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夢園,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他一直都在欺負你對不對!”


    陳羽歌失控吼道。


    “之前也是,一直都是,我跟你之間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你說不理我就不理了,原來是因為他,他欺負你!”


    “禮喬,他沒有欺負我!是我……是我自己願意……”


    “陶夢園,既是有我在這裏,你就不用怕他!何必幫著他說謊話?”


    陶夢園崩潰得嗓子都快啞了,堪堪抓住陳羽歌的衣袖。


    “沒有,我沒有說謊,我跟他……禮喬,我求你了,你放開他好不好?”


    陳羽歌的腦袋就像剛被定時炸彈爆過一般,這一刻,那裏邊,隻剩下滿滿的,支離破碎的殘渣。


    “聽見了麽!”


    南少白的麵色沉冷,也像是壓抑了半天,到現在才發作。


    陳羽歌怔怔轉頭望著南少白,前者的雙眸裏一片猩紅的血絲,他的眼睛跟腦袋都太充血了,過去他對感情從未認真過,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喜歡了就一起,不喜歡踹開,做事不留情麵,卻到如今,才有種被報應了的感覺。


    南少白的憤怒升級,單手抓握住陳羽歌箍在他身前的手腕,右手的拳頭一緊,衝著陳羽歌的麵門就是重重一擊。


    陳羽歌沒有設防,在這突然的攻勢下踉蹌著歪倒一邊。


    陶夢園吃驚地正要上前去扶,卻叫南少白扭住手臂往身後一甩,腳下使力狠狠一踹,就在陳羽歌大腦充血到一片空白的當下,將他狠狠踹倒在地。


    “禮喬!”


    陶夢園叫了一聲,反身去打南少白。


    “你差不多就行了!你有什麽權利打人啊!”


    南少白惡狠狠瞪視了她一眼,扭住她的手臂往懷裏一收,才看向狼狽摔倒在地的陳羽歌。


    “你不是好奇我跟她之間的關係?那我告訴你,我跟她一直都保持聯係。”


    陳羽歌震驚仰起頭來,看著麵前兩人,隻覺得整個耳邊都是“嗡嗡嗡”的聲音。


    他衝他吼。


    “南少白,你不要臉!明明離婚了,還糾纏前妻,你太齷齪了!”


    “我齷齪?”


    南少白輕笑起來,可任是別人仔細去看就能發現,他麵上的笑,並未到達眼底。


    “要齷齪也是你齷齪!這女人從一開始時起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這、這……”


    “若再對我的女人糾纏不休,那就別怪我南少白對你不客氣!”


    南少白說完了抓住陶夢園就往外走,陳羽歌因為震驚過度,腦子像是即刻癱掉,一時半會根本理不過來。


    陶夢園又氣又狼狽,尤其是在被陳羽歌那雙從疑惑到震驚,再由震驚到憤怒然後轉化為鄙視的模樣刺激得根本不敢抬頭。


    她是聽見南少白說的那些話的。


    南少白強行將陶夢園從活動景點帶了出來,開的車,前者因為剛才的不痛快,又或者一直都不痛快,即便是抓握著方向盤開車的動作,也凶狠暴戾到極致。


    陶夢園從始至終再不說話,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就像是個被人抽幹了力氣的破娃娃。


    南少白徑自將車開到了海邊,車子幾乎剛剛停穩就翻身向她壓了過來。


    她沒有那個心情,人也惱怒得很,他越想強迫地吻她,她越是痛恨,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南少白,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才會開心啊!”


    “你去死啊!”


    他在她失聲痛哭的當口一把咬住她嬌嫩的唇,大腦裏的羅盤高速運轉,一路上的強撐,到了這刻,他隻覺得再不發泄一下,他就要瘋了。


    南少白狠狠箍住陶夢園的下頜,逼她仰起頭來。


    “陶夢園,你怎麽不去死?你從一開始就應該去死的!”


    她被他眼中的紅血絲震得心都碎了。


    顫抖的雙唇,喋蠕了半天,正要開口卻突然被他打斷。


    “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不用像現在一樣,在我的腦子裏麵轉來轉去,讓我嫉妒得快發瘋了!”


    她悲戚的情緒因為他失控的言論而猛然找不到發泄的窗口。


    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怔怔望著他的模樣。


    南少白的俊顏扭曲,這段時日的睡眠障礙以及心理鬥爭實在是讓人太崩潰了。不管在床上占有她幾次,占有她多久,他仍然覺得心底有塊地方空洞得厲害。


    心裏太空了,空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努力想要將她放進來,可她總是用她的冷漠和他的嫉妒,瘋狂地,將他的心都撕碎了。


    “你、你說什麽?”


