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情是不是死啦?那長安是不是可以讓我來接手啊……”


    那玩笑話裏麵帶著流裏流氣的腔調。


    頓時,君臨臉色剛剛的溫柔之色刹那間黑的出奇,身邊從小便有一個天天盼著自己早日歸天的朋友,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長安笑了,輕聲說道:“你不知道,從昨天淩耀和野朱便一直守在樹下了,八成是聽到聲音,知道你醒了。”


    君臨點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你之前,他天天盼著我上西天,然後好做逍遙閣閣主,現在倒是開始打起了你的主意了。”


    那言語之間有些吃味。


    長安看著君臨那吃醋的樣子,清靈靈的笑開了,莞爾說道:“天下那個男人能比得上我夫君。”


    這話君臨聽著很受用,不知主的笑開了。


    君臨和長安下了樹屋後,平江雀躍的看著君臨,拱手道:“恭喜閣主,度過險關。”


    “什麽險關,那中閣老哪裏舍得下狠手,不過這次倒也是有些嚇人……”淩耀搖擺著美人扇悠然的說著。


    “你還盼著他幾尺拍死我,然後鳩占鵲巢?”君臨一伸手毫不忌諱的將長安攬進懷裏,斜斜的看著淩耀,銳利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凜冽。


    淩耀打了一個冷戰,不動神色的躲到了野朱身後,撇了撇嘴道:“我就說,一提到誰打長安的主意,你就是從死了也會從棺材板兒裏蹦出來……”


    平江打斷了君臨想要發怒的情緒,關切的問道:“閣主,身體已無大礙了麽?”


    君臨點了點頭,忽而答道:“以後別叫閣主了,我已然同中閣老講完,辭去了這閣主之位。”


    這回答倒是沒有人在做的人有什麽驚訝,君臨此次便是去做這件事的。


    “有區別麽?你就算不是逍遙閣閣主,跺一跺腳,這明夏也要晃三晃。”淩耀自然的說著。


    “以後怕是好些事都沒有之前輕巧了,這三戒尺換來了未知的自由……”君臨淡淡的說著。


    平江上前一步,說道:“主子,我想說的就是此事,現在閣裏沒有任何消息風聲是關於你辭去閣主之位的……但是……”


    “但是身邊的影衛都消失了,對麽?”君臨接著平江的話語,說道。


    平江點了點頭。


    淩耀眉頭微蹙,啪的合上美人扇,沉思道:“中閣老兒到底想要做什麽……怕是他另有打算。”


    君臨冷冷的道:“無論他有何打算,現在我倒是輕鬆許多,以後無論什麽敢打長安的注意,我定然不會饒恕。”


    那話語如同一陣鋒利的寒風一般,吹得那吹得樹葉嘩啦啦直響。


    一時間,安靜極了。


    長安看著幾個人除了野朱麵容輕鬆些,他們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裏也是敲起了鼓,卻依舊沒事兒人一樣的說道:“多想無益,反正這層窗戶紙是捅破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幾個人一聽,倒是把旁邊的長安忘記了,忙緩和了麵容。


    淩耀嬉皮笑臉的說道:“長安說的這話不假,而且此刻英姿颯爽的樣子倒是同那日在風月居如出一轍。”


    一聽風月居,君臨臉上未動。


    長安揚了揚下巴,瞪了淩耀一眼。


    淩耀也不害怕,繼續說道:“君無情,你可知你這夫人有磨鏡之好?”


    說完這句話後,他笑的邪魅極了,像是挑撥離間君臨長安夫妻二人感情之事成功了一般。


    長安一想便知道這個不懷好意的垮侯爺會拿此說事兒,倒是坦蕩蕩的看向君臨,眉眼平和的問道:“夫君,你信麽?”


    君臨笑的柔和極了,沒有絲毫猶豫,直直的道:“不信。”


    那樣的秀恩愛,氣得淩耀插著腰站起身來,搖頭晃腦的轉來轉去,終究是指著君臨道:“你為何如此篤信?”


    “我的女人,為何不信?”君臨反問道,霸氣十足。


    淩耀張了張嘴,硬生生沒有說出話來,心裏琢磨真是一對伉儷夫妻。


    “耀侯爺,若是沒事,你就先回吧,你穿的花花綠綠的晃得我眼疼……”君臨輕輕的說著,下了逐客令。


    那淩耀更是憋紅了臉,滿臉委屈的瞪著長安和君臨,狠狠的搖晃著手裏的美人扇,撩動起額角的碎發。


    在那樣幾秒的對視後,淩耀自知這夫妻二人哪個都能滅了自己,最後狠狠的白了二人一眼,撅著嘴,道:“兩個白眼兒郎,本侯走了。”


    說著喚著野朱便離開了,臨行前,長安還允諾野朱下次來給他做叫花雞,惹來淩耀一記別想用美食收買我們的眼神。


    淩耀主仆二人走後,似乎整個森林都跟著消停了許多,隨後平江也告退了。


    一下子,這整片森林裏就隻剩下君臨和長安二人,兩個人相視一笑。


    “真好,真想這世界隻有你我二人,沒有紛爭沒有攪擾。”長安縹緲的聲音噙著著樹林的唰唰樹葉聲來回蕩漾著。


    “現在不就隻有你我二人……”君臨一把將長安摟進懷裏,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樣的動作,讓長安的腳有些受不了,輕聲嘶了一聲。


