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沒有常宇那麽大的心敢帶著太子和公主到處溜達,而且是敵我對峙前線,這兒除了潛入的賊軍暗探外還有專門針對他的刺殺組織。


    在臨汾城外常宇將朱家兄妹交給李岩後拍著屁股就走了,這可把李岩給緊張壞了,不敢在雲霧寺再滯留,越快回到蒲州才能安心,常宇雖離去但他的近百親衛還在加上李岩的親兵總計兩百餘人足以保證沿途安全無虞,但李岩還是不放心,安排了前探路後盯梢自己更是親自披盔戴甲隨扈馬車左右,即便如此還是不放心,遣快馬去蒲州讓高亓拍一隊三百快騎前來接應。


    一路無驚無險的到了蒲州,可李岩並未將朱慈烺安置在城中,因為對他來說沒有軍營再安全的地方了,住在城中刺客還有機會下手,但千軍萬馬的軍營裏別說刺客了,蒼蠅也飛不進來。


    李岩將朱慈烺兄妹安置在軍營裏一個特別的地方,石頭房子石頭院子還有幾顆樹幾塊怪石,像極了一個精致庭院,這是士兵用一天時間建造的,雖不大卻很幹淨而且裏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且雖在軍營卻可鬧中取靜,普通士兵根本不得靠近十丈,周邊卻是李岩的親兵在當值。


    這個石頭院子建在一處山崖上易守難攻,立身崖頭南望巍峨連綿的中條山,西可看黃河落日,而正北則是蒲州城以及那城外西邊黃河岸邊的鸛雀樓也能瞧個清楚,簡直就是一個神仙府邸,這讓進來喜歡宿營的坤興公主喜歡到不行,連誇李岩最懂人心思。


    但遠觀總是比不得近瞧,坤興公主幾次想去鸛雀樓都被李岩給擋下了,那兒雖在就在蒲州城外的黃河邊且周邊盡是官兵的明樁暗哨但李岩還是不放心,因為此時黃河結冰,對岸的賊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偷渡而來,保不齊萬一出了差錯呢。


    他是個謹慎的人,絕對不允許自己出漏子,特別是這種漏子一旦出錯後果可以想象!


    但神仙府邸也總有膩的時候,坤興可不想被整天被困在崖頭的石頭院子裏,一開始還會喬裝在軍營裏到處走走,後來也去山裏頭跟著朱慈烺狩獵,但李岩又擔心山林有賊軍潛伏的探子,以防萬一又不讓他們去了。


    不過很快坤興就發現了另一個去處,萬固寺!


    堯王台東邊山坳是軍營,西邊數裏之外便是千年古寺,萬固寺。


    她要去進香拜佛祈禱常宇平安,這個李岩擋不住也沒理由擋,便遣兵馬將那個寺廟裏外搜了個底朝天並沒發現異樣後,坤興公主這才如願每天一早來此念經拜佛晚間回軍營。


    其所到之處除了李岩的親兵保護外還有常宇的親衛隨扈,身邊更是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菩薩形影不離。


    安全是做到了極致。


    可以,但是沒必要,常宇聽了李岩的安排苦笑搖頭,覺得有些太過小心了,但這也是李岩的風格。


    李岩真的為常宇幾人備好了熱水,就在那石頭院子裏幾人痛快的洗了然後倒頭就睡,李岩下令任何人不相擾,便是連一肚子話想說的朱慈烺也死死憋住好奇,陪李岩去了蒲州城視察防務。


    傍晚時坤興公主從萬固寺回來得知常宇王者歸來時雀躍不已,顧不得其正在熟睡便躡手躡腳的去了常宇房間,床上那騷年雖已洗漱幹淨可這數日間奔波逃命依是滿臉風霜,直瞧的這公主心都碎了,在心口捏著小拳頭恨的咬牙切齒,該死的冤家啊,為何非要去遭那罪受,越看越是心疼,眼淚就忍不住滑落。


    素淨站在臥房門口看看床上人在看看那小公主,心中五味雜陳轉身去往另一間房,聽說青衣受了傷她心裏頭好奇的很,這道姑武技雖不怎麽滴,但內力獨步天下何人能傷了她。


    青衣也在熟睡中,氣息平穩看不出別樣,但其氣色卻是很差,這是典型的內傷表現,素淨看了一會轉身出來,她不諳內功亦不知如何治這種內傷,便去找王征南詢問,


    王征南休習的是南派四名內家拳,據傳自張三豐的弟子張鬆溪,也算是道家同脈了,可王征南卻搖頭對素淨說:“青衣所修內力與吾等大不同,吾等所修乃武之內力,是為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以可加持武技,但青衣所修除此之外另有奧妙,為修道人之法……”。


    素淨心道,你他媽的的說的啥啊,聽不懂。


    便也懶的再管這事,轉身將那個還在捏著小粉拳的公主拽了出來:“讓他好生休息一番”。


    常宇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這是自他穿越後第一次深睡眠,無夢無驚且時間很長,一覺睡到第二天半晌午,推開門時涼風一吹整個人精神百倍,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簡直可以打死十隻老虎,可當肚子咕咕響起時他又覺得能吃下十頭牛。


    然則軍營裏可沒牛也沒有牛肉給他吃,這年頭牛不是隨便可以殺的,那是受法律保護的,隻有那種老牛病牛或者意外死亡的牛才能宰殺賣肉,至於影視劇裏隨便到一家路邊小店:“小二來盤牛肉……”那都是扯犢子滴。


    不過沒牛卻有羊,黃河沿岸山多養羊的老百姓也多,隻看渡河的羊皮筏子那麽多便知一二,除此以外靠山吃山,李岩早為他準備了最愛的山珍以及鑿冰垂釣的黃河大鯉魚!


    常宇大快朵頤,朱慈烺在旁邊不停的追問他西去經曆的各種點點滴滴,雖然他早已從陳家兄弟和況韌那聽過了好幾遍,但他還想在聽常宇說一遍,至於他妹妹則就乖巧多了,在旁邊一臉關心看著常宇吃喝,時不時低聲勸著:“你慢點吃,沒人給你搶……”


    “你莫在問了,一個故事聽了十遍八遍還有什麽意思”常宇對朱慈烺的各種追問表示很不耐煩,但太子爺就好這口啊:“故事聽多了膩,但你這可不是故事啊,你這是事跡,真真實實的,真刀真槍精彩的很百聽不厭……”


    “我可沒那功夫給你說百遍,要聽找他們去”常宇吃完一抹嘴起身走了,他要去看望大耙子,這貨傷的最重逃回來時一路顛沛流離又加重不少過河後已是奄奄一息,這讓他有些擔心。


    李岩軍中不乏療傷好手已為大耙子精心治療過了,但其依然還在昏迷中,常宇摸了摸他額頭,倒也發熱但卻還是不放心,畢竟當初閆文昭一開始也是好好的,後來突然就發高燒死掉了。


    閆文昭死後常宇曾想過極有可能是傷口感染了,畢竟這年頭受傷了一般都是直接包紮,沒有專門消毒消炎就連包紮的布也是因地製宜隨身撕下的粗布沒有進行過任何消毒,條件好一些的則會敷些止血藥而已。


    這種治療刀口傷在冬天稍微還好一些,在夏天則太危險了,輕則感染截止,重則喪命。


    大耙子是常宇的親衛兵,嫡係中的嫡係,跟著常宇一路刀山血海南征北戰自是不能讓他隨隨便便的死了,於是便將其傷口解開用酒重新消毒後,然後穿針引線親自為其縫合又敷上藥取了蒸過的布包紮,而後還是不放心,他決定放血!


    放自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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