馬車。


    這小廝見到蕭齊翌後並未感到震驚,甚至連那一瞬間的愣神都是裝出來的。


    再說,看對麵馬車裝潢華麗,那條狗也是難得的稀有品種。


    其主人的身份定是不凡。


    看來這場鬧劇不過是對麵的人故意設計。


    為的就是當街欺辱蕭齊翌,暗示他連狗都不如。


    靠!還有沒有天理了!


    蕭齊翌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要被氣暈厥過去了。


    “原來是晉王。”


    一道清潤聲音幽幽而起。男子身著黃袍,徑直走下馬車。


    陸清棠細細打量,見他眉目硬朗,五官挺立,與蕭齊翌和蕭楚懷都有幾分相像,心中猜出大概。


    “這段時日舟車勞頓,我本想休息片刻,卻不曾料到你膽子如此之大,敢得罪到晉王的頭上!”


    蕭墨言走至小廝身旁,嚴聲怒斥道。


    陸清棠內心白眼快要翻到了天上。


    主子不縱容,那小廝再膽大也不敢這麽放肆。


    他倒好,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摘了出去。虛偽行徑簡直和陳錦韜如出一轍。


    “府中下人行事唐突,我替他向你賠禮道歉,還請晉王莫要計較才是。”蕭墨言說罷麵向蕭齊翌,微微頷首。


    見到此幕,周圍看戲的百姓紛紛誇讚起蕭墨言性情溫潤,明白事理。


    若這時蕭齊翌繼續追究,反倒成了他們眼中斤斤計較之人。


    不計較,日後傳出去,蕭齊翌又要成為笑談。


    這一招好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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