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下樓到客廳裏打電話,是打給關釗的,說了今天下午他跟陳羽歌在活動景點發生了衝突,要他出麵去處理一下。


    南少白掛斷了電話回身,就見大門前的地上,一隻漂亮精致的小包。


    那包,是陶夢園進門的時候帶進來的,她今天一整天在外麵,背的也是那一隻。


    南少白一個彎身就將地上的包包撿起,因為拉鏈沒拉,那包裏的東西很輕易就散落了一地。


    他沒有辦法,本來不想管的,可又覺得那都是她的東西,他不能這麽放任一地。


    於是還是隻有彎身將那些東西撿起,那小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可包裏的東西卻不比誰少。


    他撿起她的工作證,打開了就見照片上一位青澀的姑娘。


    照片上的姑娘也是骨碌碌的大眼睛,他看了一會,又忍不住多看一會,為什麽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她原來這樣好看?


    撿起她的錢包,還有幾把鑰匙。


    掉落在地上的東西,有她紮頭發的發圈,有小姑娘都喜歡的漂亮梳妝鏡與小梳子,甚至還有幹濕兩種紙巾、針線包、創可貼、一次性的毛巾和外傷用藥。


    她就像背了個小行李包,似乎所有居家旅遊必備的東西都在她包裏。


    南少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那個年紀的姑娘,真是再沒見過比她更細心更謹慎的了。


    長而有力的手指碰到地上的一樣東西時,卻頓了頓,一時沒有動作。


    南少白的眉頭緊鎖,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就那麽在意這個東西。


    隻是當長指將其覆蓋,再緩慢地抓握起時,那是一張小小的身份證,那身份證上的照片,比她工作證上的模樣還要年輕。


    這幾乎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身份證照片了,不管是她工作證上的照片還是身份證上的,因為是她,好像都那麽好看。


    南少白的眼睛一瞥,自然看向她的姓名和出生年月。


    名字還是她的名字,可是出生年月……


    南少白看著,雙眸陡地大睜。


    3月21日。


    已經過了,她過了生日,卻並沒舉辦過生日會。


    南少白猛地抬起頭來,心底好像一記重錘,用力敲過之後,他的耳邊隻剩下回音。


    他放下手裏的包,捏著她的身份證快步上樓,再到房間門口,等好不容易推開房門,迎著一室的黑暗,已經床鋪中間微微攏起的小小身影,他又牟然,覺得舉步維艱。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一個不喜歡大肆慶祝自己的生日?


    可是她沒有。


    回身將門帶好。


    南少白的心底沉沉的,手裏的身份證也越拽越緊。


    接下來。


    陶夢園心底也忐忑過一段日子,她給陳羽歌打過電話,因為看到那天他的狼狽,總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他接通了,她卻又掛斷。


    想想她不過是在這個城市短暫過度而已,她以後的生活與那男人也未必會再有什麽交集。


    其實就算誤會了也好,哪怕從此以後不再聯係。


    她現在的身份,她所做的事情,都不可能再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南少白脫掉西裝外套走進門的時候,就見陶夢園站在陽台跟前捏著手機。


    他隨意將西裝外套往沙發上一丟,大手從她的身後往前穿插,在她回頭的同時緊緊將她攬進懷裏。


    陶夢園回頭。


    “你回來了……”


    話都沒有說完,他的唇便吻上了她的。


    她的小臉嬌紅,與他耳鬢廝磨了一陣。


    雖然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承認過喜歡自己,可這樣兩個人待著一起,哪怕什麽都不做,也是最好的事情。


    陶夢園嬌嗔著將他推開,南少白看了一眼她手裏的電話。


    “五一節你要放假幾天,不如我帶你往國外。”


    她歪了頭不解。


    “有事要往那邊?”


    “不是,我出國考察一個項目,你若有興趣,就跟著來。”


    她跳起來抓住他的手臂。


    “那你要去哪裏?可不可以去海邊,我最喜歡海邊!”


    他皺眉。


    “流砂市的東麵臨海,你想去海邊隨時,何須刻意再到什麽海邊?”


