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助理擰眉,這一路走來,步步艱險,他已經不太弄得明白南少白到底想幹什麽。


    南少白說著說著,反而笑了起來,他說。


    “老何,以前有個女人跟我說過,她就總盼望著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因為,等我一無所有了,我才會完全隻屬於她一個人,她還說她會養著我的,嗯,我就算一無所有也無所謂的。”


    “總裁……”


    kitty望著南少白有些失神的模樣。


    他也不過沉吟了幾秒,還是目色堅定地道。


    “等陳禮衡拿走我手上的所有股份,立刻幫我申請破產!”


    陶夢園在海城一待,就是小半年。


    期間陸赫笙從國外請了名醫,千裏迢迢奔赴過來,隻為她動了一個小手術,就把腦子裏的瘤給摘了。


    瘤一摘了,她的精神就好,隻在醫院裏待了兩個禮拜,過了觀察期就趕忙收拾東西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蘇家的那位小五爺又來。


    隻是他上次來的時候惹了大家的不痛快,所以這回,他是把小蘇太太給帶來了。


    謝漫遠原就不喜歡像蘇楠笙這樣的紈絝子弟,但對那性格冷冷淡淡的小蘇太太反而沒有多少反感。


    小蘇太太一進來就往陶夢園的病床上跳,跳上去坐著。


    “我看你這病房就挺好的,是我住著才不願意走呢!”


    陸赫笙拿著新開的藥從病房外過來,剛到跟前,聽到小蘇太太的話,忍不住皺眉。


    蘇楠笙跟南少白是朋友,他爹蘇毅和才跟陸赫笙好,本著跟他爹作對到死的德行,這時候蘇楠笙看陸赫笙尤其不爽。


    小蘇太太一見是他,看了看門口,又去望陶夢園。


    “哎呀!你還是跟他好了。”


    陶夢園麵白如紙,卻還是趕忙搖著頭。


    “不是的……”


    一行人出了醫院便去吃飯,謝漫遠接了幾部大戲,早前陪著陶夢園把手術做完以後,就跟張仲千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謝漫遠看著病床上的陶夢園。


    “陶夢園,你恨南少白嗎,恨他根本不同你商量,就想悄無聲息的把孩子拿掉?”


    陶夢園當時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謝漫遠那時候站起來。


    “本來我是不懂的,可是後來我懂了,如果我是他,冒著失去你失去孩子的雙重風險,我一定不會給你猶豫說‘不’的權利,因為就算你恨我,我也要你好好活著,活得比我好。”


    陶夢園當時不甚明白謝漫遠如何一夜之間就大徹大悟了。


    等後者離開房間以後陶夢園才看到,那根不小心從她的包包裏掉出來的驗孕棒。


    所以,謝漫遠是帶著身孕離開海城的。


    陶夢園到現在仍然無法從知曉謝漫遠已經懷孕的事情當中緩過神來。


    蘇楠笙安排的,是離陶夢園所住的公寓最近的一間養生餐館。


    名為養生餐館,自然所有的菜品都是有機的素食,且道道精工細作,端上來的速度慢,也就惹得人吃飯的速度更慢。


    蘇楠笙中途接了個電話出去了,陸赫笙見包房裏都是女孩子在,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陶夢園。


    “你最近有跟謝漫遠聯係嗎?”


    陶夢園一聽他說這話,立時睜大了眼睛詫異地看著他不說話。


    陸赫笙被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得都快尷尬死了,立馬低下頭來輕聲。


    “你也知道她懷孕的事情了?”


    “是……你?”


    陶夢園都快吃驚死了,這一刻變化太快,容她消化不了。


    陸赫笙的臉都綠了,都又像是賭氣一般低聲。


    “嗯,如果是我,你怎麽辦?”


    陶夢園的牙齒都開始打架了,她清楚知道自己並非嫉妒,也不是覺得這兩人不般配什麽的,就是……就是在國外這麽多年,她都從未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塊過。


    陸赫笙盯著陶夢園彷徨無措的模樣漸漸平和了些氣息,忍了半天,還是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麵上的小手。


    “你對我就這點信任嗎?”


    小蘇太太原就是個旁觀的,因為座位就在兩個人的對麵,所以其實也不大聽得清楚剛才他們在說什麽。


    可是,包房頂天了也就那麽一點點大,她就算聽不見,還是看見陸赫笙握住陶夢園的手了。


    早有服務員先上了甜品,也是啥養生豆糕,圓形的,像個球,裝在一隻瓷白的小碟子裏,不甜不鹹的,味道怪異到家了。


    小蘇太太拿著根長調羹認真地挖,挖一口便惡心一下,等看到陸赫笙那隻狼爪覆蓋在陶夢園的手背上時,她一激動,就把那顆“球”給挖出去了,直接骨碌碌地滾到兩個人的手邊,挨著。


    陶夢園的手被豆糕涼了一下,迅速一抽,放回到桌子底下去了。


    陸赫笙一臉尷尬地抬起頭去望,那小蘇太太已經趕忙奔到他的跟前,將那顆“球”一抓。


    “哎呀!你們繼續,我真不是故意的!”


