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倆這場敦倫,是宜兒昏迷蘇醒後的第一次,薑宥明顯顧忌著宜兒的身體,有些小心翼翼,是收斂了許多,可是宜兒在情熱之下,整個人散發出薑宥壓根就無法自拔的蠱惑,到最後,薑宥哪裏還記得住其他的事情,所剩的,盡是難以言喻的酣暢淋漓。


    當然了,接受了薑宥這番細致入微的身體檢查,當天黃昏,薑宥便帶著幾分無奈陪著宜兒去了寧豐院。


    以前薑宥陪著宜兒去寧豐院,華陽郡主都是開心得不得了,又是吩咐廚房多備酒菜,又是讓人走馬燈似的輪番的上著各式的瓜果點心,還會一直拉著宜兒的手,輕言細語的說著婆媳間的私己話,寧豐院是熱鬧溫馨,其樂融融。隻是今日,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華陽郡主臉上雖然依舊帶著笑,不過宜兒看在眼裏,那笑容是多了一層敷衍在裏麵。宜兒不明就裏,不覺皺了皺眉,隻道因著她這些日子的昏迷調養,華陽郡主與她之間多了點生疏,也是正常。


    到寧國公薑沛回了府,一家人圍在一起,用了晚飯之後,華陽郡主便道:“宛茗身體剛剛好點,還是該多注意休息才是,我和你父親這裏,都知道你是個有心的好孩子,平常若是身子不適,大可不必巴巴的專門跑過來問個安的。”


    宜兒福身應了,心中的疑惑卻是更重了。


    結果晚上回了宜睿院後,從青漓口中得知,下午的時候,綠芙去庫房領用宜睿院的日需,卻是和掌著大庫房的大丫鬟柳如姑娘給了吵了起來。她向來伶牙俐齒的,幾句話下來,便將柳如給懟得落了淚。


    宜兒便皺了眉,那柳如雖隻是個大丫頭,可以前在華陽郡主身邊服侍過,後來得華陽恩典,指給了身邊管事的胡嬤嬤的獨生子,做了胡嬤嬤的兒媳婦,也正是因為有這層關係在裏麵,大庫房這等的好差事最後才落在了她的頭上。說起華陽郡主身邊的這位胡嬤嬤,那是華陽郡主嫁進國公府的陪嫁嬤嬤,由來得華陽郡主倚重,做著內院的理事嬤嬤,是華陽郡主身邊首屈一指的實權嬤嬤,加之她輩分又高,就是宜兒見了,也得賠了笑,道一聲“嬤嬤”的。綠芙這丫頭,一直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如今竟然惹到胡嬤嬤身上去了,宜兒歎了口氣,道:“怎麽回事?”


    青漓就道:“事也不大,她不是去領日需麽?結果庫房領出來的軟胰子,與往日的有些不同,特別是小姐平日慣用的桂花香的都換成了玫瑰花香的。那柳如姑娘到是說隻是香味換了,都是由天香坊為我國公府特製的上等軟胰子,品性上是不差的。可是綠芙看過了後卻是嚷嚷著不幹,並直言那東西就是廉價貨,哪裏是什麽特製的,這不,最後就是這般吵起來的。”


    宜兒搖了搖頭,道:“這丫頭就是個直腸子,眼裏是揉不得沙子,不就是幾塊軟胰子麽,也至於讓她連大庫房那邊都給鬧上了。”


    青漓想了想,道:“照奴婢說啊,采辦處那邊也確實是越來越不像樣子了,上次大廚房分過來的碧梗米,總共幾十斤的份,伍兒就從裏麵淘出了一大碗的泥粒,小姐想想,連咱們宜睿院的份額他們都能動手腳,那別的院子就更不用說了。”


    宜兒道:“不管怎麽說,綠芙這次膽兒也太肥了點。管上院門,她愛怎麽鬧騰,我都由著她,可是那柳如……”


    青漓道:“小姐說的自然在理了,可是那丫頭,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小姐,誰還能壓得住她啊?”


    宜兒心想也是,遂道:“這樣吧,你安排一下,明兒讓她到我身邊來侍候,我領著她去母親的院子裏請安,順道讓她給胡嬤嬤賠個不是。”


    這事上宜兒到是想得簡單了一些,殊不知她領了綠芙去寧豐院,卻又惹出了另外的風波。


    第二日一早,宜兒到了寧豐院的時候,華陽郡主是剛剛起床,宜兒侍候她梳洗妝扮後,華陽郡主就執了她的手,道:“你啊,總是這般可人疼,我不是告訴了你,你身子剛好,正該多多休息才是,平日裏又沒什麽事,何苦巴巴的跑這一趟過來?”


