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然眼神裏的欣喜一閃而過。


    蘇陽隻能算一個剛接觸社會的孩子,但他在漸漸成熟。


    “給謝叔打個電話,我要出去看病。”蘇陽說道。


    他臉上的蒼白一掃而空,轉而浮現出興奮的紅潤。


    安悠然搖搖頭,謝銀凝叮囑過她,有什麽事可以直接給薑局長打電話,在這方麵,薑局長的語言顯然更有力。


    幾名警察看蘇陽的神色都有些怪異。


    進了這裏,豈能是你想出去就出去的?


    何況李副局還親自叮囑過他們。


    “小子,進了拘留所,就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了,出去看病,經過上頭批準了嗎?”


    他們都有些嫉妒這個瘦弱的小子,不為其他,苦口婆心勸導蘇陽的這個女孩實在讓人驚豔。


    女神的效應是廣泛的,他們嫉妒起蘇陽來,嘴裏就不會客氣。


    可安悠然電話接通後說的第一句話,他們就慌了。


    “喂,薑局長嗎?我是蘇陽的朋友。”


    這不對啊,警察們看向蘇陽的神色都變了。


    聽著意思,這小子和局長還有交情嗎?那為什麽李副局長又特意叮囑找他的麻煩呢?


    安悠然把電話遞給就近的一個警察,那名警察立馬立正站好,神色肅穆。


    “是,好的局長,我知道了!”


    那名警察深深看兩人一眼:“你可以在我們押送下去給病人看病。”


    蘇陽迫不及待的趕往醫院,即使錢明誌的病是他從來沒聽聞過的,但再難,他也要試上一試。


    於此同時,大批的記者也出動了。


    他們在等待,等待這個曾在中心醫院創造奇跡的醫生出手。


    又是一個怪病,一個由這名中醫親手針灸出來的怪病。


    “震驚,曾創造奇跡的人,親手釀出了人間慘案。”


    “治老寒腿反生疾病,是中醫本身的沒落還是醫生人格的墮落?”


    “男人聽了沉默,女人聽了流淚,某大學教師因就醫不慎雙腿殘疾。”


    還沒等蘇陽走到醫院,各大媒體已經準備好了頭條新聞的標題。


    謝銀凝看著圍在病房門口的記者麵色鐵青。


    她討厭蘇陽,見到蘇陽就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踩兩腳。


    可這時好事者來看蘇陽出糗,又讓她煩悶不已。


    不一會,蘇陽和安悠然就在警察的“護送下”來到了病房。


    “讓你們擔心了。”蘇陽聳聳鼻子笑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除了你‘好朋友’擔心你,誰還會擔心你。”


    謝銀凝眼神瞥向蘇陽身邊的安悠然,她口中的“好朋友”明顯指的安悠然。


    蘇陽朝她笑,出乎意料的沒和她頂嘴,心道謝銀凝還挺傲嬌。


    錢明誌看到蘇陽來了神情激動,眼神好像要把蘇陽吃到肚子裏。


    “你來幹什麽!”


    “給你治病。”


    “哼,老寒腿你都能給我治成殘疾,這次給我治病還不把我治療死了。”


    錢明誌似乎不願意蘇陽給他看病。


    那人可說了,這件事一成,就會治好自己,還會給他一大筆錢,包括他孩子的出國留學問題,都不必擔心。


    這是場針對蘇陽的陰謀。


    記者們很喜歡這樣的愛恨情仇的場麵,相機哢嚓哢嚓的照在兩人身上。


    “要讓他們出去嗎?”一邊的醫院主任問。


    “嗯。”蘇陽點頭,糟亂的環境和光線會影響他的治療。


    眾人一散,病房裏就隻留下了病人、蘇陽、安悠然和兩名警察。


    錢明誌雙腿癱瘓,隻能出聲阻止,拒絕蘇陽的治療。


    蘇陽皺眉,病人不願配合,神仙也難下手。


    他麵色陰冷走到錢明誌麵前:“我沒把握隻好你,但我有把握讓你徹底癱瘓,不光是腿,還有腦子。”


    蘇陽眼神中透出露寒光,在這一刻,和他對視的錢明誌隻覺得脊背發涼,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會說道做到。


    他身後兩名警察聽了蘇陽的言論,臉部肌肉不自然的抽搐起來。


    都說中醫宅心仁厚,他們今天卻親眼見到了中醫威脅病人。


    錢明誌雙臂掙紮著坐起來,就要反抗。


    蘇陽也不廢話,手裏銀針一撚,就刺在了錢明誌左臂上,錢明誌隻覺得左臂一軟,竟和他的雙腿一樣失去了知覺。


    這可把錢明誌嚇壞了,張嘴就要大叫起來。


    蘇陽在此捏針威脅:“你再喊,我就讓你的右臂也癱瘓,還喊,就讓你腦子也癱瘓,你知道的,我剛有了中醫醫師資格證,就算把你整成植物人,也隻能算醫療事故。”


    兩個警察聽了都背後發寒,他們見過黑幫火拚,見過子彈打穿人的腦袋,可頭一次聽說一針就能讓人癱瘓,還能手動把人變成植物人。


    錢明誌果然不敢再喊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作為一個棋子,也隻能聽天由命。


    蘇陽再次給他把脈,對著他的雙腿左敲右敲。


    再次看到錢明誌的情況,蘇陽依舊覺得頭疼。


    錢明誌雙腿的經絡如同死了一般,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中醫認為人是由氣構成,而人體在運行時心氣脾氣等等又有所不同。


    而眼下錢明誌的雙腿,各種氣機都擰在了一起,雜亂不堪。


    是自己的燒火山引發的熱氣,和老寒腿本身的寒氣衝突導致的嗎?


