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緣由的連坐在一旁的野朱都震天動地的打了一個噴嚏,嚇得淩耀險些從座位上掉下來。


    一時間在做的人也分不出來那駭人的氣息是誰發出來的,再沒見過長安淡漠駭人的樣子之前,顧雲城一直是認為這明夏大地上隻有一人會產生這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場,直到那日見到長安發怒的樣子後,才震驚的知道這個曾經溫潤如玉的女子也有這般駭人的一麵。


    “皇上,昨夜的酒還未醒吧。”長安毫不客氣的說,然後重重將那茶盞放在桌子上,那茶盞瞬間碎成了兩半。


    足矣見得長安是用了多少力氣在狠狠的捏著那茶盞。


    “雲城兄,本侯爺沒聽錯吧,你要封一個壞了別人孩子的女人為自己的貴妃,這也太大公無私了……”淩耀幹笑了幾下,然後收了聲,顯然在座的沒有人覺得這是個好笑的段子。


    “你們有所不知,現在朝廷上已然對長安有眾多不滿,加之她有懷著孩子,現在也隻有給長安一個名分,才能保住這個孩子。”顧雲城說得懇切極了。


    “嗬嗬……若是不滿長安,長安離開便是了,本來留下並不是我本意。”長安冷笑著說道。


    長安一說那話,淩耀馬上製止道:“別呀,本侯爺我剛來你就要走……”


    顧雲城看著長安陰森即將要爆發的臉,忙說道:“長安你莫要急躁,名分而已,又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隻是為了保護你肚子裏的孩子。”


    長安挑起眉眼,狠狠的盯著他,長安分明看到了顧雲池眼裏的威脅意味,在長安看來,她分明是用肚子裏的孩子威脅自己應了這個名分,連理由都找的這般蹩腳。


    正想發怒,卻聽到一旁幽幽的聲音響起:“皇上也出於好意,君某覺得沒有什麽不可。”


    那話一出,長安險些出手去抽君臨那張淡漠平和的臉。


    讓自己的女人給別人當貴妃,君臨你好樣的!


    長安目光鋒利的射向君臨,連同一旁的傾城有些害怕的握了握君臨的胳膊,看在長安眼裏更是刺眼極了。


    長安狠狠的攥著拳頭,嘴唇顫抖,然後忽然笑了,一字一頓的說:“好啊,如意皇妃就如意皇妃,等我生了孩子便讓他叫皇上為父皇!”


    那話聽在顧雲城耳朵裏高興極了,許是因為長安這麽快就答應了這件事兒,讓他興奮的根本沒有看出來這桌子上的風起雲湧。


    沒有人看到長安的腳在桌子下麵狠狠的碾壓著君臨的腳,要多用力便又多用力!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你們自便。”說完那話,長安站起身來,由胡嫣然攙扶著進了房間。


    一下子周遭有些尷尬,淩耀忙說著:“懷了孕的女人都這樣,脾氣陰晴不定的……”


    不一會兒人們也各懷心思的散場了。


    ……


    浮生茶樓上,頭一次居然飄出了酒菜的味道。


    君臨以為心中陰鬱卻也無心顧忌淩耀在他這清雅的浮生樓胡吃海塞。


    淩耀把燒雞遞給野朱,然後對君臨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夠男人,把自己的女人讓給別人當貴妃,夠仗義!”


    君臨回手一掌想要拍向淩耀,卻被野朱的一個雞腿擊中手臂,頓時油膩膩的,君臨有些嫌棄的在淩耀那大紅繡粉花的衣衫上蹭掉手背上的油膩。


    野朱一個健步竄過來拿起那地上的雞腿繼續吃了起來。


    “開個玩笑,我知道你是想保護長安和孩子,但是對於她來講有些殘忍,還不如將你要和中閣老決戰的事告訴她。”淩耀認真的說。


    “就像你說的,她知道了隻會更擔憂,徒增煩惱。”君臨陰沉的說著。


    “過幾天我和李展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和野朱就負責在宮裏陪著長安,一直到我回來。”君臨嚴肅的對淩耀說著。


    淩耀不住的點著頭,說著:“知道了知道了,雖然是你派人叫我來東陵,但不證明我不關心長安,或者我比你還更希望她過得好。”


    “中閣老一直有一個布局人,這皇宮裏也有一個給顧雲城出謀的人,這兩個人我定要不惜一切代價除之!”君臨狠狠的說著,一仰頭將杯盞的酒一飲而盡。


    “謔,能讓你心心念念的人也是不容易,除了長安之外,也就這兩個暗中的謀人了……不過,這似乎不是什麽好事兒。”淩耀笑嘻嘻的說著,不忘給野朱夾了整整一盤子的菜。


    “明日你就和野朱住進宮裏吧,隻有嫣然一個人在長安身邊我不放心。”君臨沉沉的說著。


    “好的,君閣主,不過我可奉勸你一句,你可盡量早些回來,就東陵皇宮裏這暗流湧動的樣子,比當時南楚宮中隻有過之而無不及,別同上次一樣,你回來了,她人走了。”淩耀搖晃著手裏的杯盞搖頭晃腦的說著。


