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柔軟……


    君臨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已然不記得有多少天沒有碰過長安了,以至於深夜他都不能安眠,要靠回想著那些在樹屋過得神仙眷侶的日子來催眠。


    想著想著,手上的力道也加深了。


    睡夢中的長安深深淺淺的感覺到胸口處隱隱的疼痛,朦朧中睜開眼,卻見自己的衣衫早已褪盡了,君臨雙肘支撐在上麵,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


    長安有些受驚,下一秒君臨便吻住了他的唇,不猛烈不生硬,淺淺的溫柔至極。


    “我問過大夫……現在……對孩子沒有影響……”君臨帶著曖昧而渴望的聲音在長安的耳邊響起。


    長安剛想拒絕,卻已然來不及了……


    那一夜,長安被君臨溫柔而不留餘地的吞噬了……想拒絕身體卻不聽使喚……


    不知過了多久,君臨摟著柔弱無骨的長安,輕聲的說著:“相信我,安心在這裏等我回來,接你和我們的孩子離開,那時再也沒有人能掌控我們的生活。”


    長安睜開眼眸望向他,有些蒼茫的說:“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就像上次在南楚皇宮,你也說讓我等你一月……而我等來的卻是一場血雨腥風。”


    君臨眼眸一動,輕輕的將長安散落下來的頭發掖到耳後,認真的說:“上次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這次不會了,有淩耀和野朱還有嫣然在你身邊。”


    長安輕柔的拿過衣衫擋住身體,怔怔的看著君臨,深深的說著:“君臨……若是我們在一起真的那麽艱難……那便分開……”


    那話一出,君臨便一把將長安摟在懷裏,狠狠的說:“我們不分開,絕不分開。”


    長安眼角的淚水流在了君臨滿是傷疤的後背上。


    後來長安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睡著了,隻是感覺有人在自己額頭上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第二日,長安過了晌午才醒來。


    胡嫣然進來房間送來午膳時,看到半倚在床畔的長安,笑的曖昧極了。


    長安低頭便發現了自己脖子下麵深深淺淺的吻痕……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胡嫣然侍候著長安梳洗,長安越發的不好意的說道:“嫣然,不好意思麻煩你做這些,從前你也是被人伺候的……”


    胡嫣然忙笑著說道:“姐姐莫要這樣講,那些都是假的,現在才是真是的嫣然,我定要替閣主守護你周全。”


    “你……為何這般忠心於君臨?”長安輕聲的問著。


    “我們全家的命都是閣主救的,報恩啊。”胡嫣然說的爽亮極了。


    長安心裏了然,怪不得君臨放心的讓胡嫣然在自己身邊,此刻長安對這個看起來很有心計,其實待自己真心實意的女子有了幾分好感。


    用過的午膳,外麵的陽光很好,長安坐在紅木椅子上,胡嫣然為她蓋上的毯子。


    剛坐沒一會兒,外麵便響起了淩耀同顧雲城的說笑聲,連帶著腳下的土地跟著顫動起來。


    門一開,果然淩耀和顧雲城走進來,後麵跟著野朱。


    看到淩耀和野朱長安倒是高興,隻是看到顧雲城心裏有些不悅,卻不想最後麵還跟著睿妃。


    長安站起身來,輕聲喚著:“睿妃姐姐。”


    睿妃忙上前握著長安的手說道:“妹妹,這幾日姐姐身體不適,便沒過來,聽說妹妹反應的厲害,可還好?”


    長安笑著點了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本應該是妹妹去探望姐姐的。”


    睿妃忙搖著頭,笑道:“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這般客氣。”


    長安當然明白這自家姐妹的意思,那個封給自己的如意貴妃的名號倒是偏殿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叫的順口極了,唯獨長安聽著說不出的惡心。


    幾個人圍坐在紅木桌周圍,顧雲城討好的將新進宮的水果帶來給長安,說道:“長安,這是新進來的提子,聽說可以抑製你這嘔吐……”


    長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生疏而禮貌的說著:“長安多謝皇上。”


    顧雲城還想同長安說些什麽,卻看著長安冷漠的樣子,張了張嘴,然後轉過頭對淩耀問道:“耀侯爺,君兄和傾城姑娘怎麽沒同你一起進宮?”


    “那個君無情帶著傾城也不知道去哪裏快活去了,估計個把個月回不來了,我倒成了無處可去的人了。”淩耀歎了一口氣說道。


    “這宮裏這麽多空房間,隨便找兩間你同野朱便住下了,皇上還能不同意不成?”長安連帶著譏諷和認真的看向了顧雲城說道。


    顧雲城一聽長安的話,忙說道:“長安說的極是,耀侯爺便住在宮裏,也好同長安敘敘舊。”


    淩耀一聽頓時感激涕零的說道:“淩耀在此謝過皇上了。”


    長安心裏琢磨著,淩耀這賴皮賴臉的性子……分明看出來顧雲城臉上並沒有真心實意的想留,淩耀卻一副恭敬不如從命的樣子。


    顧雲城聽了淩耀的話,笑容有些尷尬的融化在臉上。


    長安這時接過胡嫣然遞過來的一盤燒雞,然後遞給野朱,頓時野朱高興極了,笑嘿嘿的拿起雞腿啃了起來,長安不由得也笑了。


    顧雲城看著那樣的長安,倒是心裏覺得留下這對廢物主仆也是有一點好處的,那便是可以讓長安露出這樣溫暖的笑容。


    一旁的睿妃看到野朱吃的高興,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取些燒餅來,然後伸手拿過一個遞給野朱,溫柔的說道:“燒雞要和燒餅一起才好吃。”


