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過了好久,她都沒有來,她想要打電話過去,手機卻叮了一聲,顯示電量已經耗盡,自動關機。


    倏然,身後響起了推門聲和腳步聲。


    可那腳步聲卻很奇怪,聽上去像個瘸子。


    小溪笑著回頭,以為是他來了,可是回頭的瞬間,唇邊的笑容頓時僵化。


    看著來的人,並非是銘俊,而是……


    如果她沒有記錯,是歐允的父親,歐世雄。


    小溪頓時警覺,渾身都不自覺的緊繃起來,她詫異的看著他,隻見他一瘸一拐的走來,小溪顫聲問,"怎麽是你!!"


    怎麽會是他!!


    歐世雄笑了笑,抬眸看了眼這神聖的地方,"等人呢?"


    "隻可惜,他不會來了。"


    他說的尤其的輕鬆,唇邊漾著陰森森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小溪頓時想到銘俊,她的心弦一緊,"你把他怎麽樣了!!"


    歐世雄攤攤手,"沒怎麽樣,誰讓他要壞我的好事,我就是把他關在冰庫裏而已,算算時間現在也已經快三個小時了吧,估計再冷凍下去,明兒就成了一座冰雕。"


    "你!"


    小溪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忿然的瞪著他,"你究竟想幹什麽?要錢?"


    隻要他開口,她願意給。


    歐世雄冷笑,"錢?錢能彌補我的一條腿嗎?錢能把我唯一的兒子還給我嗎?沈小溪,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多,我要你為我的兒子償命!!"


    小溪心下了然他是來報仇的,"我想你找錯人了,三年前並不是我殺死你兒子,你要找的凶手已經進監獄了。"


    "不可能!!"


    歐世雄激動的大聲反駁她,"那件案子已經沉底了,我查過,警方根本就沒有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


    他知道,她想要騙他,讓他放過她。


    小溪努力讓自己維持冷靜,"我說的是真的,當初殺你兒子的不是我!!雖然那件案子沒有查出來,可是她已經因為別的案子進監獄了,你的仇也算是報了。"


    "那你告訴我,是誰!!"


    小溪沉默,心下還是有片刻的猶豫,怕自己說出來後,他不告知銘俊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先帶我去見他!!"


    她要確定銘俊沒事!


    歐世雄眯起黑眸看她,似乎在考慮,過了須臾才點頭,量她也玩不出什麽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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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後,小溪隨著歐世雄來到了地方偏遠的冰庫,黑漆漆的四周讓人毛骨悚然。


    她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這裏,到了門口,看著地上的血跡,心頓時涼涼的,怒視他,"你把他怎麽樣了?"


    歐世雄冷笑一聲,緘默的上前開了門,門一開,冷氣頓時冒了出來,小溪站在門口往裏望去,隻見角落處顧銘俊坐在那裏,好像已經沒了知覺。


    額頭上還沾染著血跡,半邊臉頰都是刺目的血跡。


    倏然,身後一股猛力將她往前一推,她措不及防的摔了進去,而門卻被歐世雄一把拉上,在外麵上了鎖。


    小溪心下感覺不妙,趕緊爬起來去拉門,拍門,"開門,歐世雄,開門!!"


    歐世雄的眼眸裏露出狠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我會相信你的話?可笑!你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吧,你們夫妻兩人一起為允兒償命!!"


    語畢,便丟了鑰匙,一瘸一拐的邁步離開。


    小溪聽到門外的動靜了,用力的拍門,"歐世雄,你這個混蛋,開門!!"


    他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


    這門堅不可摧,無論她怎麽用力的拉,拍,都沒有半分動搖。


    "咳咳咳咳……"


    身後響起了顧銘俊的咳嗽聲,引起了小溪的注意力,她回頭朝他看去,迎上他虛弱的目光。


    小溪趕緊來到他的身邊,發現他的唇都凍得發紫,臉上的血跡也都幹涸。


    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焦急萬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銘俊,銘俊你怎麽樣了?"


    她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顧銘俊伸出冰涼的手握住她的小手,聲音不停的在顫抖,"傻瓜,你怎麽也進來了。"


    他在心裏祈禱萬分,希望她不要出事,可是她還是出事了。


    喉嚨裏滾出一聲歎息,他看向她臉上的淚水,伸手去抹掉,"別哭,寶貝兒,你哭的我心疼。"


    聞言,她心裏更加的難受。


    察覺到他在發抖,她抱住他,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將他緊緊抱住,"還冷嗎?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快鬆開我。"


    他無力的說著,手固執的要推開她。


    可是她死都不鬆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體溫都給他。


    "小傻瓜,你要保留體溫,否則撐不住的。"


    "起來,起來活動,不要幹坐著。"


    無論他說什麽,她都緊緊的抱住他不鬆手,淚水從眼眶裏砸落,"不要,我不鬆手,你不可以有事,銘俊,你不可以離開我。"


    他聽著她的哭聲,心裏揪成一團。


    知道自己肯定撐不住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她不要出事。


    靠在她的身上,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想起了他們相遇的第一次,她也是這樣將他抱在懷裏,那柔柔弱弱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不停的響著,"你一定要撐住,先生你疼嗎?好點了嗎?"