    宜兒道:“兒媳躲懶都躲了大半年了,早就想過來陪著母親說說話,解解悶了,母親可不能這般狠心,連兒媳這點子小心思都給扼殺了。”


    華陽郡主見她說得俏皮,到是給逗笑了,隻是才笑了兩聲,忽然想起了一事,便覺得心裏如針紮般一疼,伸手撫了撫宜兒精致的麵龐,歎了口氣,道:“要是……唉,該有多好啊。”


    宜兒沒有聽清楚華陽郡主的話,又陪著華陽郡主說了會閑話,才慢慢將事情引到了昨日庫房的事上,當即委婉的表達了歉意,並讓綠芙上前,當麵向胡嬤嬤賠禮道歉。


    有宜兒在邊上看著綠芙雖是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上前福了身,賠了禮。


    胡嬤嬤自是滿臉堆笑的上前扶了人,嘴裏還一個勁的說著什麽誤會,什麽不用多禮之類的客氣話。結果話鋒一轉,這老嬤嬤就嘖嘖讚道:“夫人您看,老奴就說我們偌大這國公府,就數世子妃那宜睿院的水最是養人吧,看看世子妃身邊帶著的人,個頂個的都是水靈,這綠芙姑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實打實的是一個小美人胚子,這要是誰家的後生能娶將人娶回去了,那不是睡著了還得笑醒麽?”


    華陽郡主看了看綠芙,也點頭道:“還真別說,確實生得不錯。”頓了頓,又問宜兒道,“這丫頭今年多大了?”


    宜兒一怔,道:“綠芙是甲子年生人,今年該滿十八了。”


    華陽郡主道:“到也不小了,我聽說你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年紀跟綠芙都是差不多的,這般的年紀,在我們國公府,照著先例,是該指人了,你是她們的主子,這些個事可得放在心上,早些辦了才好。”


    宜兒垂首應了是。


    胡嬤嬤就道:“看著綠芙姑娘啊,老奴到想起了一個人,夫人您看,黨大娘家的那二小子與這綠芙姑娘,可是般配?”華陽郡主一拍自個的腦門,道:“哎呀你看,我將這事都給忘了個幹淨,前些日子黨大娘還在我麵前求到這事,對了,她那二小子是虛歲二十吧,這年歲上到也合適。”


    華陽郡主這話裏的意思,竟是有意要撮合綠芙跟那黨大娘家二小子的事,宜兒是微微皺眉,卻是將綠芙自個給嚇得夠嗆,當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道:“夫人,奴婢一心隻想留在小姐身邊侍候,根本就沒想過要說人成親的,”


    華陽郡主笑道:“傻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倫使然,哪裏由得你想不想的?再說了,你就是指了人,也是可以回你家小姐身邊侍候的。”


    綠芙叩首道:“夫人明察,奴婢當真不願嫁人。”


    “你……”華陽郡主沒想到這丫頭竟敢當麵直接拒絕她的這番好意,有些著惱,臉色就黑了下來。


    宜兒忙道:“母親可別動氣,其實當初兒媳還在宛茗郡主府的時候,便為這丫頭說過一門子親事,人也是我那府上的人,他兩個也都對了眼,隻是後來兒媳手上事兒一多,這事便沒及時為他們辦了。”


    華陽郡主“哦”了一聲,麵上神色稍稍緩和了點,道:“還有這樣的事,那到也難怪這丫頭會當麵拒絕了我的意思了。不過由來一家女,千家求的事情是常有的,這丫頭生得好,又是在你身邊調教出來的,多幾個相求的人也並不是壞事,你是她主子,是該好生比較取舍一番的。我剛剛提起那黨大娘家的二小子,你是沒有見著人的,改日到是可以去見一見,人品相貌皆是沒得說的,那黨大娘又是你祖母年輕時身邊侍候的老人,如今年紀大了,算是在府裏榮養著,依著資曆,那可是我們國公府資曆輩分最高的老嬤嬤了,對了,黨大娘一生就生了一個獨子,便是尹洪,如今管著外院的回事處,我說的那二小子,就是尹洪的二兒子,是黨大娘的二孫子,你當真是可以多考慮一番的。”


    宜兒麵有為難的道:“母親看好的自然都錯不了,隻是當初我畢竟應承了這丫頭和府裏那小幺子的事,況且不止是綠芙,我身邊的那幾個丫頭,當初我都答應過她們,她們的婚姻之事,都要讓她們自己看對了眼,點了頭,我才會替她們做這個主的。”


    華陽郡主一怔,皺了眉,道:“胡鬧。你是她們的主子,曆來丫鬟下人迎娶婚嫁之事,哪一樁不是主子做主指人的?哪能由著她們自個來選?你啊,到底還是年紀小了,竟能順著她們一起胡鬧開了。”


    宜兒道:“母親教訓得是,隻是母親該也知道,兒媳身邊那幾個丫頭,都比不得其他人,她們隨我一路走來,都吃了挺多苦的。所以兒媳就想,別的兒媳也給不了她們,她們自個的姻緣,兒媳便……”


    “唉!”華陽郡主歎了口氣,打斷了宜兒的話,道,“宛茗啊宛茗,我一直都當你是個穩重的,可你這般做法,豈不知這是內院的大忌,將來是要亂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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