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囚禁,沒有脅迫,北辰司,你什麽都得不到。”夏瑾墨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帶著嘲諷的笑容。


    北辰司擰眉,麵上的邪肆一點點褪去,寒霜覆蓋。


    他明明是占據上風的那一個,卻被夏瑾墨三兩句頂的無法反駁。隻因為他清楚,夏瑾墨說的,是事實。


    夏卿卿顫抖的縮在夏瑾墨身後,本能的尋求庇護。


    本該顧盼生輝的眸子裏,填滿驚慌失措,俏美可人的麵龐蒼白著,嬌軀顫抖。


    北辰司的心,抽搐的痛著。


    可這份痛,不該由他一個人承受,不是嗎?


    “夏卿卿,你永遠也別想從我身邊逃開。”


    “死,也不能。”


    薄唇輕啟著低語,唇角勾出的笑容格外的魅惑,偏偏說出的話,卻讓人脊背發寒。


    夏卿卿有種無路可逃的危險預感。


    下一秒,冷厲的嗓音揚起,“沐風,動手。”


    夏瑾墨護著夏卿卿往後退開,“卿卿,你先走。”


    夏卿卿雙腳發軟,根本邁不開步伐,她眼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北辰司。


    那個惡魔一般狂肆邪狷的男人。


    沐風身手原本就在夏瑾墨之上,又是偷襲,手腕傷勢還未好全的夏瑾墨很快被擒住,雙手被縛壓在滿是沙子的海灘上。


    “卿卿,過來。”北辰司對她招手,暗啞的嗓音透出些許溫柔,似魔鬼的蠱惑。


    夏卿卿嚇壞了,本能驅使她逃避,“不要,我不要。”


    “我數三聲,你不過來,我就殺了他。”北辰司陰狠的眸子掃過夏瑾墨,“這裏有的是水,溺死個把人,很正常。”


    夏瑾墨唯一做不到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夏卿卿被傷害,“不要管我,卿卿你走啊。”


    “讓他閉嘴。”北辰司冷聲低喝。


    沐風有些猶豫。


    真要下了手,往後少爺跟少奶奶,就真的完了。


    “不要,我過來,你不要傷害他。”夏卿卿大叫著,眼淚承受不住的墜落,邁開腳步奔向北辰司。


    淚眼下,她步伐倉皇,步履蹣跚。


    落進熟悉的懷抱,卻更讓她恐懼戰栗的站不穩身子,隻是一味的在他懷中瑟瑟發抖。


    她抓著他的襯衣衣襟,揚起小臉祈求,“你放了他吧,求求你,我求你不要傷害他。”


    夏瑾墨嘴被塞住,隻能發出不甘的嗚嗚悶響,目呲欲裂。


    從未有過的痛恨淩遲著他,如果他有比北辰司更高的權勢,那麽此時匍匐在腳下的,是北辰司。


    “你知道該怎麽做。”北辰司挑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直視自己。如同玉石打磨出的指尖,一點點從她唇瓣上滑落。


    遊走過起伏的山峰,細軟而不堪一握的腰肢,平滑坦蕩的小腹,“卿卿,他碰了你哪裏?”


    他低啞的嗓音透著絲絲縷縷的危險信號。


    “沒有,他沒有碰我。”夏卿卿搖頭。“北辰司,我隻讓你碰的。”


    “乖女孩。”北辰司讚賞的挑眉,神情越發邪肆的不可捉摸。“那就留他一個全屍。”


    夏卿卿瞪大眸子,人命對高高在上的司少來說,輕賤如螻蟻。


    “不要……夏瑾墨要是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會恨你的,北辰司,別逼我恨你。”


    不要在她有些愛上時,逼她恨他。


    “沒關係,我隻要你的人,你的身體。”北辰司獰笑,一把扛起她,甩在肩頭。“你的心,我不稀罕。”


    夏卿卿終於絕望,眼看著沐風將夏瑾墨拖向海水,她掙紮,手腳並用的踢蹬著。


    她的全力,對北辰司來說,無異於撓癢癢般的輕。


    北辰司像是故意要給她個教訓,讓她看著夏瑾墨死一般,惡魔音響起,“好好看著,夏瑾墨,是為你死的。”


    “啊……”


    心髒襲來劇痛,如同被重錘擊打,痛的夏卿卿慘叫出聲。


    北辰司的理智在這一刻稍稍回歸。


    自己是在做什麽?


    明知道夏卿卿有心髒病,他居然還故意刺激她?!


    瘋了瘋了,他完全被妒忌逼瘋了。


    慌張的將她抱回懷中,小人兒已經昏迷過去,發紫的唇色,透明的蒼白,迅速流失的體溫帶走生機。


    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在告訴他,夏卿卿就要死了。


    是他,親手害死他最愛的女人。


    北辰司哆嗦著手去掏她的藥瓶,卻無論如何也喂不進去她嘴裏,隻能倉皇無力的嘶吼,“吃啊,夏卿卿,你吃藥,吞下去啊……”


    夏卿卿完全失去了吞咽的本能。


    了無生氣的閉著眼,呼吸細微的隨時可能消失。


    “別死,我求你,我求你別死。”北辰司雙眸猩紅如血,懺悔道,“我錯了,是我不對,我不殺夏瑾墨了,我放了他,你千萬不要嚇我。”


    提到夏瑾墨,北辰司才像是清醒了幾分,抱著夏卿卿大步回轉。


    沐風時刻注意著少爺的動靜,見他發狂一般的跑來,心裏咯噔一下,當即將被拖進海水中的夏瑾墨提上了岸。


    “救她,夏瑾墨,我命令你救她。”北辰司咆哮著,瘋獸一般的暴躁。


    夏瑾墨吐出一口海水,咳嗽著艱難說話,“藥呢?喂她吃藥。”


    “吃不下去。”北辰司驚慌難安,麵對唯一的救命稻草,緊緊抓牢,“夏瑾墨,你必須救她。”


    夏瑾墨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時間跟北辰司計較了,“針,給我針。”


    “沒有。”北辰司搖頭。


    “刀,匕首,總該有一樣吧。”夏瑾墨也慌了。


    “都沒有。”北辰司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生怕自己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特意沒有帶利刃,可沒想到,依然引發了夏卿卿的心髒病。


    “你……”夏瑾墨恨不得殺了北辰司。


    “你是醫生,你不帶銀針的嗎?”北辰司似是想起了什麽。


    夏瑾墨冷笑,“早就掉進海水衝走了。”


    他的視線在夏卿卿身上遊移,最終落在她的耳環上。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


    扳直了耳環的鉤子部分,夏瑾墨戳破了夏卿卿的十根手指尖,擠掉發黑的血液,隨即又將她的十根腳趾放了血。


    等到血變成紅色,他飛快按壓在她心口,最直接有效的心肺複蘇、人工呼吸,所有該用的,能用的,他都做了。


    剩下,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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