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懂得太少,我又托張禪幫我找了個夥計,這夥計三十來歲,姓江名有道,這名字還真沒叫錯,這確實是個有路子的,不僅能說會道,鑒賞上麵還有一定的造詣,更主要的是,他手上還有一批客戶,而且還經常將他的客戶介紹給我。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圖的是什麽,不過反正是張禪介紹來的,他不說我也懶得問。


    古董店有他幫忙打理,我所幸就不管了,沒事就去方龍香的酒吧坐一坐,幫著她調調酒什麽的,當然都是免費,誰讓她現在是我的債主。


    之前開古董店,我身上湊吧湊吧也就不到十萬塊,最後還是從方龍香那裏拿了二十萬。


    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熱衷於讓張禪幫我接活,這滅怨靈的可都是有償服務,雖然我也不知道張禪是從哪裏找到這些活計的,但我也從來不問。


    結果主義者,就是這麽直接。


    “行了,趕緊回吧,明天還有課。”張禪提醒我。


    我臉色一苦,現在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可能就是上課了。


    說起來,距離上次的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但是想完全將花葉彤忘記,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隻要一上課,我就會看見她,看見那個眉目精致,臉上有著一對梨渦的女孩子,每每看見她的目光時,我的心都是一陣抽搐。


    那微微帶著迷茫又有些陌生的目光,我實在是不想多看。


    “能不去麽?”我微微苦了臉。


    “你當王棟是擺設啊,天天曠課也不好吧,你可是拿了獎學金的人。”


    “好吧好吧。”我苦著臉說。


    “對了,最近城東有個商人,她女兒好像發生了一些怪事,正在找人幫他解,你可以去看看。”


    “商人?”我眼睛亮了亮:“給多少錢?”


    張禪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唉。”我歎了口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房租水電人工,還要還方龍香的錢,我的壓力很大啊。”


    “行了。”張禪打斷我:“應該少不了。”


    “嗬嗬,那就好。”


    跟張禪告辭,我並沒有回學校,而是直接回了黑貓酒吧。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越來越不喜歡回學校,每次看見那熟悉的環境,就會有無數熟悉的場景向我腦袋裏麵塞,讓我思緒翻飛,糾結不已。


    而老板娘對我屬實不錯,我雖然已經不在那裏,可是樓上那個房間,她卻依然幫我留著。


    我現在經常住在那個房間裏,房間裏所有陳設我都沒動,依然維持著以前的樣子。


    每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我似乎就能感受到以前那個花葉彤的氣息,仿佛我還抱著那個柔軟的身軀,讓我整個身心都安定了下來。


    人就是這麽複雜的東西,我不敢看見真正的花葉彤,卻沉迷於她留下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吱呀。”我推開酒吧的門,裏麵放著慵懶的爵士音樂,讓人瞬間放鬆了下來。


    此時已是深夜,酒吧的人氣卻還是居高不下,到處都是寂寞的癡男怨女們,他們在這孤獨的夜裏尋求著彼此,期望得到從肉體到心靈的安慰。


    “汪汪!”金剛在一旁衝我叫了兩聲,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某種情緒。


    這貨體型長的飛快,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它就已經長到了我的膝蓋處,而原本土黃的毛發竟然生出了些淡金色,讓它看上去高大上了很多,不過一眼看過去也還是土狗的模樣,而且它天天咧著一張大嘴,別人一看就知道這就是個憨貨。


    可能是時間的原因,這些癡男怨女們已經喝的差不多,都開始用下半身思考問題,所以我牽著金剛進來的時候竟然沒有得到太多的關注,不過我剛剛放鬆了些,老板娘的聲音就尖利的衝進了我的耳中。


    “太好了!快過來幫忙,今晚的人太多,小猴一個人忙乎不過來!”


    方龍香的眼睛就是賊,或者說她可能一直在等著我。


    “我有點累……”我剛剛露出些不愉之色,說了幾個字就被她一把捏住耳朵,而我剩下的話也被憋了回去。


    “趕緊的,廢什麽話!”


    “輕點輕點,你這麽暴力以後嫁給誰啊你!”


    剛剛走了兩步,我卻敏銳的注意到還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我。


    抬眼看去,我輕聲笑了笑。


    就算在這遍地是女人的夜場中,她也是最吸引人注意的一個。


    別的不說,但就是那玲瓏浮凸火辣到了極致的身材,也是那些靠打矽膠的女人們比不了的。


    身材就已如此,更別說她那風情萬種的氣質了。


    雖然她穿的並不暴露,但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她便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


    隻是她那一雙妙目卻定定的看著我,眼中是滿盈著的幽怨。


    曲雯!


    從陸吾蟲墓回來之後,我隻見了她幾次,偶爾說過幾句話。


    她和老板娘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好朋友,所以經常會來,但她來的目的卻是大家都明白的。


    隻是我現在絲毫沒有心情給她任何回應,但曲雯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曲雯幽怨的看著我,小巧的紅唇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我再次禮貌的一笑,轉身進了吧台。


    方龍香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掃了掃,歎了口氣沒說話,一轉身向著工作間走了過去。


    吧台裏,小猴正在上躥下跳的忙乎著,今晚的人的確多,他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


    老板娘定做的製服套在他那幹瘦的身軀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小猴是個比我稍小一點的年輕人,高中不上了就出來打工,人倒是不壞,而且特別知道感恩,他是我帶出來的,每次我一來,他肯定會特別熱情的上來招呼。


    “柳哥!”小猴笑道:“你可算是來了,老板娘都快把我絮叨死了。”


    我咧了咧嘴,安撫道:“習慣就好了。”


    走過去,我將他手中的工具接過來,說:“去旁邊歇會兒,我替替你。”


    “還是柳哥對我好。”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幹瘦的臉上擠出一堆褶子,跟他的年齡很不相符。


    “客人要什麽?”


    “今晚不回家。”


    “謔,可以啊,現在都是這麽烈的酒麽。”


    我口中說著,手上卻已經快速的動了起來。


    忽然,小猴卻在一旁拉了我一下,他皺著眉指了指一旁,說:“柳哥,曲姐那邊好像有點麻煩啊。”


    我向那邊瞥了一眼,眉頭也皺了起來。


    一個長的跟野豬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正不斷的往曲雯身邊湊著,那油乎乎的大手似乎準備搭曲雯的肩膀,曲雯向旁邊靠了靠,正求助的向我這邊看。


    “用不用叫保安?”小猴問我。


    我嗤笑了一下,說:“不用。“


    最近心情正不好,這哥們算是撞槍口上了,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可以讓我的情緒釋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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