    “那個海邊跟這個海邊是不一樣,最重要的是,那個海邊沒人認識我們,隻有我跟你。”


    她近來總喜歡用那種灼熱到可以將人融化為水的眼神看著自己。


    南少白從來沒覺得過,這世上有一種女人叫陶夢園。


    陶夢園,簡單得隻是覺得他可能是喜歡她的,她就能快樂得不像樣子。


    他身體燥熱,那種熱又心底升起,再到四肢百骸,最後統統凝聚在小腹,讓他不分時間地點,總會想到她害羞低頭或是笑著露出兩個漂亮小酒窩的模樣。


    他想要她,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那種感覺,從未如此強烈。


    陳羽歌被調往白江市的消息,陶夢園是後來才在網上看到的。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通潤實業”也加入到白江市舊城改造的項目中來,為了確保所有資金使用到位,“通潤”跟“萬豪”都同時指派了陳羽歌作為陳家的代表,到白江市監工去了。


    陶夢園看到新聞的時候輕舒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些話難說,有些麵,也是難見的。


    不過這樣見不到了也好。


    見不到,就不用尷尬,就這樣,挺好。


    謝漫遠懷孕的消息首先從各大門戶網站上爆出來,緊接著,所有報紙雜誌跟風,將陳羽歌也惹了一身腥。


    陶夢園接到上司打來的電話時,整個耳膜都快被他吼破,就聽後者一個勁地數落她,說她這個負責人究竟是怎麽當的,劇都還沒有上映,謝漫遠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陶夢園任他罵完,趕緊給謝漫遠去了通電話。


    謝漫遠在電話裏支吾了半天也說不清楚,隻說今天上午自己不舒服,到醫院看看,誰知道下午就出了這樣的新聞,說她懷孕了。


    陶夢園心急。


    “那你到底有沒有懷孕?我告訴過你,今年一切的行事都應該小心,千萬小心。”


    “我……我……陶夢園,我沒懷孕,可我知道這回真是遭了大殃了,剛才陳羽歌的助理還打電話來罵我。”


    “罵你是活該!”


    陶夢園是真氣,然而,見著謝漫遠真沒懷孕,她又暗鬆一口氣而已。


    因著謝漫遠以前跟陳羽歌廝混過一段時間,所以,如果懷孕,孩子自然是陳羽歌的。


    陶夢園掛斷了電話就給陳羽歌的助理打,對方顯然也在氣頭上,說不到兩句,且都是難聽的話,就忍不住掛斷了電話。


    陶夢園想了想,要不要給陳羽歌打?


    可是,猶豫了一下,她又放棄了。


    南少白正在大班椅裏辦公,今天公司的事情實在有些太多,而他讓何助理專程去了趟陶夢園那兒,在她完成公司的事後,便到辦公室來陪著自己。


    眼下聽著她掛斷電話,一副焦慮萬分的樣子。


    南少白扶了扶麵上的金絲眼鏡,這人總有一種習慣,工作或是看書的時候,就會戴上一副這樣的眼鏡。


    看著陶夢園,他笑著將臉上的眼鏡摘下,再伸手去拉了她一把,將她帶進懷裏。


    他唇畔的笑意直達眼底,好像近來不管怎麽看她都不覺得夠,前段兩個人的矛盾還是誤會什麽的,好像都因為那天在海邊小屋的一切,頃刻化解。


    他的大手撫摸過她頰畔的碎發,那一雙大眼睛便在齊劉海的下麵烏溜溜地轉著,顯得特別可愛。


    他抬手彈了一下她的劉海。


    “下次,換個發型吧!”


    他其實是想說,她本來就很年輕,實在是太年輕了,這個發型讓她看上去年紀更小。


    他不想要那樣,他想她距離他更近一點。


    陶夢園有些微微的害臊,但還是迅速回過神。


    “誰要跟你說這個來著?南少白,我這邊出事了!”


    南少白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今天的工作實在是太多太累了,要不是有她一直在辦公室裏陪著,他可能都要因為這些枯燥乏味的工作而暴跳了。


    可是有她在這裏好像也是於事無補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跟她提過五一要到國外去出差的事情,可是地點還沒有選好,他想,要跟她一起去的地方,一定要是個特別的地方,最好能記一輩子才好。


    他皺眉想著,突然又有些不太高興地抬頭。


    “你叫我什麽?”


    “啊?”


    陶夢園沒弄明白。


    南少白將她拉坐在自己身上,從背後圈緊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肩上。


    “你叫我……南少白?為什麽總愛叫我全名?每次你這麽叫我,我就總覺得你想找我吵架。”


    她的小臉瞬間通紅,憋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


    “少、少白……”


    他說。


    “這個稱呼還不夠特別,你得想一個隻有我們兩人知道的。”


    陶夢園的小臉更紅了。


    “那、那我總不能跟你的朋友一樣,叫你南總吧?”


    “是不能叫!你又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得叫個更親密的。”


    陶夢園的臉這回真是紅到脖子根了,尤其是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頭上,熱熱的呼吸和說話時的每個字,都像是磨人的螞蟻,從她的肩頭到脖頸,再到耳朵與頰畔,爬得她整個人微微一顫,寒毛直豎,就連心都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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