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夫人,我真的沒有。”


    “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服侍少夫人的。”


    “少夫人——”


    圓圓跪了下來,不停地磕著頭。


    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她隻曉得,她不能被趕出去,不能落到牙婆子手裏。要不然,她寧可死。


    隻一會兒工夫,她的額頭上就出現了斑斑的血跡。


    柳如月的臉上就現出猶豫之色,遲疑地看著香槿道:“香槿,你看她這樣,也怪可憐的,不如……”


    “姑娘!這種事情不可以姑息。若是人人都如同她一樣,這府裏還有沒有規矩了?國不可一日無法,家不可一日無規啊!尤其你現在是侯府的少夫人,更要以身作則。要不然,以後夫人、侯爺怎麽能放心地把這個家交給你管啊!”


    香槿滿臉堅決地道,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柳如月就對圓圓露出了無奈的眼神,歎息地道:“好吧,也隻能這樣了。不過,你同牙婆子說,一定要給她找戶好人家,切莫不可賣去那肮髒之地,糟蹋了她。”


    “是,姑娘。”


    香謹應下,圓圓的眼裏陡現亮光,感激地連連叩頭:“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


    圓圓好像死刑犯聽到了緩刑一般,大鬆了一口氣,好像死裏逃生一般。隻是,以後會怎麽樣呢?她會去哪裏呢?圓圓的心裏滿是茫然和彷徨。


    但總算,沒有那麽糟糕吧!


    就在此時,有丫頭進來稟告,說吳嬤嬤來了。


    “吳嬤嬤?”


    她來做什麽,柳如月心裏有些疑惑。吳嬤嬤是錢氏的人,現在對錢氏的人,柳如月心裏都有些抵觸。雖然吳嬤嬤表麵上對她十分恭敬殷勤,並不曾有得罪她的地方,但是想起來就覺得心裏十分別扭。


    僅管如此,這吳嬤嬤好歹也是府裏下人中的第一位,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柳如月便讓香槿把圓圓帶下去處置,這個樣子給吳嬤嬤看到了,總是不大好的。她的東西都可以帶走,為什麽原因被趕出去的也不要同牙婆子說了,以免影響到給她尋新的人家。這樣無疑是極寬厚的,圓圓心中更為感激。但是,因為吳嬤嬤的到來,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抹希望,也許,還可以留在這府裏也不一定。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麵對不可知的未來,總不如呆在熟悉的環境裏。就算這熟悉的環境也未必就好到哪裏去。但是,總不會更糟。


    所以,圓圓雖然跟著香槿下去,動作卻很慢。


    正好與進來的吳嬤嬤擦肩而過,她就急切地看了吳嬤嬤一眼。


    吳嬤嬤正是為圓圓而來,此時,便拉住了她,笑道:“我到處找你這丫頭也找不見,原來卻是在這裏。正好,來來來,同我一起來吧。這事兒正同你有關呢!”


    圓圓的心中一喜,柔順地任由吳嬤嬤拉著她進去。


    香槿雖然在珠珠麵前放肆,麵對吳嬤嬤這個掌管全府下人的總管事,還是有些顧忌的。不過,曉得吳嬤嬤同圓圓之間的間接關係,不欲節外生枝,她還是攔在了吳嬤嬤的麵前,笑道:“嬤嬤,姑娘正讓圓圓同我下去辦事呢!您把她拉走了,我卻怎麽辦?”


    話說得好聽,香槿的心裏卻已打定了主意。


    一出去,立馬以第一速度將人打發走。這樣,就算是吳嬤嬤再來要人,木已成舟,她也無可奈何了。


    香槿這算盤打得固然不錯。


    但是,吳嬤嬤是什麽樣的人。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她能當上這內院總管事,不管表麵上顯得多麽和氣,內裏卻必然是精明伶俐的。要不然,這許多人能給她管得服服貼貼的?


    平常香槿是柳如月的人,看在柳如月的麵子上,吳嬤嬤自然是給她幾分麵子的,這也讓香槿多少小瞧了吳嬤嬤,以為她不敢得罪柳如月。


    若是別的事,吳嬤嬤也的確不會得罪柳如月,可是,事關她小叔子家未來的親家,若是她袖手旁觀,任由別人把圓圓處置了。那以後,她這個內總管如何抬得起頭來?這點臉麵都沒有,還有誰會服她?尤其,剛才還在珠珠的麵前放下了大話。吳嬤嬤就更不可能算了。


    雖然從感覺上,她已經敏感地發覺,事情並沒有她當初想得那般簡單,事態好像比較嚴重。但是,越是這樣的事,越能顯出她這內管事的體麵來,也好讓那些園子裏的下人都瞧瞧她的本事。


    趕走了張嬤嬤之後,吳嬤嬤似乎也漸漸地變得有些目中無人、張狂起來了。


    不過,她向來是外柔內厲的人,因此,香槿既然陪了笑臉,她也就笑著道:“你的事情她也可,別人也可,左不過是個人,都能辦的。我這事兒,離了她,卻是不行了。你就別管了,我親自和你們姑娘說,你另找個人替她吧!”


    說著,吳嬤嬤也不與香槿糾纏,徑自拉著圓圓就進去了。


    香槿沒有想到吳嬤嬤這麵上客氣,行事卻如此果決,一下子沒有攔住,眼前就空蕩蕩的了。沒奈何,她也隻能又重新撩了簾子又進來了。


    香槿知道圓圓和吳嬤嬤的這層關係,畢竟這個院子裏的人都是她管的,她比較清楚。柳如月卻是主子,不管再有什麽關係的下人,說起來都是為她服務的。不過是個小小的下人而已,柳如月自然不會瞧在眼裏。


    所以,她並不清楚吳嬤嬤和圓圓的這層關係。


    不過,她生性聰明,此時見吳嬤嬤拉著圓圓親親熱熱地走了進來,便也曉得這事兒沒有她想的這麽簡單了,心中暗自焦灼,麵上卻打疊起笑容,招呼吳嬤嬤道:“嬤嬤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以前嬤嬤還經常過來這邊走走,如今,卻越發生分了,說起來,都有多少日子不曾來了?”


    的確,以前吳嬤嬤都會時不時順路過來請個安,也算是在柳如月這個侯府未來的女主人麵前露露臉。雖然錢然現在正得勢,但畢竟年歲在那裏,為以後打算,也得敬著柳如月幾分,而且,她是錢氏的外甥女兒,對她殷勤,就是對錢氏殷勤。


    不過,現在錢氏和柳如月冷戰,吳嬤嬤雖然也敬著柳如月,卻不敢跑得太勤。要不然,惹得錢氏生了猜忌之心。別說是以後,現在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所以,最近吳嬤嬤的足跡就從這西院完全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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