    顧銘俊的眼眶被什麽東西濕潤,哽咽著說,"老婆,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相遇,你也是這麽抱著我。"


    小溪點頭,"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你渾身都是血,又不停的喊冷,我把賓館裏的被子都給你蓋上了,你還是說冷,我隻好抱著你,後來你就安靜的睡著了。"


    她說著,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滑落,聚集在下巴,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苦笑,"知道嗎?我醒來後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夜的夢,直到看見你留下的號碼,才知道那不是夢,我就想著要把你找出來,可是回到家,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等到我處理完事情,打你的電話時,接電話的卻不是你。"


    想到此,他的心裏有太多的悔恨。


    若不是當初他太草率,又怎麽會認錯人?


    "老婆,對不起……"他低低的道上一句對不起,深深的知道自己無非法再彌補。


    聞言,她眼中的淚水更甚,緊緊的抱著他,聲音沙啞,"既然對不起我,那就好好的彌補我,以後無論我有多無理取鬧,你都要包容我,不可以跟我發脾氣,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跟我冷戰,無論什麽事情,無論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你都要主動的承認錯誤。"


    顧銘俊緘默的靠在她的身上,突然間覺得好困好困……


    察覺他沒有說話,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她低頭一看,看見他像是要睡著了,心裏怕極了,怕他睡著了就再也醒不來,怕他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她緊緊的抱住他,"銘俊,你不要睡,你不準睡覺,跟我說話,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好怕聽不見他的聲音,好怕自己掙紮到最後還是要看著他離開自己。


    "你聽見沒有,跟我說說話,銘俊,顧銘俊,你不準睡。"


    她拍著他的臉頰,淚水滴滴砸落下來,"你不可以睡,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沒有病……銘俊,你沒有病,你聽見來了嗎,我們一家人可以永遠都在一起,你不可以就這麽離開我,不可以丟下我和叮叮。"


    "以後叮叮問我要爹地,我怎麽說,你要我怎麽回答他,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她淒厲的哭聲回蕩在這冰庫裏,透著滿滿的無助和心碎,緊緊的抱著他,讓彼此的身體都緊緊的相貼著,可是她還是感覺他好冷,他在顫抖,渾身甚至一點體溫都沒有。


    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他的身上,哆嗦的抱緊他,冰涼的唇覆上他的額頭,淚水無聲的滑落。


    聽不到他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她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的失去他,而無能為力。


    她知道,他沒有染上艾滋,從來沒有在身體上背叛過自己,可是他們錯過了那麽多,難道還要再失去彼此嗎?


    死亡很可怕,尤其是生離死別,活著的人是最痛苦的。


    沈小溪無助的痛哭起來,緊緊抱著他,喃喃的說著,"銘俊,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跟我說說話。"


    就在她將近崩潰絕望之際,卻忽而聽到他沙啞的聲音,"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好像隱隱約約的聽到她說他沒有病?


    小溪驚喜的低頭看他,見他睜開了雙眸,喜悅的眼淚又凶猛的襲來,她點頭,"是真的,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你沒有病,三年前是安妮在裏麵做了手腳,收買了那些人。"


    他真的懷疑是不是她為了讓他努力撐著,而欺騙他的。


    小溪趕緊從包包裏拿出了那些檢查報告,手顫抖的翻出那些文件,"你看,你看你是沒有病的,看見了嗎?"


    他的目光落在檢查報告上,確認了自己的確是沒事的。


    可是即便是沒有染上艾滋,他們能活著走出去嗎?


    顧銘俊不知道,但至少讓他有了努力撐下去的動力,聽見她哭著叫他不可以丟下她和叮叮,他的心裏如刀割,不舍得丟下她們,不舍得自己死的時候,都聽不到那小家夥叫自己一聲爹地。


    他努力支撐著,坐了起來,看向四周圍,努力的尋找著可以逃跑亦或者可以撬開門的東西。


    可是搜巡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什麽東西可以撬開那扇門。


    難道他們隻能坐在這裏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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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另一邊的醫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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