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那人詫異的看著她,"結果很好,為什麽要哭。"


    小溪抑製不住凶猛的眼淚,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緩了好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是因為太意外了,太驚喜了,太喜悅了,喜悅到她想要痛哭一場,想要狠狠的哭一場。


    他終於不用離開自己了……


    那人對小溪有點印象,覺得她尤其的怪,歎口氣說道,"你上次說他在這裏做過檢查,我查過資料,是有檢查,那一次的結果跟這次是一樣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認為自己有病,你看,這是他三年前檢查的資料,上麵顯示的結果也是沒有感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差錯?"


    "像艾滋患者,我們疾控中心都會相當重視,會主動聯係你們。"


    "所以,如果他感染了艾滋,無論什麽樣的原因我們會想方設法的通知到,除非是他沒有染上,我們才會以電話聯係,不列為重點。"


    小溪深吸幾口氣,才平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指著結果那一欄,"你確定這一次真的沒有錯嗎?"


    她經不起折尹了,這一切真的是真的嗎?


    不是她看錯了,也不是誤診?


    是最真實的?


    那人歎口氣,"我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家屬,我十分相信我們的檢查結果,也不會拿這種事情來跟你開玩笑。"


    沈小溪從疾控中心走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水,那些激動喜悅的淚水。


    她看著那份結果,想到他說過當時接到疾控中心的電話是確診為陽性,感染了艾滋病毒。


    小溪皺眉,這中間一定有差錯,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沈安妮!!


    沈小溪直接去了軍區醫院,想要問清楚這其中的事情!!


    到了醫院,因為沈小溪是犯人家屬才有機會看望,可是時間有限,不能逗留太久,並且有人監視。


    沈安妮臉色病態的看著小溪出現在眼前,"你來做什麽?"


    小溪緊咬著唇瓣,揚起手上的檢查報告,"這個你要怎麽解釋?告訴我,當初是不是你誤導銘俊的,是不是你在裏麵做了手腳!!"


    想到這一切都會是她做的手腳,小溪難掩心中的憤怒。


    她沒想到,為了拆散他們,為了報複她,沈安妮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不是口口聲聲說愛銘俊嗎?怎麽能看著他掙紮在痛苦裏,還沾沾自喜的認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沈安妮看著她手中的東西,臉色驟然變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向小溪,聲線因過於緊張而導致沒個音節都是顫抖的,"你怎麽會知道。"


    她一直以為這是個天大的秘密,她即便是死也不會說出口。


    這是她最後的籌碼,即便自己得不到好下場,知道他們因為那個病而無法真正的在一起,她也覺得開心,甚至變態的認為沈小溪這輩子都得不到銘俊哥。


    銘俊哥理應就是她的,她那麽在乎他,又怎麽舍得讓他患上那種病,她不願意說出真相,隻是因為小溪,她到死都不願意看見他們在一起!


    倘若他們幸福的在一起,那她算作是什麽?


    她這一生,事事要跟沈小溪爭,鬥、可她到頭來得到的卻是慘死,而他們憑什麽就能獲得幸福?


    小溪從她的神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唇邊揚起失望的冷笑,"沈安妮,你這是心裏變態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銘俊在服用這些藥,是具有多大的副作用?你怎麽能這麽做?就是因為報複我,你傷害了所有人,最後害的你自己都變成這個樣子,難道你還不醒悟,真的覺得自己都沒有做錯嗎?"


    "為了讓我難過,讓我痛苦,你設計讓他誤解自己有病,因為你太了解我們每一個人了,你知道他會為了不告訴我真相而答應你的條件,你也知道他的性格得到兩次確診,就不會再去做檢查,讓媒體抓到自己的小辮子!"


    小溪抑製不住憤怒,手握成拳,失望的看著她。


    沈安妮最大的陰謀被她說出來,苦澀的揚起嘴角,本以為自己要帶進棺材的秘密,此刻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她迎視小溪憤恨的眼神,幽幽道,"對,我還了解你,你看見那樣的好戲一定不會再原諒他,一定會生不如死。"


    她就是想看見她痛苦,沈小溪的痛苦便是她的樂趣,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消失了,並且三年後回來更是另外一番樣子。


    以前那個無論她說什麽,她都會包容相信原諒的沈小溪已經不複存在了,如若不然,自己也不會坐牢……


    沈安妮看向窗外那白茫茫的天空,眼淚從眼角滑出,"老天為什麽對我這麽不公平?我處心積慮的認為即便是我死了,你們也不能在一起,老天爺卻每次都偏袒你,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聞言,小溪歎息,自嘲的笑了笑,"我以為你弄成這個樣子,至少會知道自己做錯了,會後悔,看來是我對你期望太高,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語畢,小溪轉身要走,卻聽聞身後的她歇斯底裏的喊著,"我有什麽辦法?"


