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唇角微勾,說道:“畫二小姐冰雪聰明,不會不知道吧。”


    看著容池這一副狐狸的模樣,畫靈櫻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走上前去,盈盈施禮:“臣女畫靈櫻見過太子殿下。”


    “誒。”太子殿下手伸到半空,想了想卻又收了回來:“你來的正好,我聽劉姑娘說,畫的二小姐最善棋藝,你快幫我看看。”


    “是。”畫靈微微扶身,上前幾步,走到了亭台之中。


    亭台之中因四處纏繞植物,就算是在這樣日耐熱的天氣,也還算是清涼,亭子中單單放了一個石桌,零星散落的石凳,看上去隨意而又雅致。


    太子裴軒嚴一身青衣,正坐在一個石凳上,而他麵前擺著的棋盤上,零星散落著棋子,棋局並不難,但是依照太子的性子,這最難的恐怕還是,就算是在簡單,他們也不能把棋局解開。


    “看看吧。”太子嘴裏說著,眼睛卻在畫靈櫻的身上流連:“本宮以前,以為天下第一美女,就是畫夢萱莫屬了,沒想到畫府還真是出美人,二小姐,也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啊。”


    “山野村姿,不值得太子金口。”畫靈櫻收斂目光,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太子,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太子裴軒嚴誇獎,但是畫靈櫻卻如同第一次一樣厭惡太子裴軒嚴。


    “我說你別有一份風味,卻是真心的讚歎,你要是不承認的話,本太子的話,豈不是成了笑話了?”太子裴軒嚴笑道,手中扇子,一下一下敲打著桌子,眉眼眸垂下了,隻用微微上挑的眼梢看著畫靈櫻。


    畫靈櫻知道,這就是太子裴軒嚴準備讓人服從於他的姿態,而畫靈櫻卻不能承認,如果要是不承認最多是得罪,如果要是承認了,這個話頭就定下了,太子和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會一直保持著興趣。


    畫靈櫻剛上前一步,就聽外麵悠然說道:“畫家二小姐的容貌,卻是是在難尋得,不知道殿下是怎麽覺得別有一番風味?”


    容池一撂衣袍走了進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不偏不倚的擋在了畫靈櫻的麵前:“這女子無才便是德,容貌倒是在其次了,你說是嗎?太子殿下。”


    太子裴軒嚴抬頭看了容池一眼,那眼神之中滿是陰霾,轉而臉上卻是冰冷的笑容:“十叔教訓的是。”


    容池微微一笑:“不知道畫二小姐是有才呢?還是有德呢?”容池的目光落在了散亂的棋盤上。


    畫靈櫻暗暗咬牙,這個混球,又把自己耍了,無論如何今天她都不能贏,但是也不能不贏。


    “十王爺說的是。”畫靈櫻微笑著撫身:“這棋局就連十王爺都解不開,小女子區區女流之輩,怎麽能夠解開呢?不過倒是可以給兩位爺幾個建議。”


    聽著畫靈櫻暗暗的黑了自己一把,容池倒是覺得很是有趣:“說說吧,爺我可是沒有看出來什麽頭緒,你能給出來建議,也算是你厲害了。”


    畫靈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瞪了容池一眼,偏偏容池一抬頭,也看到了畫靈櫻的眼神,隻是勾唇一笑,那眼神說不出的寵溺,仿佛是在看自己家惹事的小妹妹一眼。


    被容池寵溺的眼神一對,畫靈櫻的臉瞬間就紅了,有文化的流氓是真可怕啊。


    畫靈櫻上前幾步,又是一禮:“這個棋局,無非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然幾處均是死棋,不如卷土從來,本就是七活八不活,又何必固執在一點。”


    畫靈櫻話音剛落,容池不由的看了畫靈櫻一眼,這棋並不難,要走活的法子也不少,但是畫靈櫻卻偏偏選了其中,最是破釜沉舟的一個辦法。


    “太子爺,十王爺,你們以為如何?”畫靈櫻冷淡的說道。


    太子剛要開口,卻聽容池點頭說道:“好,難得畫二小姐小小年紀,生得如此胸襟。”剩下的半句話,容池卻咽了下去,如果要是生為男兒,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畫靈櫻微微抬眸看了容池一眼,如果今天,他這句話說出來,隻怕明天,他畫靈櫻就是屍骨無存了,任何一個有能力的女子,皇室都不會放任她在外逍遙,哪怕是放到深宮之內,蹉跎至死,那也是一個必然的事情。


    “畫二姑娘果然冰雪聰明。”太子裴軒嚴的目光,在畫靈櫻的身上來回打量著,眼光之中,帶著幾分誌在必得。


    “太子爺。”畫靈櫻微微行禮:“畫靈櫻身有不適,先行告退。”


