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會難過,隻要想起這個男人,她就會痛徹心扉的難過。


    可是日子久了,她也會問一問自己,這個男人,他有心嗎?


    他是無可挑剔的人,慷慨大方,什麽都肯給予,隻除了他的心。


    忍不住的時候,她很想問一問他,那個被忘記了名字的會畫畫的女人,到底是誰?


    可是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後來就聽說他家鬧了一陣子別的事情。


    她給他打過電話,可他卻像是消失了一樣,不接她的電話也不出現,整個人人間蒸發一般,一消失就是大半個月。


    那時候於震剛剛陪她從台灣參加完金馬獎回來,果然是打醬油的角色,可是於震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這次你不過是比杜顏晚報了,錯失了一個金馬獎並沒什麽好可惜的,至少這次公司是真的重視你了,年底的小百花才是重頭戲,到時候的新人獎肯定是你。”


    她想笑笑不出來,獨自守著饋贈所得的大房子,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冷得嚇人。


    於震又安慰她。


    “現在全公司的高層都知道你被南少白罩著,隻要不出意外,至少這一兩年你的片約和機會都不會停,還有,你再加油一把,努力一下,就算嫁不進豪門,至少能讓他再罩你幾年。”


    她又歡快又驚喜,著急給南少白打電話。


    可是,一概的沒有人接。


    她去橫店拍戲,有同戲的演員,笑嘻嘻指著雜誌上的女人。


    “你看,安小柔,你和這位陶小姐長得真像,可是同人不同命,你在這邊苦哈哈地風吹日曬、日盼夜盼等著出名,可是人家呢?”


    她丟開雜誌沒有說話,一個人生了半天的悶氣,卻還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接到那男人的電話。


    他興許是喝醉了,整個人都不太清醒,含糊說了兩句,她便什麽都不管不顧了,直接半夜定了機票就飛回流砂市。


    於震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一概地關機,就一個人,什麽都沒拿,急衝衝趕到他要她去的地方。


    再見到他,又是那陣失魂落魄和傷心欲絕。


    他抱著她一遍一遍呢喃,所有白天的強撐和隱忍都在那夜裏徹底地崩塌。


    她想,他也隻在自己麵前展現最脆弱的容顏。


    天亮的時候他在她的屋子裏麵醒來。


    這裏原是他送給她的房子,可卻是他第一次在這裏過夜,並且宿醉。


    她穿著睡衣,正準備係圍裙。


    看到他從沙發上醒來,嬌滴滴紅了容顏。


    “少白,你先別起來,我給你做早餐,我……”


    “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啊!”


    他連滾帶爬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到她隻覺得驚恐,什麽話也沒有再說,拉開房門衝了出去,沒蹤沒影。


    拿著圍裙的小手僵在原地,安小柔的眼睛紅了紅,卻還是強忍著繼續進廚房做早餐。


    從小城市來的女人,凡事都靠自己硬撐過來的女人,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一邊掉著眼淚還在一邊學著做他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留下來吃的早餐。


    再後來她的星路越走越順,小百花頒獎典禮的前一天,顧瑀玲又打了電話來問。


    “公司高層都很滿意你現在的狀況,你看能不能跟南總說說,讓他陪你走這次紅毯?”


    她太明白顧瑀玲的意思,像自己這樣的小明星小角色,如若能在這麽多人麵前有那個人的襯托,方便她後來更好的造勢和新聞。


    可是掛斷了顧瑀玲的電話她也沒有說。


    外人總以為她傍著這樣一位金主,早吃香的喝辣的,隻隨時等著哪天那位金主想通了,接她進門。


    可她與南少白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麽。


    這個男人似乎是愛她的,好像是愛她的。


    卻別扭地站在一步之遙,永遠讓她抓不著也摸不透他的心。


    “安姐,你這一下摔得不輕,後麵的戲我跟導演商量過了,先用替身,你看,要不要給南總打電話,讓他過來看看?”


    橫店附近的小醫院裏,因為吊威亞受傷進了醫院,安小柔麵無表情地躺在病床上哭,一邊抹著臉頰上的眼淚,一邊繼續翻著《金陵風雨》的劇本。


    小助理看見她一直在哭,忙不迭地又遞水杯又遞水果。


    “安姐,要不你就放下身段給南總打個電話吧!他那麽疼你,給了你那麽多拍戲的機會,就連這次的女主角也是……”


    她哽咽著放下手中的劇本,強撐了許久之後才道。


    “我沒事,你出去吧!”