    那淒厲的哭聲讓小溪頓住了腳步,隻聽她說,"無論我怎麽做,他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我隻希望他能在我最後的這段時間陪著我,我不要求他要對我多好,隻要肯讓我留在他身邊,可是他把我從你們的新房裏趕出來,把我的東西都丟出來,無論我做多少努力,他看我的眼神裏隻剩下恨,你說我該怎麽做?我隻是想要抓住自己的幸福,難道真的錯了嗎?"


    為什麽別人抓住幸福那麽簡單,而她處心積慮都抓不住!


    當年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一起,而自己卻被疾控中心的人告知身患艾滋,那一刹,心裏極度的不平衡,便設計買通了他做檢查的醫院和疾控中心負責通知顧銘俊檢查結果的人。


    幾百萬買一個封口費,上哪裏撿的這樣的好事?是他們辛苦工作十年都賺不來的錢。


    她了解他生性多疑,知道他不可能隻相信一家的檢查結果,便早早暗中買通了那邊的人,很難有人經得起金錢的誘惑,恰好她手裏有那筆錢,用來買通那些人綽綽有餘。


    話說回來,還要感謝當時沈小溪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那價值連城的手鐲,她轉賣出去,確實擁有了不少的錢……成為她後來做一切事情的資金。


    可是錢總有花完的一天,現如今父母為她把原先的家都賣了,租的別人的房子生活。


    想到年邁的父母,沈安妮的心裏終是有些愧疚的。


    她隻是想要抓住幸福,為什麽她付出了那麽多,卻怎麽都觸不到幸福?反而讓幸福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安妮的唇邊勾起淒楚的弧度,淚水打濕了兩鬢的發絲,眼中滿是不理解。


    "為什麽從小到大,你做什麽都是對的,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得不到大家的肯定,甚至不會成功,可是你不一樣,你輕而易舉的就成為老師眼中的尖子生,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現在又輕而易舉的讓銘俊愛上你,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偏袒你?沈小溪,你讓我怎麽不恨你?"


    她逼的她無處可走,隻能走著這極端的路,一步步錯到底,永遠都沒有回頭的餘地。


    小溪回頭看向她,看她眼中對自己的恨意,那消瘦的臉蛋早已失去了朝氣,病怏怏死灰灰的,透著病態。


    安妮才二十多歲,像她這麽大年紀的女孩子都是充滿著活力朝氣的,可她年紀輕輕卻躺在病床上受盡折磨,雖是可憐也可恨,可恨的是她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卻始終覺得自己沒有錯。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還不知悔改,沈小溪深深的知道自己多說什麽都無用了。


    當一個人耗盡了你所有的忍耐力,耗盡了你所有的感情,那麽剩下的隻有蒼白的無奈,她邁步離開,警察同誌便上前將門重新關上。


    在路上,她在想,該怎麽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那個傻瓜,還傻傻的認為自己會離開。


    想到他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沈小溪的唇邊終於出現了笑容,此時暖陽高照,沈小溪抬頭望著天邊,感受著那燦爛溫暖的日光,就好像看見了希望,未來也呈現出一片小溪。


    原來風雨後,真的是小溪。


    她揚起嘴角,沐浴在日光的洗禮中。


    經過了這些事情,她相信今後無論再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他們都會笑著走到最後。


    而他們之所以會分別三年多,其中原因也不能全怪在安妮的身上,若是當初的他們願意再給彼此多一點時間,願意把問題挑開了說明白,又怎麽會讓人有機會造成誤解?


    小溪撥通了顧銘俊的電話,讓他到他們結婚的禮堂去,她在那裏等他,等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沈小溪來到了教堂,推開那扇門的瞬間,腦海裏瞬間浮現了他們結婚的場景。


    她還記得,自己站在那個位置上,等著新郎出現,等了良久……


    小溪找了個地方坐著,窗外的暮色也慢慢的升起,小溪看了看時間,他應該來了,回過頭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臉上有著期待和喜悅,想著一會兒告訴他後,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如果他知道,他們一家人都不用再分別……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病隻是一場陰謀。


    小溪光是想想他的表情,唇邊都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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