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被丟在了日本商會的門口,生死未卜。人是半夜被人從車上丟了下來,守夜的衛兵看到了湊上去看了看,發現是山本連忙去通報,等到小泉從裏頭慌張出來,要把人抬進去的時候,藏在暗中的晏家軍,傾巢而出。


    晏潤林和鹿希甄站在晏家軍的最前方,跟對方的山本形成了對立之勢。


    小泉短暫的慌亂之後,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麵上又帶著一種禮貌疏遠的笑容,“晏軍長,你這麽大的陣仗是什麽意思?”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就是山本受傷的這個意思。”晏潤林場麵話比起小泉會長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壓力。


    山本看上去十分的慘,一眼可以看到的傷倒是沒有,這才是折磨人的至高境界。小泉想山本變成這個樣子,晏潤林功不可沒。


    “山本不管是犯了什麽錯,好歹也是我們日本的人,不知道犯了什麽過錯讓晏軍長這麽對待?你們這是違反了……”小泉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


    晏潤林冷著臉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請你們說點別的,這些話對我來說沒用,還有,山本做了什麽小泉會長還不清楚嗎?”


    “這次來找你還是希望你可以主動招認。”


    “晏軍長說的話我怎麽一點兒都聽不懂呢?晏軍長這是要讓我招認什麽?我做了什麽事情,還需要晏軍長大動幹戈的來提醒嗎?”


    小泉一臉的坦然,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心虛,要不是山本發誓說一定沒說錯,晏潤林和鹿希甄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好人。


    “你不要裝了,鹿家被殘害,是你當時合作不成動了殺心是不是?我的家人就被你那樣殘忍的殺害了,你現在竟然還可以裝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事關鹿家,鹿希甄沒有辦法保持冷靜,她急切的需要知道小泉到底是抱著什麽心思殺了她的家人。就算是不願意合作,難道華夏就隻有他們鹿家可以幫忙了嗎?


    小泉倒是沒有罕見的避諱,大大方方的想了一會兒,猶豫的說道:“好像記憶之中是有這麽一個鹿家啊,原來跟軍長夫人還有關係啊?”


    “你不要故意裝不知道,你的華夏語這麽厲害,又在北平浸淫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鹿家的嫡長女!小泉,你殺害我全家,我要你血債血償!”


    晏潤林拉住情緒漸漸失控的鹿希甄,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很好的控製住。


    “當年,我不過跟山本一樣,是一個想要大展宏圖的商人。華夏是個大國,人口多,商機自然也是不少的。我帶著那麽多的期待來請求和這裏的商人老板合作,卻一直都被拒絕。這對於我來說,是個打擊。”


    小泉的瞳孔漸漸的渙散迷茫了起來,這應該是在回憶過去的事情。


    “我找鹿家合作,啊……就是軍長夫人的家,那是看得起鹿家。一直都聽外界的傳聞說,鹿家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並且鹿老爺子遵守誠信,客源穩定並且都對他信任十足,交貨的時候都很少驗貨。”


    “如果鹿家願意跟我合作的話,我就會很快的融入華夏的市場了吧,到時候帶來更多純度高的煙土,換一換大不列顛那邊劣質卻依舊昂貴的煙土。說實話,我比起那些黑心的洋人,提供的貨可是更純正呢。這麽好的事情,你爹倒是一點麵子都不買啊,所有好遺憾好遺憾。”


    鹿希甄麵色鐵青卻還泛著一種不太正常的紅,“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承認了你就是凶手?!”


    小泉毫不害怕,也不會做縮頭烏龜,畢竟依照現在他的身份和地位來說,他是堂堂的日本商會會長,是受到國際的保護的。就算晏潤林權勢滔天,想要動他也是要走正規程序,否則大日本帝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麽膽大,也不逃避就是篤定了晏潤林不敢把他怎麽樣!


    “軍長夫人,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還抓著不鬆手,其實對你對我來說都不是好事。人,是要往前看的,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如此不屑一顧的態度,視人命如草芥嗎?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你你你,你們想幹什麽!”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小泉會長一下子慌亂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抵在他額頭上的黑黝黝的槍口隨著他的動作往前移動,晏潤林嘴角噙著冰冷嗜血的笑容,緩緩說道:“既然,人命關天的事情都可以那麽快的選擇忘記,那今天也讓小泉會長你,成為被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忘記的人吧。”


    晏潤林動作像是被放慢了似得,給槍上膛,冷武器冰涼的觸感讓小泉終於有了一絲絲的慌亂。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晏軍長,你難道是想吃官司嗎?”小泉還是堅信有國際上的條例壓著,晏潤林也不敢輕舉妄動。最近華夏正好有一批國外的考察人員,如果這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人命案件,可是十分不妙的。


    “讓人死就有千萬種的說法,當年鹿家滿門被害,最後對外宣稱是遭到了暗殺。至於是誰暗殺的,不也一直都沒有給出一個確定的說法嗎?”