    君臨眉頭微蹙,忙順著長安的眼眸看向那紅腫還未完全消散的腳踝,頓時心疼極了。


    “還疼麽?”君臨滿眼的疼惜。


    不用問,也知道長安的傷的是因自己而起。


    長安搖搖頭,笑的很輕鬆,下一刻便被君臨打橫抱起,大步的將她小心的放在那木椅上,細聲埋怨道道:“這麽不愛惜自己……”


    “有你愛惜我就夠了。”長安笑顏如花。


    君臨溫柔的注視著長安的眉眼,裏麵滿滿的都是自己的臉,這個女子眼裏心裏都是他君臨,那樣濃鬱的幸福感真是別什麽來的都真實些。


    他嘴角的笑意綻放在長安漆黑的眼眸裏,明朗極了。


    轉過身,君臨開始忙活起來,也不顧長安的詢問,不一會兒便拿了幾株藥草回來,半跪在長安腳下。


    長安還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將那藥草塞入口中,認真的咀嚼著。


    “吃的是什麽……”長安擔心的看著君臨嘴角的綠色汁水。


    君臨不語,然後將嘴裏的藥沫拿出來放在一大片樹葉上,再輕輕的敷在長安那紅腫的腳踝,頓時一股子清涼微麻的感覺從那紅腫的地方滲透進來。


    長安看著君臨,這是那個天下人都畏懼的男子,如今匍匐在自己腳下為自己上藥,心裏不自覺的便柔軟成了水。


    “其實不用的,平江買了膏藥給我的。”長安還是有些羞澀,輕輕的將受傷的腳向後退了退。


    君臨用水漱了漱口,口吃有些含糊不清,說道:“我小時候經常用這種藥草敷傷口,消炎還緩解疼痛,比大夫的膏藥好用多了。”


    長安呆呆的看著那晶瑩的口水順著君臨說話的嘴角流了出來……吃吃的說道:“你的嘴……”


    君臨忙轉過身去,有些尷尬的說道:“這藥草有麻痹的效果,所以……一會兒便會好的。”


    那樣尷尬害羞的君臨,長安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彎了眉眼,如銅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這清靈的樹林山穀。


    君臨拭去嘴角的口水,臉紅到了脖子根兒,步伐有些淩亂的不知道去忙些什麽了,那樣的君臨看在長安的眼裏,感動在心裏。


    長安微微閉上了眼眸,靠在那椅背上,聞著花香,聽著樹葉的嘩啦響聲,還有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在身邊,同嘴角上揚,幸福也不過如此。


    淺淺的睡著了,朦朧中有人在自己後背上點上軟軟的墊子,還蓋了一層薄薄的麵紗在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安被一陣香氣擾醒,那味道真是好極了。


    四處看著,見不遠處的灶台旁,君臨正忙碌著,動作嫻熟極了,那香味便是從哪裏傳過來的。


    “君臨……”長安柔聲的喚著。


    君臨忙碌著,抽空回過頭,看到長安慵懶的睡眼蓬鬆的樣子,爽朗的笑了,答應著:“我在這兒,飯一會兒便好了。”


    那輕鬆的話語,明亮的而不是幽深的眼眸,如同尋常百姓人家的丈夫聽到妻子呼喚一般,自然的答應著。


    長安迎著晚霞的光,笑得滿足極了。


    不一會兒,君臨在長安麵前擺好了桌子,洗漱的將小菜端上來,兩盤炒青菜,一碟醬牛肉,一盤清淡的素拌菜,還有一砂鍋雞湯。


    長安看得有些呆滯,色香俱全,真是自愧不如。


    君臨盛好粥放到長安麵前,被長安那樣讚賞的看著,頓時他更是不好意思了,支吾的說著:“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細數長安和君臨在這深山裏居住也有些時日了,但日日都有淩耀的打擾,一日三餐更是他從阜城最好的酒家打包過來,所以長安直到今天才有機會見識到君臨的手藝。


    長安有些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口青菜,不油膩,鮮味十足,真真兒的不必那東陵帝都的醉仙樓差。


    “都是你做的?”長安嘴裏嚼著菜,含糊不清的問。


    君臨點點頭,拘捏的道:“牛肉是淩耀帶來的,怕你不喜歡油膩,所以做了青菜。”


    長安係數的將幾個菜嚐了個遍,特別認真的豎起大拇指,道:“夫君你可真是好男人中的極品好男人!”


    君臨聽後,臉紅了,笑的好看極了,可愛的樣子長安真想上去捏他的臉一下。


    自從辭了逍遙閣閣主,君臨在自己麵前變了一個人,像是心裏千金的重擔都卸下來一樣,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笑起來眉眼也明朗了,眉間那道深深的皺痕都跟著淡了許多。


    長安唏哩呼嚕的喝著粥,吃著菜,讓人看了食欲都大開。


    君臨溫柔的摘掉長安嘴角的殘渣,輕聲說道:“每次同你吃飯,都是食欲大開。”


    “平時沒什麽食欲麽?”長安嘴裏含著菜,含糊的問道。


    君臨淡淡的笑了笑,風輕雲淡的說道:


    “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這些飯菜吃到我胃裏,便會翻天覆地的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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