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聽了那聲音,頓時震驚的回過頭,居然是她……


    長安怔怔的望著那曾經總是唯唯諾諾的躲在沈側妃身後,柔弱的女子。


    “你……胡嫣然?”長安帶著疑問的語氣對著那個高挽著發髻,一身利落裝扮的女子說。


    “姐姐倒像是不認識嫣然了一樣。”胡嫣然溫柔的笑著,上前挽著長安的胳膊,親昵極了。


    顧雲城很滿意長安的表情,長安那樣的樣子,讓顧雲城默認為她很驚喜。


    “嫣然也剛回到宮中,正好你們姐妹二人敘敘舊,朕明日再來。”顧雲城笑著看著長安,眉眼間對著胡嫣然點了點頭,然後轉回身放心的離開了。


    似乎有太多的事情讓長安摸不透撤。


    長安用探究的目光凝視著挽著自己胳膊的胡嫣然,而後者則坦然自若的關上了偏殿的門。


    偏殿裏的丫鬟看著長安回來了,忙迎了上來,胡嫣然則淡笑著看著她們,輕車熟路的吩咐道:“我陪著姑娘就好,你們忙你們的吧。”


    那話說的柔和而帶著威嚴,宮女們忙點頭應著,弓著身子退離開了。


    長安不著痕跡的將胳膊從胡嫣然的手腕中抽離開來,有些戒備的看著她。


    胡嫣然淺笑著沒有在意,跟著長安進了房間裏,並未回身,那房門便啪的一聲被她用內力而帶上。


    這一舉動,長安更是對這個平日裏弱不禁風哭哭啼啼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長安眉頭微蹙,盯著胡嫣然冷峻的問道。


    “姐姐莫要擔心,嫣然並無惡意,隻是想讓姐姐知道,嫣然若有加害姐姐之心,早在三王府便行動了。”胡嫣然笑的清亮溫柔。


    長安心裏自然是知道的,隻是胡嫣然此刻這般從容的出現在這東陵皇宮,現在看來,她是顧雲城安插在顧雲池身邊的線子。


    果不其然,長安聽著胡嫣然繼續說道:“嫣然16歲入宮,後來受命去三王府,算算也有五六年的光景了。”


    長安麵容嚴峻,忽而問她:“你……加害過顧雲池?”


    胡嫣然聽了長安的話,嫣然一笑,輕輕的說道:“嫣然一介女流,雖然有些身手,卻也都是皮毛,嫣然的話也隻是順應了他的想法而已,所有的路都是王爺自己選擇的。”


    長安盯著胡嫣然,她臉上的安然自若倒是讓長安的麵容緩和了幾分。


    的確,顧雲池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卻也不是旁人能左右得了的,胡嫣然在他身邊,最多也隻是監視而已,即便是這樣,長安心裏也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長安用手戳著太陽穴,疲憊的不想再去想顧雲城和顧雲池之間的任何事情,若是讓她重新選擇,她寧願安分守己的在那個破敗不堪的長安別苑裏安然的度過這荒唐的一生,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無辜的人死去。


    隻是……若是那樣,自己還會同君臨相愛麽?


    想到了君臨,長安的頭又疼痛起來,不由得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姑娘,你懷著身孕,在這宮中,還是小心些為好,有嫣然在你身邊你便可以安心了。”胡嫣然誠懇的說著。


    長安不明白那話語的含義,她有太多的預料不到,讓她混亂不安。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長安疲憊的說著。


    胡嫣然利落的將被子為長安鋪好,然後說道:“嫣然在外麵守護,姑娘安心歇著吧。”


    “你也去休息吧,不用如此。”長安淡淡的說著。


    胡嫣然自知長安對自己還心存戒備,笑了笑沒說什麽,安靜的退了出去。


    長安簡單的洗漱後安靜的躺在床上,望著那床頂輕輕的撫摸著小腹,那裏麵那個小小的人兒生命力那麽頑強,經曆了這麽多卻依然堅強的留在自己的體內,想起它,長安心裏倒是莫名的安心起來,終究有一件事能讓自己覺得這世界還是美好的。


    想到這裏,不知不覺長安竟然也淺淺的進入了睡夢,經曆了顧雲池的悲痛過後,長安的確需要休息一下,不為別的,隻為肚子裏這個努力想要活下來的小生命。


    這一次長安睡得安穩極了,不知過了多久,熟睡中長安感覺有人溫柔的婆娑著記得小腹,然後是臉頰,小心翼翼……而那雙大手卻粗糙至極。


    長安忽的一下子睜開眼眸。


    不知睡了多久,沒掌燈,周遭黑暗極了,在這黑暗裏一雙漆黑而幽深的眸子正深深的凝望著自己。


    君臨。


    長安望著君臨眸子裏自己蒼白的臉,忽然下一刻用力的推開他,隻是卻是徒勞。


    君臨俯下身體,居高臨下的壓在了長安的身體上,嘴角勾起,道:“別亂動,傷了我們的孩子。”