    君臨聽了這話,眉頭一蹙,他的確是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此次去徹底鏟除中閣老還需要四處運籌帷幄,少說也要三四個月。


    “所以,你要看住了長安,要確保她的安全。”君臨緊緊的盯著淩耀說著。


    “你的女人,你都看不住,我能奈何……但她的安全我定然會守護。”淩耀信誓旦旦的說著。


    君臨點了點頭。


    東陵皇宮,長安居住的偏殿裏,胡嫣然挑了挑燈芯兒,那燭火便亮了幾分,照的長安的臉頰紅潤了許多。


    長安怔怔的看著那突突跳躍的燭火出神,忽而望向了坐在一旁在為她剝著核桃的胡嫣然,說道:“嫣然,你眼裏……君臨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胡嫣然聽了長安的話,清亮亮的笑了,說道:“姐姐,這是怎麽了,定然還是在生閣主的氣。”


    長安轉回頭來,繼續望著那燭火,臉上惱意又徒生起來。


    胡嫣然掩著嘴,笑了,然後說道:“閣主是重情義的人,對自己的手下雖然嚴厲但當誰出任務遇到危險時,也會舍命相救,這就是許多閣裏的兄弟隻忠心於他而……”


    說著說著,胡嫣然忽然收了聲,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轉而繼續說道:“閣主對屬下尚且如此,何況是姐姐你,所以今日也隻是權宜之計。”


    茫然若失的長安卻也沒有聽出來胡嫣然那吞回到肚子裏的後半句話,欠了欠嘴角,笑的有些苦澀。


    “以前我以為很了解他……現在卻越發的看不透他……”長安支著下巴,伸出手用挑針動著燭火,喃喃的說著。


    好一會兒,卻也聽不見身旁胡嫣然的回話,長安側過頭卻也不知道胡嫣然什麽時候離開的,借著燭火倒影出身後一個袖長的身影。


    下一刻那燭火呼的一下子被掌風熄滅,借著長安便跌入了一個溫柔而炙熱的懷抱。


    長安揮手便是胡亂的衝著身後人的臉上抓去。


    “嘶……”君臨低聲的吸了一口冷氣。


    胳膊卻不放鬆,一個用力便將長安橫著抱了起來,大步的向床上走去,然後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放在床上,放下了床的帷幔。


    長安聞到了濃重的酒氣,君臨俯身貼了過來,沙啞的聲音說著:“夫人……我好想你……好想你……”


    長安本是想要將君臨毫不留情的推開的,隻是他那帶著醉意像是孩子般無助的聲音,一下子讓長安心軟了下來,連帶著推在他身上的胳膊都無力起來。


    “我想要實現你的夢想……你的夢想……”君臨的聲音越發微弱,像是喝了太多的酒,竟然就這麽安然的趴在長安的身旁睡著了。


    長安借著那透過縫隙,射進帷帳裏的白月光,看著君臨那如孩提般的睡顏,即便是睡著了依舊緊蹙的眉頭,帶著濃重的化解不開的憂慮……長安的心一疼,似乎有好久都沒有看過他的睡顏了。


    長安小心的坐起來,輕柔的褪去君臨的靴子,為他蓋上被子,然後凝望著他的臉,想著同這個男人有關的事情,為何更多的不是那些小雀喜,而是那些欺騙和利用,還有……今日他冷漠的話語。


    隻是,自己分明那麽深愛這個男人……


    長安輕輕的撫摸著君臨那英朗的眉眼,忽然他嘴裏嘟囔著說了一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一瞬間,長安那纖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在那個自己同淩耀宿醉的夜晚,自己那說出的醉話,他一直都記在心裏,長安鼻子酸澀,深深的看著君臨,這個男子有時深的看不到底,有時卻透明的如一張白紙。


    如同他剛剛說出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時,臉上的純淨的笑容。


    長安輕輕的那個臉上還殘留著傻傻笑意的君臨摟進了懷裏,那樣曾經的似曾相識的安然感襲上心頭,若是一輩子都能如此,該多好。


    不知不覺的,長安也淺淺的睡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臨忽然突兀的睜開雙眼,那漆黑的眸子在短暫的適應後,便立刻想起了身處何地。


    再望向長安的眼眸,溫柔如水。


    安靜而美好的麵容,白皙的皮膚,君臨順著長安的臉一路向下看,似乎因為懷有身孕的關係,她的身材越發的豐盈起來,透過水藍色的內裙都突現出來。


    君臨眸子一頓,伸手從那輕抿著的卻包裹不住充盈的衣襟探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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