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爸媽都出門了,家裏隻剩下我,你一會兒餓了就叫我。"


    他說著,走向沙發處,小溪待他走遠,才默默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頎長的背影……


    待他走遠,小溪才默然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頎長的背影,隻見他坐在沙發上,手上翻閱著文件,那番認真的樣子好像在辦公。


    她看向窗外的夜色,思緒早已飄遠。


    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到什麽時候?亦或者說她的利用價值要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小溪不知道以後會變成怎麽樣,如今的她也隻能恪守自己的心,用偽裝的堅強來保護自己不去受到傷害。


    有人說,愛的越深傷的越重,她深切的體會了這句話的含義,倘若不在乎,她又怎麽會那麽心痛?


    他剛才說,家裏隻剩下他一人,小溪不笨,知道這是公公婆婆特意為他們創造的機會,小溪苦澀的扯了下嘴角,心裏有道不出的苦。


    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睡了一下午了,已經有了餓意,她必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哪怕是為了寶寶,她也的吃。


    小溪用力的撐著床,想要自己起來,自己動手。


    可她渾身都沒有勁,連起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好像很困難,興許是她的動作太大,引起了顧銘俊的注意,他這才放下手頭的事情,走到她的身邊,見她要自己起床,趕緊攙扶著她坐起來,並拿著枕頭擱置在她的身後。


    小溪不配合,掀開被子要下床,顧銘俊連忙按住她的雙肩,"醫生說你不能下床走動,現在孩子的情況還不穩定。"


    "不關你的事。"


    她本無心之話,說出來才覺得不妥,這個孩子的確和他無關。


    彼此都愣了一下,顧銘俊的黑眸裏閃過苦澀,繼續說,"你想做什麽告訴我,我幫你?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好嗎?"@^^$


    小溪看向他,心裏開始彷徨,她知道他的話在理,她應該以大局為重,在這個時候不應該耍脾氣。


    小溪沒再執意要下床了,可她坐在床上久久不說話,反而是顧銘俊耐心的坐在她的身邊,問,"想吃東西?"


    見她咬著唇不語,他無奈,自顧自的說著,"既然你不餓,那我就去工作了?我幹脆到書房裏工作,也不妨礙你休息,可我這一去,最起碼也要好幾個小時才出來。"


    說完,不見她反應,他作勢要起身離開,小溪實在沒辦法,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聲音小的如蚊鳴,"我餓了。"


    她隻要一想到自己還要餓好幾個小時,都覺得分分秒秒難熬。!$*!


    顧銘俊見她妥協,唇邊掠過難以察覺的笑意,"等著……"


    當他端著熬煮好的湯和飯回到房間時,小溪遠遠的聞著那香味,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引了出來,她想自己來,他卻不讓,一勺一勺的喂她。


    起初她感到別扭,可實在沒辦法,隻能任由他喂自己。


    看著他輕輕的吹勺子裏過燙的湯,小溪的心中一酸,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他從來沒有為她做過這些事情……


    小溪也明白,她不該奢望他做這些是因為別的原因。


    她心裏哽咽,低下頭,"我吃飽了。"


    "就吃這麽點?"


    "嗯。"


    小溪縮回床上,微側過身去背對著他,眼淚悄悄的從眼角滑落。


    她還是那麽不爭氣,別人給你一點溫暖就忘了他前一刻還捅了你一刀。


    她知道自己不該再沉溺在他虛假的溫柔裏,她也不該去胡思亂想他到底有沒有一丁點愛過她?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麽用呢?即使有,沈小溪你還能跟這個男人走下去嗎?


    她認真的去想這個問題,答案是不能。


    她沒辦法容許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和自己的親妹妹有染,甚至還有了孩子,如果是別的女人,也許她還能自我欺騙,可那個女人是她的妹妹啊……


    沈小溪沒有辦法去麵對他們……


    顧銘俊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背影,他的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


    夜深人靜的時候,小溪醒來發現自己被人擁著,她微側過頭,看見他闔著眼,她小心翼翼的扳開他的手,自己縮到床沿邊,依舊用背脊骨對著他。


    醒來之後,似乎很難入睡。


    同床異夢的感受也一點都不好,而同樣沒睡著的人不止她一人,顧銘俊微睜開眼睛,看著她縮到床沿邊,離自己遠遠的。


    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本該離婚,可他卻莫名的不想就此結束這段婚姻,哪怕這段婚姻並非他想要,也並非在他的計劃之內……


    可是,隨著日子的累積,顧銘俊也越來越不理解自己了,他不想放手,不想斷開他們之間唯一存在的關係……


    這些日子,她總是用背脊骨對著他,這讓顧銘俊想起了他們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也如此,可是那個時候,他的小妻子總會主動的貼在他的身後,柔柔的問他,"老公,你今天累嗎?"