    說那的時候,滿滿的寵溺。


    長安冷哼一聲,別開臉,不再看君臨。


    君臨硬生生的將長安的臉扭過來,迫使她看著自己。


    “若是今日沒有人出現,你還真想懷著我們的孩子,拉著車為別的男人送葬麽?”君臨言語有些濃重的不悅。


    聽到這話,長安卻也不甘示弱的說道:“你別忘了,你的孩子是誰救的。”


    君臨倒是沒有反駁,說道:“我並沒有忘記,所以讓人備好了上好的棺槨送顧雲池最後一程。”


    果然,那兩個忽然出現的人是君臨的人,否則東陵的人有誰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去幫助一個亂臣賊子。


    長安冷冷的看著他,她被君臨壓得有些上不來氣,呼吸都有些倉促起來。


    君臨立刻直起身體,順帶將長安也拉起來,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緊緊的擁著,狠狠的呼吸著屬於她的氣息。


    長安想要掙脫,卻徒勞。


    “還在生氣麽?”君臨柔和的問著長安。


    長安掙紮得有些累,任憑君臨寬厚的胸膛將自己包裹起來,無力的說:“生氣……南楚就不會發生宮變麽?生氣,顧雲池就不會死了麽?我隻是滄海一粟……無足輕重,隻是想要活得簡單平凡些。”


    聽了長安的話,君臨心裏微顫,他分明感受到了長安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無力感和疲憊。


    君臨心疼的吻著長安的額頭,深深的說道:“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隻要做你自己便好,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會安定下來,一切就都恢複我們原來的樣子,我們住在樹屋裏,一同教我們的孩子讀書、寫字,每天看夕陽西下,雲卷雲舒。”


    君臨那後半句話,讓長安的眼眸一亮,隻是隨即有黯淡下來。


    那樣的日子,長安連做夢都會笑出聲音來,隻是……


    長安笑著蒼茫極了,滄桑的說道:“一切真的會回到從前麽?發生過的真的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麽?”


    那話雖然是反問君臨的,但長安自己心裏已然有了答案,她知道這輩子再也回不到那些同君臨一起躺在樹屋裏迎接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站在山腳下送走最後一抹落日餘暉的日子了。


    君臨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些一去不複返日子的蒼茫,卻依舊堅信未來的日子會更美好起來,隻有有長安在身邊。


    他一翻手,握著長安的肩膀,緊緊的盯著長安那黯淡的眸子,堅定的說著:“相信我,現在隻是暫時的,以後我們會很幸福,相信我。”


    長安的眼眸卻沒有凝聚在君臨的眉眼上,卻不知道飄向了哪裏。


    那樣的長安讓君臨徒生出濃重的恐懼,他低下頭深深的吻向了長安的嘴唇,狠狠的吻著,想要勾起長安心底那抹熱情,隻是……長安卻安靜的任由他吻著。


    君臨眉頭緊鎖,一伸手解開長安的衣衫,長安身上一涼,回過神來,推開君臨,冷冷的說道:“你做什麽?”


    君臨一愣,隨即眼睛一眯,一把將長安拉扯過來,小心而凜冽的壓在身下,危險的氣味濃重極了,一字一頓的說道:“做夫妻之間經常做的事……”


    說完那話便粗暴的吻住長安的嘴唇,上下其手,將長安的衣衫盡褪,長安掙紮卻,也不敢用力掙脫,害怕傷了肚子裏的小生命。


    君臨粗糙的大手劃過長安身上的皮膚,帶起了一層細密的顆粒,長安見君臨的呼吸越發濃重,帶著惱意的冷喝道:“君臨……”


    那聲低聲而凜冽的呼喚,還有長安小心翼翼護住的小腹,喚回了君臨的意識,他停在了半空中,喘著粗氣,眼裏都是紅色的火焰,望著長安,長久的寧靜後,長安穿好衣衫,靜靜的對君臨說:“君臨,我累了,真的想一個人靜靜的生活,沒有逍遙閣,沒有江湖紛爭,沒有權謀欺騙……”


    君臨頓時惱怒起來,吼道:“你是不是還想說沒有我?你想一個人靜靜的生活,在哪裏?就在這東陵皇宮麽?”


    長安沒有答複,卻頹然的低下了頭。


    “過些日子我平定了閣裏的事情,會安排你出宮。”君臨冷峻而毋庸置疑的說著。


    “不可,我走了,那些無辜的人就會人頭落地!”長安急切的說著。


    “他們同你何幹?成為叛黨家眷他們選擇不了,也逃不了……豈是你一個人便能讓這天下太平的?”君臨氣惱的站起身來,凜冽的說道。


    那駭人的氣息頓時迸發出來,讓長安一下子不寒而栗。


    長安心裏一顫,的確這天下豈是自己一人之力便會太平的?隻是,長安不想因自己一人,讓那些無辜的生命受到牽連而已。


    許是房間的聲音太大,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姐姐,你醒了麽,嫣然進來了。”胡嫣然說著便打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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