    南少白頭疼得都快要炸了,看她愈發無辜的模樣,隻覺得心底那一塊,實在是太疼了。


    他低下頭來,惡狠狠咬住她的唇。


    “不要再引誘別的男人,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陶夢園,你我都知道我們必須要為這個家做些什麽,所以老實本分的,請你別再逼我發瘋了!”


    她完全不在意他想要通過弄痛她來轉移的視線,她的整個人,再到整顆心,好像都因為他的話裏有話,而如小鹿一般“砰砰”亂撞。


    她不依不饒,抓住他的衣領。


    “南少白,你是不是又喜歡我了?”


    他動作一怔,卻是使了力道,更用力地吻她。


    她在他綿密而又霸道的親吻當中差一點窒息,等到好不容易與他的唇齒保持些距離的時候,才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睛,一把抓住他問。


    “你是不是又喜歡我了?你就是又喜歡我了!南少白,你喜歡我!”


    一切的情緒變化得太快。


    本來整個人還覺得悲苦得要死也卑微得要死的陶夢園,在突然意識到,麵前這個男人有可能是喜歡自己的時候,心底的那隻小鹿,便蹬踢著雙腿,興奮地在她心間一通亂跑,甚至歡快地想要飛奔出來。


    南少白抱著她,吻著她,那些難言的情愫,不管是他願意承認的,還是不願意承認的,這小女人都像是成為了他身體裏的一部分。


    不管在他的身上,還是在他的心上,總之她要能在他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他的心底才能踏實,整個人也才能正常一些。


    兩個人一路從車子裏擁吻著,跌跌撞撞前行,艱難地摸到海邊小屋的門口,然後開門進去。


    推開大門,他的腳下踉蹌,竟然直接將她撲倒在地。


    此刻的陶夢園,簡直太歡快了。


    不管是他皺著眉頭不語,或是緊繃著僵硬的肌肉試圖掩飾他的情緒,她都能夠看出,她剛才的那句話已經直戳他的心事。


    他就是又喜歡她了,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會因為別的男人而有那麽多的不甘和憤怒!


    南少白不由分說,在門前的地上將她緊緊擁進自己懷裏。


    大手摸到她腰間,穿過裙底直擊內裏,沒有多少綿情蜜意的前戲,他隻想要快點將她占為己有,好以此填補他心底的空洞,以及平複越發時常的心緒。


    陶夢園“啊!”一聲仰起頭來,在他預備蠻進蠻出的當口,抓住他的肩頭吻上他的唇。


    “我也喜歡你……”


    他牟然一怔。


    他對她做的,明明都是最壞的事情。


    可這小女人,卻還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說。


    “我喜歡你……”


    南少白沒有多餘的語言。


    他的憤怒、他的不甘,甚至是在某些時候突然來襲的嫉妒,這一刻都在聽到她說“喜歡”兩個字的時候,心間化作一團柔軟。


    他想,他未必是真的懂得什麽叫做“喜歡”。


    她說過喜歡自己,可她也能輕易地轉身,說她不再喜歡他了,不想再要他了。


    既然“喜歡”是一種這麽脆弱的感情,那他要與不要,又有什麽關係?


    簡竹在他刻意製造的漩渦當中起起伏伏,突然快樂得就像是個孩子。


    他終究還是喜歡上她了不是嗎?


    縱使漫長的歲月當中,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傷了她的心,可他到底是喜歡上了自己。


    南少白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點著時,身旁的小女人已經睡得極沉。


    鉑金定製的dupon打火機在空氣中劃出輕亮的聲音,一簇小火苗在空氣中燃起。


    他把煙叼在唇上,低頭點著了火星便將打火機放回床頭,於煙霧繚繞中,去看身旁的女人。


    剛才那一場酣暢淋漓真是把她累得夠嗆。


    其實從頭到尾他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他甚至沒有承認過所謂的“喜歡”,可她還是開心成那個樣子,快樂得,像個孩子。


    南少白眯了眯眸,抬手撫過她的側顏,感覺散落在其上的長發,又細又軟,就像她。


    他以前從沒這樣仔細看過一個女人,即使是睡著的時候也這樣美麗。


    她的呼吸聲很均勻,膚色白皙,眉毛也恰到好處的濃密,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因為閉起的關係,長而卷的眼睫毛就像是兩把漂亮的羽扇,挺直的鼻梁和豔如櫻桃紅的雙唇,都將她本就明麗的模樣襯得更加嬌豔美麗。


    南少白看著,深深吸了一口手裏的煙。


    把她放在家裏,有南於斯惦記。


    把她放在外麵,有陳羽歌惦記。


    看這女人年紀不大,可卻處處是個招蜂引蝶的玩意。


    南少白想著,眉頭一蹙,便覺得那口裏的煙都是苦的。


    手指夾住香煙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抖了抖,又覺得連抽煙的興致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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