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麽,嫣然進來了。”胡嫣然說著便打開門走了進來……


    長安一驚,慌亂的看著一旁的君臨,若是被顧雲城的人知道自己同君臨的關係,怕是會給他帶來不盡的麻煩。


    長安剛想將迎出去阻攔胡嫣然,卻看到她進來後看到房間裏的場景,回過身自然的關上了門,絲毫沒有一點驚訝。


    長安怔怔的看著她,見她快走進步,恭敬的向君臨施禮。


    “閣主。”胡嫣然聲音謙卑,低頭在君臨麵前。


    “嗯,起來吧。”君臨平靜的應了一聲。


    長安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君臨和胡嫣然兩個人,這樣的場景一時間讓長安有些轉不過,胡嫣然居然是逍遙閣的人?


    “閣主,屬下調查了一下,院子裏的六個丫鬟,有兩個是新進宮的,身份不明。”胡嫣然利落的同君臨匯報。


    君臨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看向長安,認真的說道:“嫣然是閣裏人,很可靠,以後到哪裏都要時刻帶著她。”


    長安半天才緩過神來。


    回想起自己在逍遙閣每次受傷都是胡嫣然送藥,本以為她當時柔柔弱弱的是因為同情自己,還有柳如煙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麽會那麽湊巧的讓自己知道,也都是胡嫣然從中動的手腳。


    這個胡嫣然到底埋藏的有多深……逍遙閣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線子隱藏在明夏的各個角落?


    恍惚間長安望向君臨的眼眸開始更迷惘起來,逍遙閣多年前便為一直謀劃的事情安插了無數的眼線,例如東陵,例如……南楚。


    逍遙閣究竟想要做什麽,長安幾乎可以猜到,他們似乎想要……想要將這整個明夏大地翻天地覆……


    長安不敢多想,也不想去想。


    長安看著君臨的眼眸,忽然有些突兀的問道:“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君臨眉眼微動,坦然的回答:“你知道了又如何,徒增煩惱。”


    長安直直的站在那裏,的確,又能如何……好像自己那般無力,就是滄海中的一栗,這種頹然從錦繡受到欺辱那次第一次出現,然後是淩暉……然後是顧雲池……再然後便是對自己,對自己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悲涼。


    “你什麽也不要做,什麽也不要想,我會帶你走,給你想要的生活。”君臨雙手握著長安的肩膀,想要將那些不好的回憶從長安的腦海裏清除掉。


    隻是如今,長安卻已然不知道自己改如何,該信眼前這個利用自己的男人,還是該……聽天由命!


    長安背對著君臨,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子旁,看著胡嫣然為自己端來的雞湯,不言語。


    君臨看著長安消瘦的背影,欲言欲止,最後叮囑胡嫣然道:“照顧好夫人。”


    胡嫣然點頭。


    君臨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


    夜已深,一輪新月掛在星空上,俏生生的,像極了長安笑起來的眉眼。


    浮生茶樓上,君臨負手站在那開著窗戶的頂樓,入夜的秋風寒涼的吹進來,亂了他的頭發,卻吹不散他臉上濃重的愁雲。


    身後的平江遲疑了許久,終究是走進來關上了那扇窗戶,輕聲的說道:“夜深了,閣主,休息吧。”


    君臨眼眸深深的不安,深深的說著:“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她已經開始抵觸我了……”


    說那話時的君臨臉上蒼茫極了。


    平江抿了抿嘴唇有些琢磨不明白,終究是忍不住問道:“閣主,你為什麽不告訴夫人,在南楚中閣老是用她的生命來威脅你,讓你莫要插手宮變之事?”


    “說了又如何,讓她同我一起和中閣老廝殺麽,她現在有身孕,還是安穩些好。等一切塵埃落地再同她講。”君臨深深的說道。


    “中閣老……還會對夫人動手麽?”平江問道。


    “上次南楚宮變,他本想一箭三雕,先用長安控製住我,然後將淩熠這個傀儡皇位,再趁亂殺了長安……步步為營,招招巧妙,會下棋的人……布起局來還真是狠辣!”想到了南楚的事情,君臨便心裏恨得牙根兒癢癢。


    他還從未被人如此要挾過,果然記得當年中閣老將自己從頭狼身邊帶走時,毫不猶豫的殺了它時說,人不能有珍惜的東西,否則……便等於有了致命的弱點,而如今倒是真是讓他抓到了自己這致命的弱點。


    “所以,在閣主沒有真正將逍遙閣的大權握在手中之前,夫人還是留在東陵皇宮更安全些,一是以防中閣老,二是閣主隨時都可以找到夫人……以後,夫人終究會明白閣主的身不由己。”平江分析的說道。


    君臨苦苦的笑著,喃喃自語著:“我怕是她不會等我到那個時候。”


    平江想要繼續勸慰什麽,卻也覺得有些無力,誰都知道那個被閣主看中的女子翻了臉,也不比閣主遜色。


    平江說道:“我們要將中閣老的人都拔掉,還需些時日。”


    君臨手中轉動的黑白棋子,眉眼陰森起來,說道:“中閣老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深很多,看來我在外麵這些年,他沒少花心思在閣裏。”


    “牽一發而動全身,但中閣老終究是留不得的。”平江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君臨點點頭,然後發誓般說道:“必須將他連根拔起,逍遙閣也該換換血了!”