    蘇陽疑問,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種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他摸向自己針灸過的幾個大穴,穴位並沒有任何異常。


    詭異,一種詭異的疾病。


    一圈檢查下來,蘇陽幾乎一無所獲。


    安悠然在一旁給蘇陽擦汗,這不是安悠然第一次給蘇陽當幫手。


    給人看病時的蘇陽認真平和,表現出和年紀不相符合的沉穩和老成,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安悠然也這樣認為,作為醫生的蘇陽,真的充滿魅力。


    蘇陽抓起錢明誌的小腿,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定遺漏了什麽,一定有什麽地方他沒注意到。


    果然,在小腿肚子肌肉兩側,蘇陽看見了兩個細不可查的針孔。


    這針孔極其細微,和毛孔有八分相似之處,蘇陽費了好大的眼力才看出來。


    “除我之外,你還讓誰針灸了?”蘇陽看向錢明誌的臉色變得無比陰冷。


    在所有人都對自己有信心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醫術失效了,現在猛然發現被人陷害的事實,蘇陽的怒火幾乎要噴湧出來。


    錢誌明眼神越發閃躲:“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蘇陽臉色漲紅,毀人聲譽者,罪不可赦。


    安悠然不動聲色的握握蘇陽的胳膊,蘇陽朝她笑笑,深吸口氣,這才冷靜下來。


    骨針,這是骨針的針孔,隻有骨針針孔才會呈現和毛孔相近的形狀。


    蘇陽開始推測病情。


    這兩個針孔的位置沒有任何穴位,也就是說,這是個偏穴針。


    偏穴針,蘇陽猛然想起經書上的一個病例。


    乾隆三年,白溪鎮曾出過這樣個案例,有一位知名老醫生再給病人針灸時,因其妻子推攘,針偏了三分,然後病人就意外失去了知覺,半個身子都癱瘓了。


    陰陽顛倒,氣息混亂。


    不正是眼前這種病症嗎?


    蘇陽眼神微眯,他好像找到了治療的方法。


    想到治療方法,蘇陽一刻沒有停下,手腕一翻,數根銀針就出現在他手上。


    中醫中認識的氣,有作為動力的氣,比如心氣,腎氣。也有作為物質的氣,比如營氣。


    現在錢明誌的雙腿處於混沌狀態,要恢複就得把氣重新梳理一遍。


    蘇陽銀針分毫不差的刺在錢明誌的奇經八脈上,每一針蘇陽都刺的無比認真,體內的內力也在瘋狂運轉。


    於是沒幾針下去,蘇陽就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喝口水吧。”安悠然有點看不下去了。


    天氣並不熱,可蘇陽額頭的汗卻像不要錢一樣落下,往往安悠然剛剛擦掉他額頭上的汗,他額頭又滲出大量汗滴來。


    蘇陽沒有理安悠然,他的視線被汗水模糊,有些看不清經絡。


    身體雖然疲憊,但蘇陽卻無比興奮,在他銀針的刺激下,錢明誌的脈象正趨於正常。


    這證明,他的治療是有效果的!


    還有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嗎?


    半個小時後,蘇陽終於把針施完,蘇陽深深喘了口氣,錢明誌的病,總算治好了。


    蘇陽看向錢明誌的神色有些複雜,說實話,自從知道自己被他陷害後,蘇陽就動了報複的心思。


    可真正治療好這種頑疾時,蘇陽還是興奮不已。


    他有些理解陳適之為什麽整日沉迷在研究中了,因為這種攻克自己瓶頸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他並沒有把人治療成殘疾,他還是那個針到病除的神醫。


    蘇陽轉身麵向安悠然,這個溫柔的女孩還在準備擦汗的毛巾。


    “結束了,我治好了他。”


    蘇陽像考了好成績的孩子,炫耀道,他一把扭在錢明誌腿上,錢明誌痛呼一聲,這兩條腿果然有了知覺。


    安悠然抬起手來給他擦汗,宛如賢妻良母。


    “很厲害。”


    “謝謝。”


    蘇陽無比認真的說出這句話,然後身體一晃,徑直倒了下去。


    當然蘇陽還挑了個好位置,腦地一下埋在了安悠然胸口上。


    安悠然俏臉一紅,最終也沒有推開這個累壞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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