    “身體怎麽不舒服了?”太子裴軒嚴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畫靈櫻,畫靈櫻一向不與別人多說話,而重生之後,更加是不願意參加一些有的沒的場合,可以說是深居簡出,而太子裴軒嚴如今看到美人如斯,又豈能輕易放過畫靈櫻。


    畫靈櫻微微皺眉:“可能是昨天休息的晚,嚇到了,今日總是覺得難受,不敢再太子爺麵前過多停留,隻怕驚擾了太子爺。”


    太子裴軒嚴看著畫靈櫻更是開心,隻認為畫靈櫻是對他有情的,所以不願意把自己不好的一麵,暴露在他的麵前,殊不知畫靈櫻現在恨不得馬上就從他的身邊離開。


    “不怕,本太子赦你無罪。”太子裴軒嚴哈哈大笑道,自以為風流瀟灑,卻不知道看在畫靈櫻的眼裏,卻是那樣的醜陋難堪。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畫靈櫻心中正恨,卻聽容池出聲說道:“本來是今天找畫二姑娘有些事情,倒是讓她自己拿自己開玩笑了。”


    容池話音一落,太子裴軒嚴愣了一下,然後幾分猶疑的看了容池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後笑道:“這話就外道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雖然輩分上,我得稱你一聲叔叔,但是卻認你是我最知心的人,你我要是還有話不能當麵說,隻怕這天下就沒有人敢跟我當麵說話了。”


    容池微微一皺眉,卻隻見畫靈櫻輕輕上前一步,不輕不重的踩了容池一下:“太子你說的是,不知道你今天這是要....”畫靈櫻眼光在棋盤上一掃。


    太子裴軒嚴自然順著畫靈櫻的目光掃到棋盤之上,哈哈大笑:“古人說,這下棋就是手談,一盤棋下來,想說的,想知道的,就都能知道了,不知道畫二姑娘,有沒有興趣,跟本太子互相了解一下?”


    畫靈櫻冷然一笑,太子裴軒嚴這話已經說的十分露骨了,就是站在旁邊容池都有些微怒,一個男子跟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站在這裏,說什麽互相了解一下,如果坐在這裏的人,不是當今太子,早就被人一巴掌三國去罵流氓了。


    畫靈櫻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在太子裴軒嚴麵前坐下了:“既然太子知道這些話,隻怕也知道棋社的規矩吧。”


    “哦?”太子裴軒嚴饒有興味的看著畫靈櫻:“二小姐,想要和本太子要彩頭?”


    畫靈櫻微微一笑,眉間一點紅痣映著周圍的綠葉,颯是明麗妖治:“想必太子一定會讓著臣女,臣女要是不趁機向太子討一點彩頭,豈不是辜負了太子的心?”


    太子裴軒嚴自然是把畫靈櫻的話給聽歪了,臉上浮現出了一種讓人惡心的笑意:“隻知道畫府二小姐在山野之間長大,倒是沒想到升了一張伶俐的嘴,行,本太子應允了,隻是你管本太子要了彩頭,不知道你給出的彩頭是什麽?”


    “靈櫻的彩頭,畢竟不會讓太子爺失望,不過不知道太子爺打算出什麽彩頭?”畫靈櫻笑問道。


    “你都向我要彩頭了,不妨你說,這天底下還沒有我裴軒嚴做不到的事情。”太子裴軒嚴笑著,言語之中,未免有幾分自負。


    看著太子裴軒嚴如此模樣,畫靈櫻隻是在心中冷笑,上一世太子裴軒嚴落得如何淒慘下場,她是分毫不差的記者,不知道到時候,這個太子爺是不是還能這樣的有底氣。


    “臣女也不要什麽,就要太子爺的名字一用。”畫靈櫻說道,神色之間帶著一些小女兒姿態。


    “要我的名字醫用?”太子裴軒嚴愣了一下。


    “早就聽聞,翠玉軒是給宮裏做首飾的地方,精美絕倫,能夠有一件翠玉軒的飾品,那是閨秀之中,夢寐以求的事情,臣女自然也希望......別說翠玉軒的東西,是拿錢買不到的,就算是能夠拿錢買到,臣女也.....”畫靈櫻微微垂首,美眸向角落裏看去,那眼中流溢著傷感,看起來更是我見猶憐,而畫靈櫻身上未脫的稚氣,更讓她仿佛是一個為了一件小東西耍小脾氣的女孩子。


    “原來是這樣啊。”太子裴軒嚴看著畫靈櫻更是有幾分得意:“這倒是不難,你喜歡什麽,下次母妃叫人進來的時候,你也跟著來,我讓她們給你打造一個就是。”


    “不。”畫靈櫻微微咬唇,臉上帶了幾分任性的神色:“我就要自己去買,我要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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