    蘇楠笙剛好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見小蘇太太從陸赫笙的手邊抓了樣東西,然後臉都紅了。


    蘇楠笙皺眉。


    “拿什麽?”


    小蘇太太趕忙將手掌一攤。


    “豆糕,你快嚐嚐,惡心死了。”


    蘇楠笙似笑非笑地望過這幾人一眼,冷笑著回到自己先前的座位。


    “用不著,那麽惡心,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所以晚飯最終是在極不和諧的氣氛當中進行的。


    因為每人跟前一疊味道詭異的豆糕,因為每個人心懷的鬼胎,所以席間誰也沒太搭理誰,吃完飯就散夥了。


    “陸氏”在海城有分公司,所以陸赫笙過來,是有分公司的專車接送的。


    他執意要送陶夢園回家,蘇楠笙就更不高興了,後者看著前者那副大獻殷勤的樣兒就特別來氣,終於是在不得不分開的時候厲聲。


    “嘿!我說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哪哪兒你都跟啊?這是我嫂子!我哥交給我照顧的嫂子!到底有你什麽事兒啊?”


    陸赫笙早看出來蘇楠笙這家夥跟南少白是一夥的。


    從在醫院的時候一直忍到現在,若不是看在他老爹蘇毅和的麵子上,他也是要發火的。


    陸赫笙指著蘇楠笙的鼻子。


    “你給我差不多點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蘇楠笙這人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別所被人用手指鼻子了,就是一個小眼神都得被他弄死,所以這一下算是被陸赫笙徹底惹毛了,他點了兩下頭,又抽了口手裏的煙,突地將煙往地上一丟,一轉身就向陸赫笙撲上去了。


    “楠笙!”


    小蘇太太大叫一聲,想攔都沒能攔住,就見蘇楠笙跟隻脫弓的箭似的,飛起一腳踹向陸赫笙的胸膛,直接將後者給踹翻在地上。


    “阿笙!”


    陶夢園大叫一聲衝上前去,要不是她在跟前給攔著,看那蘇楠笙的架勢,真是還要撲上來打的。


    小蘇太太從後麵衝上來便用力推了蘇楠笙一把,吼道。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蘇楠笙惡狠狠指著陸赫笙。


    “我為民除害!我犯什麽病啊?”


    陸赫笙也氣得不輕,掙紮著站起來便要衝上前去。


    嬌生慣養的蘇楠笙,哪裏是能輕易容忍別人挑釁的人?


    他見陸赫笙上來,反手便要打回去。


    小蘇太太怕他再傷著人,趕忙用力撲進他懷裏,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讓他上前,也是說時遲那時快,蘇楠笙反應不及,便生生挨了陸赫笙一拳。


    蘇楠笙後座的力量太大,小蘇太太那抱又是虛的,她一下被他帶了個踉蹌,最後眼睜睜地看他摔坐在地上。


    “臥槽!”


    蘇楠笙用手指揩過自己唇角的血跡,抬頭就向小蘇太太望去。


    小蘇太太被嚇得趕忙後退了一步,擺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蘇楠笙便愈發的惱火。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一個小白臉還值得你來同情!”


    “說誰是小白臉?說誰是小白臉呢!”


    陸赫笙是徹底火了,平常溫文的性格,這時候也被蘇楠笙好似直接從頭頂潑了桶汽油似的。


    蘇楠笙愈發的蹬鼻子上臉,剛才陸赫笙那一下可算把他的牙都咬疼了。


    陸赫笙在那激動,陶夢園便在他旁邊又抱又拉的。


    蘇楠笙的痞氣上來了,索性也不同他掙了,雙腿一撇,在地上悠哉悠哉地坐著了。


    他的嘴角都是破的,可還是一揚頭。


    “嘿!小白臉,說你。”


    “蘇楠笙!”


    陸赫笙怒不可遏,指著他罵。


    “別以為我敬你父親三分你就可以到這來開染坊了!我跟夢園之間清清白白,就算她過去曾經同南少白有什麽,可是他們離婚了!離婚了!”


    蘇楠笙輕嗤一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把別人的房子都挖塌了,我呸!小白臉兒,挖牆腳!”


    陶夢園扶著滿臉掛彩的陸赫笙回公寓時,一打開門,就見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


    “媽媽!呃……爸爸被人打了……”


    陸赫笙莫名其妙挨了揍,這會兒正心裏不爽,再聽見小兔子說的話更是尷尬,差點一扭頭就想走了。


    陶夢園哭笑不得,趕忙在門口將他抓住。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倆小孩起爭執?好笑不好笑啊?”


    陸赫笙氣不打一處來。


    “那能是倆小孩幹得出來的事嗎?蘇楠笙都多大了?”


    他見陶夢園不說話,才強忍下氣。


    “夢園,對不起,讓你難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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