    當時,他會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冷聲道,"睡覺吧。"


    他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她主動靠近自己,都鼓起了勇氣,有時候她會在半夜偷偷的落淚,這些他都知道……


    如今,那個會放下自己所有驕傲的小妻子已經不複存在了,她每夜也背對著他睡,把他排擠在心門之外。


    原來看人背脊骨和後腦勺,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可想而知,當時的小溪心裏有多苦……


    顧銘俊想著,又重新將她撈回懷裏,察覺到她一僵,他的心裏莫名的感覺到悲哀,本不想開口打破現在的平靜,卻還是止不住說了一句,"小溪,是我……"


    他是她的丈夫,她怎麽會那麽怕他?


    聽聞他的話,她的心裏更加的酸澀,鼻子一酸,緊咬著顫抖的唇瓣。


    ***


    翌日醒來,身邊已沒了他的身影,婆婆張麗端著早點走了進來,笑顏逐開,"醒了?"


    張麗把早點放在桌子上,上前拉開窗簾,"早就想來叫你了,銘俊說你昨晚沒睡好,讓我晚點再來叫你,你看,這會兒都快正午了。"


    張麗坐在床邊,眼中帶著柔意,拉著小溪的手,感慨道,"小溪啊,媽知道這些日子銘俊讓你受苦了,你心裏的苦媽也明白,隻是媽看的出來,銘俊是在乎你的,也是在乎你肚子裏的孩子的,你剛從醫院回來那陣,他每天早晨都打電話問我給你喝牛奶沒,問這問那的,問的我都快煩死了……"


    小溪低著頭不說話,張麗又說,"媽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們兩口子能好好的過日子,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聞言,小溪的眼中掠過苦澀,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其實能遇上張麗這樣的婆婆,小溪算是命好了,可她沒那個福分,她們之間的婆媳緣終究會終止的。


    張麗見她沒什麽心情,便適可而止的打住,轉移話題道,"今天媽給你熬了點烏雞湯,可香了,咱嚐嚐?"


    這幾日,小溪都在顧家的老宅生活,她也漸漸的能夠走動了,隻是凡事都要小心翼翼,要是動了氣,胎兒很難保住……


    白天,她沒閑著,打電話谘詢了律師,問清楚了離婚的事情。


    可她並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顧銘俊的掌控之中,包括她谘詢的律師轉過身就把她谘詢的問題都轉告給顧銘俊。


    他從沒想到,她這麽想離婚……


    今天,他回家特別早,回去時,小溪正在陽台那兒曬太陽,他走上前,從她身後圈住她,手臂如蔓藤般纏繞在她的腰上,小溪頓時一僵,明顯被他突兀的出現嚇到。


    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上,熱氣噴灑在她的脖子上,這樣的動作太過曖昧和親昵,讓小溪不習慣,她動了一下,試圖掙開……


    "別動……"


    "讓我抱一下。"


    富饒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透著幾分無奈。


    小溪愣在那兒,感受到他抱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直到他的手移到她的小腹上,而他如鬼魅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猜,我會讓他生下來嗎?"


    那冰冷的聲音猶如從地窖傳出,讓人不寒而栗,而他的手正覆在她的小腹上,小溪渾身一機靈,背脊僵硬,她甚至能感覺到寶寶的生命就在他的手裏……


    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她試圖掙紮,卻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更大。


    "千萬別動,我怕我一失控,這小家夥就會提早出來……"


    她被嚇得臉色蒼白,僵著不敢動,"你想做什麽?"


    她早就該知道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她,放過她的孩子,是她太傻,以為他還有點良知,不會傷及無辜的孩子。


    "聽說,你準備上訴跟我離婚?"


    聞言,小溪的心都在顫抖,他連這個都知道?


    "你監視我?"


    "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小溪,你要是聰明,想保住這個孩子,就別挑釁我,我說過,離婚的事情你想都別想,你最好乖乖的,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對這個孩子做出什麽事情。"


    他低聲警告,聲音惡劣十足。


    小溪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的肉裏,眼中浮現著淚花,聲音裏隱含著憤怒,"顧銘俊,你不是人!他隻是個孩子!"


    他扳轉過她的身子,觸及到她眼底對自己的恨,拍了拍她的臉蛋,"隨你怎麽想,你要是不希望他出事,就乖乖的當好你的顧太太。"


    撂下話,他鬆開她,沉著臉轉身邁開步子。


    "為什麽?"


    她沙啞哭泣的詢問聲製止了他離開的腳步,顧銘俊頓住腳步,卻沒有旋過身,他害怕一轉身看見她的眼淚,他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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