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以諾的堅持下,陸雲寒終於鬆了口。


    “好,那竊聽器不可以摘,知道麽?”


    “知道了!我可是聰明無敵的你老婆啊!”蘇以諾笑著,然後出其不意的在他擔憂的臉上印了一個吻。


    不等他反應,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雖然她心中忐忑,但一路上卻出其不意的順利。


    別墅內守門的保安竟然都不在,這樣一來也就沒人過問蘇以諾的行蹤了。


    當她走到院子裏的時候,才看到那可怕的陣仗……別墅外齊刷刷的站著一排又一排的黑衣男人,全都仰著頭看向臥室的方向,手裏拉著大被單,那感覺就好像隨時都會有重要東西要掉下來一樣。


    莫非韓袖要砸古董了?還是她要跳樓了?


    心虛的蘇以諾也不敢逗留,趕緊低著頭進了別墅裏。


    從傭人門進入後,她看到了別墅裏忙忙的下人,沒人說話,但都在低頭清掃。


    好像別墅裏被人砸過了一樣,狼藉成一片……


    她抓住一個一個小丫頭問:“這是怎麽了?”


    小丫頭驚訝的看著她,問:“蘇姐,你怎麽才來?”


    蘇以諾幹笑兩聲說:“最近失眠,就喝了點藥草,睡的太熟了,沒聽到聲音。”


    小丫頭眼睛瞟了眼二樓臥室的方向,小聲說:“你這藥勁也真是太大了,剛才差點出了人命你都沒聽見。”


    蘇以諾從她手裏接過了掃把,替她清掃,小聲問:“怎麽回事?”


    小丫頭見有人替自己幹活了,便乘機偷懶,小聲八卦:“還不是因為爺麽?他回來了,然後心情很不好,一通亂砸。


    好像是他在外麵養的劉姐懷孕,檢查說是個男孩,所以他就回來發脾氣,怪夫人沒給他生出一個正經血脈的孩子……


    然後,夫人氣得直接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要跳樓。


    所以別墅裏裏外外的人都動員了起來,現在還在窗戶下接著呢,免得她有意外!哎……”


    作唄!一個人作夠了換另一個人作,大家都不好好過日子,日子就被作的細碎了!


    蘇以諾就不明白了,爺爺的心意真的有這麽重要麽?陸竟瑉既然不愛韓袖,那就給她自由嘛,為什麽非要這樣折磨人?


    正待她低頭沉默時,忽然感覺到前方有一道凶冷的目光投來。


    她抬頭看去,就看到了從二樓走下來心情十分煩躁的陸竟瑉。


    他臉色黑的能沉進太平洋,氣息宛若太平間傳來的。


    蘇以諾不敢惹他,目光警惕的看著他,怕他發邪火。


    不過,心情不好的陸竟瑉貌似也沒打算把她怎麽樣,和她隔著一米的距離淡淡說了句:“蘇暖?”


    蘇以諾連忙裝乖,低頭問好:“五爺好。”


    陸竟瑉臉色極其難看,嘴角一撇回了句:“好個孫兒……你們都仔細看著夫人。”他從二樓走下,踢開擋路的椅子,徑直離開了房間。


    蘇以諾愣在那裏,直到聽到了車子聲她才反應過來陸竟瑉是離開了別墅。


    危機解除了,估計陸雲寒也該放心了吧,於是她自言自語的說:“這陸五爺到底對夫人有沒有感情啊?”


    剛才和她說話的小丫頭趕緊跑來,拉著她說:“哎呀,這個咱們就別管了。但這別墅估計難清掃著呢!這瓷器都砸碎了,縫隙裏都是,趕緊幹活吧。”


    簡直是霍霍錢啊!這是陸家人的通病啊!


    蘇以諾並沒有很聽話的去清掃大廳,而是去了韓袖的臥室。


    “嗨,別進去……”其他的下人小聲告誡著她,可是她卻恍若未聞般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仍舊是一片狼藉,韓袖蜷縮在雕花的大床上雙目無神。


    眼睛腫成了核桃,我見猶憐似的樣子。


    蘇以諾毫不忌諱的坐在她身邊,背對著她尋問:“你還打算繼續隱忍麽?


    你還可以尋死覓活,那你的孩子怎麽辦?他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韓袖依舊不說話,一副活死人的樣子躺在那裏。


    “哦,對了,你兒子,你想見見他麽?”蘇以諾回頭,發覺韓袖剛才還呆滯的雙眼忽然動了幾下,啞聲問:“他?我見不到的。”


    “能,給你看他的照片。”蘇以諾把一個手機給了她,那上麵都是周野以前的照片,是在救助他之前拍的。


    照片上,周野住在下林村的破爛房裏,身後是他半癱的爺爺。


    照片上的周野邋遢又肮髒,唯獨那雙眼睛特別的倔強且明亮。


    那間小土房自不必說,比之韓袖當年住的時候還要破爛的多……


    那些照片就像刀子一樣割著韓袖的心,讓她這個母親心頭滴起了血……


    可這就是周野以前所住的生活環境啊,如果蘇以諾沒有伸出援助之手,那麽周野的一生都會在那裏度過的不是麽。


    聽著韓袖悲戚的哭聲,蘇以諾硬起了心腸,不以為然的說:“你有什麽好哭的?這就是你兒子現在的樣子。你以為自己靠吃素念經什麽的就能讓他過上好日子了?


