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要真在乎她就不會動不動就不接她的電話,也不會隻在偶爾的時候想起她。


    後來就聽說他又要結婚的消息。


    滿城的報紙雜誌登的新聞都是他,經由南少白親自確認,這一次他是打算迎娶他的前妻陶夢園了。


    於震抖了抖手裏的報紙對她說。


    “這樣的新聞都能報出來,看來這位南總真是豁出去了,本來這次公司還想借你跟他的關係造一造勢,幫你爭取國外幾個電影節的獎項回來,這次隻怕之前的新聞稿通通都不能發了,發了,你就是插足者,還得遭世人唾罵。”


    有同一個化妝間的小演員低低笑出了聲。


    “哎呀,我還總以為安姐這回可算要當正宮了,沒想到繞了一大圈還是隻有給人做插足者的份,就算做插足者也不怕,說不定他再離一次婚就有你的戲了,不過說來也真是可惜,白白搭了身子給人家,到頭來連句解釋都沒有,這插足者也當得夠悲催的。”


    安小柔手起手落“啪”的一聲,一下將那小演員扇得從椅子上摔坐在地上。


    於震拍桌而起。


    “幹什麽你!才丟了通告,現在你還有資格發脾氣!”


    她紅著眼睛抓起桌上的墨鏡,什麽都不說,直接就衝了出去。


    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了一盒關東煮,臨窗而立的時候還是給陸離打了電話。


    “我找不見他,陸大哥,求求你,幫幫我……”


    “姑娘,我勸你還是放手吧!其實當初我就不該把你介紹給他,你就當做了一場夢不行嗎?他不是你要找的那個良人,他的心也從來就沒在你身上。”


    “可是他還是會想起我的,哪怕隻是偶爾,隻要他想起我的時候還是會來找我的,我知道!我隻想要你幫我告訴他,我在等他回家……隻要他偶爾想起我的時候,記得回家就好了……”


    “那這次是真的,你不用再等了,以後都不用等了,作為補償,少白已經幫你申請了明年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提名,這是最後一次,前途和男人往往不可兼得,你是想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插足者,還是站在星光的頂端?你好好想想吧!”


    掛斷了電話她隻覺得透心的寒涼,這種感覺從與南少白一起之後便從未消散過,被人輕易地看透,再被毫不留情地遺棄掉,原來她在他心裏從頭到尾就跟擺設沒有兩樣。


    收了心,憑借《金陵風雨》中妖嬈的江南女子一角,安小柔戛納紅毯上完勝,漂亮的東方麵孔搭配青花瓷的婉約裝扮,一下就讓她的名字和照片登上了各大時尚雜誌的封麵。


    從戛納回國沒有多久,於震便為她換了新房,鑰匙遞過來的時候說。


    “顧姐都替你安排好了,明年從年初到年底都是大戲,翟少的投資,隻要你別讓他虧本就行了。”


    她顫顫抖抖地伸手接過鑰匙,小助理在身邊拍了手。


    “好了,安姐,這下又有人照拂著你了,再也不用受杜顏和那些小角色的氣了。”


    可是她要受誰的照拂?


    這一年多以來,真正被她掛在心上的男人說不管她就不管她了。


    報紙雜誌上的新聞開始轉向,本來炮轟南少白,竟然突然都調轉了方向,開始細數那兩人的前程往事,甚至還邀請他做了一期訪談節目。


    節目裏,那男人還是一派的氣度不凡,西裝革履坐在那的樣子,談笑不喜形於色,隻是淡淡的,陳述一段苦戀過後,用極為誠懇的態度表達了自己對妻子的愛與真誠。


    於是又有網絡媒體開始爆料,貼出了那兩人第一段婚姻時的婚姻登記表,直言他們原就感情深厚,若不是朱彩池那插足者來插一腳,後來他們也不會分手。


    那男人很快又奪回了公司的實際控製權。


    網絡之間一時傳為佳話,狗血的三角戀之後,“這就是真愛”的帖子更是在網絡之間風行。


    安小柔眼睜睜看著那兩人一路走來,看著他們手牽著手被記者包圍時,他擋在那女人身前護住她的模樣。


    她隻覺得他從未用那種眼光看過自己。


    即便是那為數不多的深吻裏,他也未曾用那種眼光看過自己。


    夜裏宿醉,拚了命的難過,腦海裏來來去去還是陸離說與自己的那些話,問她是要星光的頂端還是想做見不得光的插足者。


    顧瑀玲給她打了電話,問明年的通告她到底還想不想要了,別以為拿了個戛納影後回來從此便可星路一片坦途,公司也多的是有前途有靠山的新人,隻要有人捧,後麵的路都是一樣的。


