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涼月沒有聽風緘的話,用莫羨刺傷自己,那麽憬渝今日必死。


    涼月要怎麽和希言解釋,本來是救,最後卻讓自己得了便宜。


    如果今日沒有及時趕到,瘋爹更加危險。


    而她如果趕到了,涼月就必定會吸掉憬渝的精元。


    “師父啊,您這著棋,當真是高啊!”


    涼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越想越滲得慌,偏偏這個處心積慮算計自己的人,是師父。


    若是換了別人,拉出來揍一頓然後徹底決裂就可以,但是對於花釀,涼月舍不得。


    所以,還是不去見了吧!


    佑安,她想辦法藏著就是了。


    蘇野特別聽蘇姑姑的話,隻要和蘇姑姑打好招呼,蘇野應該不會對佑安下手。


    涼月盡量往好的方麵想,但還是坐立不安。


    要不……


    把佑安放到自己的虛鼎裏?


    好像這樣比較保險。


    涼月才出門口,就被半曲攔下了。


    “郡主,主子稍後便回,臨走時吩咐了,叫郡主您學著溫婉居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您不能出玉笙苑。”


    半曲這麽委婉地表達,已經算是很給涼月麵子了。


    涼月把門關上了。


    “以為這就能攔住我?”


    涼月才想去掏閃身符,卻發現腰間的荷包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瘋爹給順走了!


    涼月爬上案,才發現筆墨紙硯朱砂符紙都沒了!


    瘋爹這是早就料到她不會安生了。


    涼月撓撓頭,和瘋爹鬥,她確實還嫩點。


    涼月又把門打開,對半曲訕笑道:“我去汀蘭苑,不等瘋爹回來我就回來了!半曲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會通融的對不對?”


    半曲卻剛正不阿地對涼月拱手道:“郡主您謬讚了,屬下長什麽樣自己會照鏡子。郡主還是安生歇息吧。”


    “我也是這王府的主子,你怎麽能隻聽我爹一個人的呢?你就不怕我向瘋爹告你小狀?叫瘋爹罰你?”


    半曲把門給涼月關上了。


    “郡主,屬下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受罰,那便是讓您跑出去。”


    隻聽“哢嚓”一聲,半曲居然把門給鎖上了!


    “半曲!你!”


    涼月抬手要捶門,卻抻到了傷口,皮肉撕裂的感覺很明顯。


    涼月不敢動受傷的右臂,又服下一顆凝血丹。


    莫羨可以輕鬆折斷仙品法器,涼月這凡胎的即便有自愈能力,也不可能如從前那般迅速痊愈。


    涼月隻好會榻上養著,汀蘭苑裏還有她用靈識化成的鴨子,如果佑安出事,它會告訴涼月的。


    況且佑安敏感脆弱,未必願意離開他好不容易習慣了的汀蘭苑。


    “你就老實養著吧!花釀贈你莫羨的時候,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它是比青染的戰戟更厲害的神器吧?”


    妖王大人風緘又來找涼月聊天來了,封印之下的他一定是閑得沒事幹吧?


    涼月把莫羨拿在手中把玩,撫摸著它上麵瑰麗的花紋,莫羨泛著光,好像很喜歡讓涼月觸碰它的刀鞘。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拿不起小戟,師父才退而求其次,幫我選了莫羨。”


    風緘聽了涼月的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青染的戰戟是鳳族的神器,你一個凡人自然拿不動。不過小妖主,你動一動你那個笨得可愛的小腦袋吧,你的匕首有一個這般獨特的名字,你不覺得奇怪嗎?”


    被風緘這麽一提醒,涼月想起來,這個名字是花釀起的。


    “你的意思是……莫羨就是它本來的名字?不是師父隨便起的?”涼月抓緊莫羨,好像是怕它跑了。


    涼月回想著那天花釀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


    “難道這匕首本來的名字就叫莫羨?不不,是有人給它起的這個名字。莫羨原來還有一個主人?”


    “哎呦!笨蛋小妖主,你終於想明白了!”


    “是誰呢?能起這麽一個,別有深意的名字?”


    “你還能想到這名字的深意?你才讀過幾本書?”


    風緘戳中了涼月的痛處。


    她是顧星辰的時候,沒有機會讀書。做了顧涼月,又整天跑東跑西,靜下來讀書的時間少之甚少。


    涼月撅撅嘴,把莫羨摟到懷裏。


    “你不懂,這是女人的直覺。”


    涼月隻能瞎編,“莫道仙人無煩憂,也羨凡間稻花香。”


    “狗屁不通。”風緘無情地嘲笑。


    “略略略!我樂意,你又不能把我怎麽樣。”


    涼月搖頭晃腦地,把莫羨摟得再緊一點。


    原來這神器還有一個主人,那莫羨現在還肯聽自己的話,真的是非常難得了,神器都是認主的。


    就像瘋爹的“三醉”。


    涼月又替莫羨傷心,它的主人要是好好活在世上,又怎麽會認涼月為主呢?


    “風緘,你是不是知道,莫羨從前的主人是誰?”


    聽風緘說話的口氣,定是知道的,不過他們這些大人物都喜歡故弄玄虛,肯定不會告訴涼月的。


    “你可以去問花釀。”


    果然,風緘又把皮球踢出去了。


    “若水。”風緘突然說了這麽兩個字。


    涼月沒明白。


    風緘隻能給涼月這個笨蛋腦袋解釋:“你去問花釀,若水是誰,他如果心情好,應該會講給你聽。”


    “若水?這名字也好有深意!男的女的?長得好看嗎?是我師父什麽人呀?”


    任涼月再怎麽打聽,風緘都貓起來,不肯再說了。


    若水?


    涼月摸了摸刀把上的那顆黑色石頭,原來莫羨原來的主人,叫若水。


    可是涼月現在不想去見花釀。


    這時候,門鎖開了,涼月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有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涼月嗅到瘋爹的熏香,並沒有動作。


    “今晚家宴,蘇野會出席。”


    瘋爹的聲音響在耳畔。


    涼月裝不下去了。


    涼月翻過身來,瘋王把閨女扶起來,坐在他身後,給閨女靠著。


    “我寧可去見那個危險人物,也不想被關在玉笙苑裏,太沒意思了!”


    瘋王低頭看閨女抓過自己的一縷發就扯,嘴上都能掛油壺了。


    “不樂意也得靜心養傷。”


    瘋王絕不妥協,“你若不聽,我就把桃核兒賣到西川去!”


    “爹爹慣會威脅我!”


    涼月其實有法子溜出玉笙苑,但是瘋爹的態度擺在這兒,她不想讓瘋爹覺得自己是個無理取鬧沒教養的臭丫頭。


    “你若是聽話,自然不會威脅你。桃核兒也可以多活幾年。”


    聽著瘋爹嘴裏說出這麽無情地話,若是換了別人,涼月會毫不留情地懟一句:“你的良心都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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