    簡直太天真了吧?我告訴你,是你放棄了他,才讓他過上了這種日子,你哭死都沒用。


    並且,你如果死了,陸竟瑉也饒不了他。你不為自己爭也不為孩子爭,有你這樣懦弱的母親也算周野倒黴了!”


    “我的孩子……他怎麽能生活成這樣呢?”床上,韓袖掩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蘇以諾回頭,諷刺問道:“是啊,那他還能生活成什麽樣子?是個幹幹淨淨的少爺樣子麽?”


    韓袖自責的搖了搖頭,哀怨道:“我隻想著他活在普通人家也算是個好事情,可是沒想到,會如此的辛苦。”


    蘇以諾看出了韓袖的動搖,雖然心裏憐憫,可是嘴上卻不能鬆勁兒。


    “當然辛苦了,他每天都吃人家的剩飯,當然了,他是個骨頭很硬的小家夥……被人抓住頂多就是挨頓打而已……打了也白打。”


    “別說了……你別說了……”韓袖聽不得自己孩子受人欺淩,於是含著淚答道:“等天亮了,你陪我去見老爺子吧。”


    蘇以諾心下一喜,沒想到竟然就這樣勸服了韓袖,但表麵上依舊是平靜的安排著:“行,那你趁著早上爺爺晨練的時候去,那時候雲……寒少爺也在,還能幫你說上話。”


    “好吧。”韓袖閉上眼睛,似極其難受的樣子。


    蘇以諾從她手裏要拿回自己的手機,可是她卻死死的攥著,顯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


    “我,我再看一下。”韓袖渴求的看著她,實在是舍不得上麵孩子的照片。


    “傻,等你自由了,便可以去見他,去抱他了,那還看這照片做什麽呢?”


    蘇以諾抽回自己的手機,然後怕落人口實,立刻全部清空了內存卡。


    “別,給我留一張吧。”韓袖捂著臉,哭得特別可憐。


    蘇以諾硬著心腸說:“不行!你自己想要什麽,還是自己爭取吧。”


    蘇以諾雖然說的冷,但心裏卻也難受。


    韓袖還有個兒子可以期待,可是她的孩子呢?死於一場無妄之災,她沒機會抱,也再抱不了了。


    韓袖坐在床上,眼神裏充滿著恨意,盯著蘇以諾說:“你的心腸可真冷啊,難怪會成為寒小爺的手下。”


    蘇以諾握著手機的手頓時一滯,抬起頭就迎上了韓袖帶著恨意的眼。


    她笑著說:“心狠麽?我不覺得啊,至少,我沒有拋棄親生的骨肉。”


    她的心腸冷麽?狠麽?或許吧,因為熱心腸給不了她活路,所以,從她決定來芒城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冷心冷肺了。


    “滾!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韓袖指著她罵道,壓根咬得特別狠。


    蘇以諾則不以為然的笑道:“那麽就一會見了,夫人!”


    她笑得似演過的那個惡毒女配,可是關上門的瞬間她的心卻難受成了漿糊。


    她失魂落魄的穿過那些還在打掃的傭人,渾然沒注意自己腳上踩到了玻璃。


    “啊……蘇姐,你的腳。”在小丫頭的大聲提示下,蘇以諾才低頭看到了自己流了血的腳底。


    於是淡淡的說:“沒事,我自己能拔出來。”然後就瘸著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卻沒有急於清理腳上的傷口。


    直到電話震動打擾了她的發呆。


    電話接通之後,陸雲寒熟悉的聲音隨之而來。


    “老婆……別難過。”


    仿佛隔著電話他就知道她在難過一樣。


    “沒,我沒難過。”雖然這樣說,但是她心裏並不好受,然後才又想起了什麽,小聲說:“那個我關掉監聽器了哈,以免麻煩。”


    她快速拿出監聽器材直接關掉了,卻聽到陸雲寒柔聲的說:“這些都是韓袖必須要經曆的,等她知道因為你周野少遭了多少罪的時候她會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她的感謝。”蘇以諾搖了搖頭。


    或許她也不是為韓袖難過的,隻是觸景生情。


    “剛才聽到你的腳傷了,你趕快上藥吧。”陸雲寒的聲音裏透露著關心。


    蘇以諾看著那紮著玻璃的腳底,聲音淡漠的說:“好……”和車禍比起都是小傷而已,她都不覺得疼。


    “別隻說好,我心裏著急著呢。”他著急,他心疼啊。


    “嗯,那我立刻包紮,老公一會見。”她安慰著他一聲,然後掛掉了電話。


    拔出玻璃的時候她咧了一下嘴……讓又找了塊紗布包上了。


    一會就要韓袖就要和陸岐謀說明一切了,那麽陸家就會發生巨大變化了。


    這個時候她心裏正亂著,實在也睡不著就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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