    眾人都笑著看著野朱,長安看著那樣溫和的睿妃,心裏也覺得這個貴為貴妃的女子能夠對野朱這樣的癡傻人這般關心,心底也定然是純良的。


    隻是下一刻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野朱吃的認真的,卻見到眼前睿妃白皙的手遞過來的燒餅,忽然那粗重而茂密的眉頭豎了起來,一伸手毫不留情的將那燒餅打飛,連帶著睿妃的手都被打的通紅。


    “啊……”睿妃被打的出其不意,倒是嚇了一跳。


    淩耀一愣,忙一把將野朱拉到自己身後,對著睿妃賠不是,連連道歉:“睿妃娘娘,我這下人是個癡傻,估計是以為你要奪他手裏的雞腿……你不知道這雞腿便是他的命呢。”


    淩耀打著哈哈說著。


    顧雲城忙查看著睿妃的手,睿妃定了定心神,笑著搖頭說道:“無礙,無礙,是我唐突了。”


    長安回過頭看了看那依舊認真的吃著雞腿,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野朱,心裏有些詫異。


    野朱平日裏很少主動同人衝突,倒是今日對睿妃娘娘有些奇怪。


    因為野朱唐突的舉動,顧雲城隨時不願意,卻也早早的帶著睿妃回宮了,留下淩耀和野朱在長安的偏殿裏。


    長安看了一眼胡嫣然,後者便了然的將身邊伺候的宮女都打發了。


    幾個人坐在長安的身邊。


    長安看著那燒餅,拿起一個看了看,本沒有想要吃的意思,下一刻卻被一旁咬著雞腿的野朱搶過來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後又將碟子裏的燒餅都通通的摔在地上,用力的踩碎。


    長安怔怔的看著野朱那有些過分用力的動作後,又安靜的坐在自己旁邊吃著雞腿。


    “野朱不喜歡燒餅?”長安呆呆看著淩耀問道。


    淩耀眉頭微蹙,抿著嘴唇沒有言語,倒是嚴肅的表情同那花裏胡哨的衣服極為不相稱極了。


    胡嫣然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燒餅,輕聲說道:“怕不是他不喜歡燒餅,而是不喜歡這拿燒餅的人。”


    聽了胡嫣然的話,長安一愣,拿燒餅的人……是說睿妃娘娘麽?


    淩耀說道:“野朱雖然癡傻,但卻很敏感……他認為是壞人給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吃一口。”


    長安不以為然的說道:“巧合吧,睿妃還曾經幫過我。”


    淩耀微蹙著眉頭,深深的說道:“不管是不是巧合,這個看起來知書達理識大體的睿妃娘娘,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隻是她們卻都忽視了一件事情,野朱那樣的身手的力道,一手臂打開睿妃的手,她的手卻隻是紅腫而已,喚作旁人手掌早已然骨折碎裂。


    ……


    睿和宮。


    睿妃安靜的站在窗口,眯著眼眸看著自己紅腫的手,嘴角抿著,下顎微揚,想起了那個像是怪物一樣的叫做野朱的男子,早就聽聞淩耀身邊有一個傻子高手,今日一看,果真身手了得。


    此人不除……終究有一日會壞大事!


    睿妃陰柔的臉上,狠狠的想著,連帶著手中那兩枚黑白棋子也被揉捏的咯吱咯吱響。


    ……


    似乎自從淩耀和野朱住進這東陵皇宮裏以後,長安的心情舒爽了許多。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一晃兒,因為有了淩耀和野朱,長安有快一個月沒有出宮了。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顧雲城幾乎三天兩頭便來一次,隻是長安卻都緊閉殿門,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脫他,避而不見,長安妄圖想用這種方法讓顧雲城逐漸淡忘自己,長安知道自己的月份越來越大了,還是少惹些麻煩為好。


    隻是,顧雲城卻因為這一個月的不見長安,心裏的怒火和欲望更加旺盛起來。


    在睿和宮中同睿妃喝著悶酒。


    “皇上今日又沒有見到如意貴妃麽?”睿妃溫柔的說著。


    一聽這話,顧雲城的氣惱便越發濃重起來,啪的一下子放下杯子,狠狠的說道:“你說朕這般全心全意待她,她倒是連麵都不讓朕見!”


    睿妃笑的如水般,為顧雲城斟滿了酒,百轉婉回的道:“她都是皇上的如意貴妃了,皇上想做什麽……還不就做了……”


    顧雲城一揚脖子又幹了一杯酒,臉上漸紅,笑的有些暴戾,說道:“說的對,她已經是朕的貴妃了,朕憑什麽不能要了她……”


    說完那話,顧雲城踉蹌的拂袖而去……


    睿妃看著顧雲城亟不可待的身影,嘴角向上勾起,然後從懷裏掏出那小小的寫著字的紙卷兒,放在那燃得很旺的燭火上,呼啦一聲,化為了灰燼。


    睿妃的笑意更深了,今夜……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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