    要你死,找一個理由還不是易如反掌?


    “晏潤林,我勸你別亂來,否則你爹能不能繼續做行政院的總理還兩說!東北戰役之後我們大日本帝國就已經對你做了詳細的調查,如果你敢輕舉妄動,你的家人可能回遭到什麽後果,你想過沒有?”


    晏潤林沒想到這個小泉死到臨頭了還要威脅他,有意思。


    正要解決了這個活在世上都浪費空氣的人渣的時候,鹿希甄卻搶先一步。


    砰的一聲,在寂靜的淩晨顯得有為突兀,小泉還停在僵持之中,雙眸之中的自信還沒有退卻,卻再也沒有辦法繼續為自己的罪行辯解了。


    紀亭書慌張的摸了摸自己的槍匣,糟糕,果然是他的配槍!這是犯了大忌,竟然疏忽大意到讓軍長夫人摸走了他的槍,這……軍長會很生氣的。


    開槍之後的後坐力太大,讓鹿希甄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她殺了人……殺了人!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她也會開槍殺人!


    “希甄……”晏潤林連忙握住鹿希甄的手,從她的手裏抽走了槍扔給了紀亭書。


    小泉一死,晏潤林身後的人很快就動作了起來,將在場所有日本商會的人消滅了個幹淨。


    “處理幹淨,做的像一點。”晏潤林帶著精神備受打擊的鹿希甄上車離開,紀亭書和易靖卓看著離開的車,再看血流成河的屍體,頗為頭疼。


    翌日,果然日本商會一夜之間死了徹底的消息就見各大報紙,對於這些浪人,記者和報社本就沒有多大的寬容,加上晏潤林他們到場的時候並沒有穿軍裝,附近有人看到了他們也因為夜色太深,加上不敢惹事兒的心思,並不能看的清楚。


    所有的風評都在往其他的方向轉移,絲毫都沒有牽扯到晏家身上。畢竟日本商會明裏暗裏的對手敵人應該不少,多少人看不慣呢,這種下場都在大家的預料之中。


    日本那邊很快就做出了反應,派人來調查,可是竟然真的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商會裏被翻了個亂七八糟,裏頭的人死的模樣也都是很像被突然襲擊,一時之間沒有任何的進展,陷入了僵局。


    就算日本人懷疑是晏家人幹的,卻苦於沒有任何的證據,暫時也不能說什麽,不過該有的表麵上的交涉還是要有的。


    晏總理和晏潤林出麵擺平,鹿希甄因為殺了山本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精神恍惚十分不好。


    最後處理下來也成了不了了之,不過雙方劍拔弩張,輕易是不會妥協的。當然,晏家為了做出點管理不當的表示,也象征性懲罰了晏潤林和易靖卓等人,安了一個安全保障不周的罪名,給日本人看看也就罷了。


    沉冤多年的鹿家滿門被害的案子終於在秘密之中悄然解決,鹿希甄一身縞素來到了鹿家祖墳,跪在爹娘的麵前,並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跪坐在那裏,給爹娘燒紙,這件事情鹿希甄之前一直都不敢做。以前的每年在爹娘的忌日,她都隻能匆匆來這裏看看,不敢燒紙生怕別人知道。


    其實北平城裏又有多少人不知道的呢,鹿希甄這麽做就是為了讓別人誤以為她對當年的事情毫不在乎。


    “爹,娘,孩兒終於為你們報仇了,孩兒……”鹿希甄一開口說話就是帶著哭腔,泣不成聲,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非常艱難。


    晏潤林安靜的站在鹿希甄的身後,他已經派人給單昱發去了電報,告知鹿家的仇已經得報,並且告訴他們,很快他也會帶著鹿希甄和孩子離開,前往大不列顛。


    離開北平是暫時的,他們離開之後晏總理也會尋找借口離職總理之位,回到廣東去。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勢必會引起旁人的豔羨和嫉妒,徒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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