    安小柔還是去了於震幫她安排的新住處,這次沒有多少懸念,那男人碰她的時候,從頭到尾的激狂,害她險些招架不住。


    起身去浴室的時候,她背對著他坐在床前穿衣。


    “這是……”


    身後響起了男人微擰的聲音。


    即便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此刻這白的床單上定然已經暈染了嬌顏的紅,女人的初次。


    從浴室裏清洗完出來,男人已經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煙。


    抽出名片,推到她跟前,他抬頭看她的時候眼裏也沒有多少光彩。


    “新電影的事顧瑀玲同你說了嗎?”


    她懵懂著站在原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


    那男人猛吸了幾口手中的香煙。


    “你是……剛做的嗎?”


    她悶聲不響地收拾好所有東西。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轉身出去以前聽他又道。


    “這房子本來就是我給你的,要走也是我走,你就住這吧!”


    再後來就聽說了他的名字,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翟俊楠翟少。


    他對自己倒也還算妥帖,不管外麵再有多少女人,他至少不會瞞她,也沒必要瞞她,當著她的麵接其他女人的電話也是常有的事。


    她從來不吵也不爭,他帶她出去吃飯,她就努力扮演一隻花瓶,從不過問他的事情,也不去衡量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夜裏偶有激狂的時候,他壓在她身上一遍遍地喚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安小柔突然就淚流滿麵了,這個壓在她心頭的名字,原來真就如影隨形,成了她甩也甩不掉的夢魘,總在夜裏與她徹夜的糾纏。


    完事之後她總會進浴室清洗,不管有多晚、多累,她永遠不會讓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一個男人的氣息。


    穿上睡衣轉身去客房以前被那男人拽住了手臂,他冷冷一笑,問她。


    “你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有沒有心……


    嗬,多麽似曾相似的問題,曾經那些輾轉的日夜,她深愛著那個男人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可是那時候她愛他,因為愛,所以想要問一句他有沒有心。


    而麵前的男人呢,左不過就是一場交易。


    他愛的女人也未必就是自己,所以又何苦來問她的心?


    總是時不時就會不歡而散,翟俊楠既痛恨著她,卻總像戒不掉的毒一般,過一段又會重新來找自己。


    參演了幾部有他投資的大戲,就連原先見到自己總是趾高氣昂的杜顏,也在整個公司政策的變更下不得不低頭叫了她一聲“安姐”。


    身邊的小助理總說,憑借南少白和翟俊楠這先後的兩大靠山,她未來的路隻會越走越順。


    杜顏冷笑的時候會說。


    “扮豬吃老虎的人我見得多了,原來有些人也不像表麵上看的那樣單純,顧姐安排的飯局不去,不過是想吊高了來賣,找個好的,賣個好價錢。”


    若是從前聽到這樣的話安小柔一定會反駁,但經曆南少白之後,她的心似乎愈發寒冷,聽了這樣的話,也不過默默低頭,不發一語。


    回家的時候,翟俊楠竟然難得早早等在家裏。


    她戴著鴨舌帽和墨鏡,提著剛才從附近的小超市裏買來的菜,讓他一見就說。


    “正好,我肚子也餓了,你做了咱們一起吃吧!”


    她硬著頭皮將購物袋裏的東西提進廚房,這是她與他一起多時,她第一次在他的麵前展現廚藝。


    熱乎乎、香噴噴的菜上桌時,他睜大了眼睛。


    “以前從來不知道你燒得一手好菜,還每樣都色香味俱全。”


    她扯了扯唇角,看著一桌子的菜品。


    她其實原不會做什麽菜的,隻是因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他似乎喜歡看她下廚的樣子,又或者是想要通過她,看著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所以這些年,不管有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她都習慣了去學做一些菜品。


    不為做給誰吃,隻是偶爾想想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翟俊楠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似乎是喜歡上她做的菜,也喜歡看她漂漂亮亮地係著圍裙站在灶台前為他洗手作羹湯的日子。


    那些日子,《金陵風雨》正好在國外上映,戛納電影節後乘勝追擊,公司帶著那部片子和她,又去奪得了幾項大獎。


    有好萊塢的片商找來,說她的形象極為符合一部大片裏的亞洲女郎形象。


    於震專程帶她過去詳談,席間於震起身離開的時候,有位金發碧眼的製作人遞了名片過來。


    “其實,以安小姐你的條件,完全沒必要受製於這樣的小公司,名片上是我的電話,也許,你需要更大的空間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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