    那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會過來,這個用盡了若即若離手段的男人,其實從頭到尾都沒在意過她。


    動身來橫店拍攝《金陵風雨》以前,他倒是來過她的家。


    兩個人隔桌而坐,吃飯或是喝酒,他的心情似乎永遠都是那樣,虛無縹緲得讓她捉摸不透。


    喝多了的時候,他偶有留下來在沙發上小憩,她醉意熏熏又姿態撩人的靠近,可他就是連親吻她也不願意。


    他從來不肯留下來過夜,甚至是從內心深處抗拒並摒棄著他們這樣的關係。


    可是那夜裏他實在是喝得太多,抬手撫摸過她頰畔時,還是忍不住吻了她的唇。


    他終於再次親吻了她,隔了這麽久,她甚至都有些恍惚,忘了自己是被他圈養的金絲雀,隻覺得自己是被他深愛著的女人。


    這個吻太熱烈也太深沉,而他長長的睫毛覆下來,仿佛帶著極大的痛楚,隻是那樣用盡全力一般地吻著她。


    迷糊中,唇齒間,她正待心花怒放,卻聽見他呢喃著說了一個字。


    “夢……”


    那時候的驚恐簡直溢於言表,她早知道他心裏有人。


    偷偷趁他睡著的時候拿了他的手機,鬼使神差一般躲進洗手間裏,調出他最後一個撥出的號碼,卻發現一串數字,不知道代表著什麽意義,沒有存過名字,隻是一串數字,卻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按了,顯示在通話記錄裏。


    她口幹舌燥,仿佛脫了水的葉子,隻餘下清晰的脈絡,卻分明一點綠意都沒有了。


    離開流砂市前往橫店以前,她還是找到一個公用電話,將那串數字撥了過去。


    響了很久之後電話終於被人接起,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她的聲音貌似遙遠,輕輕的一聲。


    “喂?”


    “請問……你……你是陶小姐嗎?”


    幾乎脫水的聲音,她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究竟準不準。


    “嗯,你是……”


    對方輕柔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她卻像是拿著什麽燙手的山芋,立馬掛斷了電話,站在馬路邊的電話亭裏深呼吸,


    仿佛是一種頓悟,一瞬間的心灰意冷。


    她總會時不時地想起那個在夜場裏初遇的男人,那個說過想要擁有她的男人,以及那個根本不給一絲溫情的男人。


    小助理看到她躺在病床上哭,猶豫了半天還是道。


    “安姐,你要是疼的話我去叫醫生進來看看吧!”


    她拚命搖了搖頭。


    “我不疼。”


    沉默了很久之後隻得一句話。


    “我隻是覺得冷……”


    再後來就聽說南家出了這樣那樣的事情。


    南少白再也沒有聯係過她。


    他還是跟從前一模一樣,不接電話的時候人也不會出現,就像憑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對她也不聞不問。


    那時候於震已經提升為她的正式經紀人,除了帶她以外,還要負責帶其他幾位正是當紅的新人。


    南家的炸彈丟了下來,立時就有廠商過來解了她的約,她正氣不過想上前理論,同為於震旗下的另外一位小演員便諷刺她。


    “時移世易,也不看看現在到底是誰當家做主的份!”


    她據理力爭,帶著自己的小助理殺進廠商的飯局,一派大姐頭的樣子往餐桌邊一坐。


    “李總,咱們上次說好的合約呢?您看,我這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為了拍您這部電影,我也推了其他的合約,您這樣做可就太不厚道了啊!”


    那李總皮笑肉不笑地推了杯酒到她跟前。


    “妹妹你不是不知,我早想罩著你了,隻是以前苦無這樣的機會,這不,要不是這次突然解了你的約,你也不會這樣自動送上門來,陪我這杯酒不是?”


    她盯著麵前的白酒一刻一刻地發愣,從前傍著南少白的花名在外,那些投資商或是廠商,誰有公然叫她喝酒的時候?


    還是一個仰頭,喝下了辛辣的白酒。


    嗓子眼被燒得她的眼睛立時一紅,那李總的肥豬手已經伸過來將她的小腰一摟。


    “對對對,這就對了不是麽?相信我,以後有哥哥我罩著你,在這一行混是一樣的。”


    被人強行灌了許多的白酒,灰心失望的時候,她還是第一時間給那個男人打電話,哪怕他不管她,隻要他說一句勸慰的話也好啊!


    可是,一概的沒有人接電話,她早就知道的答案,她已經找不見他。


    臉頰冰冰涼涼的讓人難受,被人強行托著腰肢往車裏麵推時,她還是在最後一刻拚命掙紮,硬生生挨了那李總的一記耳光。


    “想要出來賣又要立牌坊!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人,以為吃著南少白那碗好飯現在跟著我就是糟踐!可我告訴你了小賤人,他要真在乎你就不會讓你出來陪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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