    君臨看著手中那被摸著越發渾圓的還白棋子,手上一用力,那棋子便化為粉末。


    ……


    第二日,長安許久才醒來,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胡嫣然看到長安醒來,伺候著她梳洗。


    “你不用做這些的。”長安有些不好意思。


    許是因為直到了她是逍遙閣的人,莫名的長安對胡嫣然沒有了那麽多戒心。


    怨他,氣他,隻是終究是愛著他的,置於未來,長安隻想等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了再考慮。


    胡嫣然笑的清亮極了,說道:“姐姐莫要客氣,這些事情嫣然做了才會放心。”


    長安淺淡的笑了。


    用早膳時,長安胃裏翻騰的厲害,吐了幾次。


    “姐姐肚子裏的小家夥這麽小就會折騰人了,定然是個男孩兒。”胡嫣然掩著嘴,笑著說道。


    長安臉一紅,麵容柔和的撫上了小腹,如今似乎也隻有肚子裏這個小家夥能帶給她一絲希望了。


    用過了早膳,顧雲城便不請自來。


    看到顧雲城如沐春風般的樣子,長安心裏的怒火便忽的一下躥了上來。


    顧雲城分明看到了長安臉色陰沉了下來,卻也平和的坐在長安對麵。


    顧雲城身後的宮人端著幾盆色彩奇特的百合,小心的放在了長安的麵前。


    “這是睿妃讓人弄來的幾盆難得的百合,說讓朕給你送來觀賞。”顧雲城討好似的說著。


    說起了睿妃,長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日自己駕馬車將睿妃摔在馬車中,想來她也是受了顧雲城的指使,身不由己,也不知她那日撞破的頭好些沒有。


    那日醒來,睿妃額頭上的傷長安是看到了的。


    “睿妃姐姐額頭上的傷可還好?”長安也不看顧雲城,注視著那幾盆馨香的百合,冷冷的問道。


    顧雲城一聽,忙答話:“好些了,今日有些頭疼,若不是朕讓她休息,也爭著要來看你。”


    長安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抬起頭看著顧雲城說道:“我答應留在著東陵皇宮,但是皇上莫要多想,難為我慕長安,否則長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長安生硬的話語,讓顧雲城一愣,隨後笑著點了點頭,道:“隻要你能留在朕身邊,朕便滿足了。”


    長安有些不屑一顧,一旁的胡嫣然忙為顧雲城倒茶,打破著有些尷尬的氣氛。


    說了一會兒話,長安便推說累了,也不管顧雲城,一個人回房間而來。


    待到顧雲城走後,長安望著院子裏的黃藍相間的百合,輕聲的對胡嫣然說道:“嫣然,我們一起把那百合搬進來吧,聞著倒是心情舒爽多了。”


    胡嫣然搖頭,認真的說道:“姐姐,以後皇上送來的東西能不用便不用,要知道他是最不想讓你肚子裏的孩子活下來的。”


    那嚴肅的語氣讓長安後背出了一片冷汗,立刻撫摸著小腹。


    仔細想來,的確如此。


    不多時,長安便命人將那幾盆百合擺到了最遠處偏僻的角落裏,遠遠的望著,卻也都心驚膽戰。


    ……


    睿和宮中,顧雲城來探望睿妃。


    隻是進了房間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睿妃善解人意道:“皇上為何歎氣?”


    “那幾盆百合被長安扔到了偏僻的角落,根本起不了作用。”顧雲城憤憤的說著。


    睿妃一笑,柔聲的說著:“臣妾倒是覺得妹妹肚子裏的孩子……留著便留著吧。”


    “那不是朕的種,以後長安要做朕的皇後的,怎能留著野男人的種!”顧雲城氣惱的說道。


    睿妃倒了一杯茶遞給顧雲城,笑的溫柔極了,說道:“皇上你不妨這樣想,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長安妹妹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倒不如留著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有用一些……自己的骨肉終究是心頭的……”


    顧雲城一聽,恍然大悟,眉眼詭詐,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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