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言挑眉,眸色淡淡地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傅以筠,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沒辦法,誰讓夏大小姐沒什麽喜歡的,就愛錢呢。”


    這樣直白的言辭讓夏意兒一下子就愣住了,她輕抿著唇,臉色有些難堪,這個男人毫不介意夏安筱是為了什麽跟他在一起,就算隻是簡單的金錢交易,他也說得甘之如始。


    夏安筱換下了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連慕言正在賬單上簽字,店老板一臉的笑意殷勤地看著他,她走過去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驚,“這麽貴?”


    “連夫人穿過的,這個價已經很低了。”男人擱下簽字筆,伸手將他攬進懷裏,他修長的手指卷著女人的發梢,低頭在鼻間細細地嗅著香味。


    夏安筱抬手推開了他一些,低聲說道:“你這樣不是把奢侈無度的標簽貼在了我的身上嗎?”


    “這樣最好。”男人覆在她耳邊的聲音很是沙啞,“以後萬一你真紅杏出牆了,也沒幾個男人受得了你的花銷。”


    最後,還是得乖乖地來找他。


    夏安筱瞪了他一眼,覺得這個男人未免未雨綢繆了,什麽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呢,他就這樣下血本為自己鋪路。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去見婚紗設計師?嗯?”


    她想,連公子就是下定了主意非要她穿定製的婚紗不可,他也不說出來,隻會在她試穿的每一件婚紗上做點破壞罷了。


    “好。”


    聽著他們要走,夏意兒還是站了起來,溫婉地笑著,“姐姐和姐夫要走了嗎?”


    姐夫?


    聽著她的措辭,夏安筱忍不住挑眉,細而高的高跟鞋也跟著停頓了下來,以往她覺得,每每夏意兒喊自己姐姐的時候,就覺得姐姐是世界上最令她反感的詞,直到她剛剛喊了一聲姐夫。


    嗬,可真是沒下線了。


    剛剛她在店裏出盡了風頭,店裏的那些迷妹子們被連公子迷地七暈八素,私下暗暗地道她夏安筱是世界上最招人羨慕的女人。


    她聽見了,夏意兒自然也是聽得清楚。


    以夏意兒的性子,又怎麽會放過她,任由她被抹黑了的形象被連公子親自重新打造洗白呢。


    “別叫我姐姐,連公子也擔當不起你的姐夫。”


    看著女人緋然的紅唇輕啟,一貫溫婉微笑的夏意兒的眸裏閃過一絲計算,但很快就消失匿跡,沒有被任何人捕捉到。


    最了解她的,莫過於夏安筱,她想要現場的那些人回想起夏安筱原先是怎麽樣的,那麽她就給她這個機會,不過……


    明亮的燈光照在女人微垂下的眼眸下投射出一抹淡淡的陰影,長而翹的睫毛不可抑製地顫抖著,夏安筱本就生得風姿綽約,她緋然的紅唇微微下彎著,平常見慣了她雷厲風行的樣子,如今故作落寞和委屈的小表情反倒更讓人覺得她本就是楚楚可憐那一掛的。


    “如今家裏就你一個夏小姐了,你又何必故意在外人麵前和我親近?”


    夏安筱輕飄飄的一句話掀起了大波瀾。


    店裏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吃了一驚,麵麵相覷地互看了一看,那眼神裏的意味各異。


    難道真正手段狠辣的是夏意兒?


    豪門可真是非一般人能看透的地方。


    夏安筱扯了一抹笑,顯得有些無奈,靠在連慕言肩膀上,垂著頭,沒有人看見她星眸裏沉浮著的一層碎碎的笑意。


    以往她不愛跟夏意兒計較,那是她沒那個興致,今天不知怎麽的,突然來了興趣,想要夏意兒明白,她如今的普城第一淑女名媛的稱謂裏,也有她夏安筱一半的功勞。


    她夏安筱要想毀了她,那就是隨隨便便一句話的事情。


    事態的發展完全沒有按照夏意兒所想的那樣發展下去,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夏意兒輕抿著下唇,麵對店員之間的竊竊私語沒有多做什麽解釋。


    夏安筱用的這招,是她最清楚不過的,隻是她沒有想到,夏安筱會把她常用的這招用在了她的身上。


    這樣的情況,隻會越描越黑。


    連慕言一副保護姿態攬著夏安筱的肩,優雅清貴地朝著門口走去。


    夏安筱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腳步一頓,輕聲說道:“向曾的事情,你解決的太拖拖拉拉了,我還以為你的手段要比你媽高明一些呢。”


    夏意兒的臉色一下子就刷白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去看夏安筱,而夏安筱已經走了很遠了。


    她的腦海裏不斷地回想起剛剛夏安筱說的話,“嗬,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你了。”


    她以為這事情是天衣無縫的!


    傅以筠見她臉色不好,走到她身旁牽起她有些微顫的手,“不舒服?”


    夏意兒抬眸意味深遠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問問?”


    “夏家的事情,外人之中我應該是最清楚的。”傅以筠淡淡地說著,安撫了夏意兒慌亂不安的心。


    隻要傅以筠還相信她,對她不起疑,這就足夠了。


    才走出了婚紗店,夏安筱放在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了一下按鈕,將手機靜音。


    連慕言拉開了副駕駛座位的車門,讓她坐進了車裏。


    一直到男人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的時候,夏安筱才慢悠悠地在電話自動掛斷的最後一刻接起了電話,“什麽事情?”


    “安筱,你能不能先撥點資金給我?”電話那頭的夏老小心翼翼地問著。


    夏安筱挑了挑秀眉,伸手到包裏拿出了唇膏推給了連慕言,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旋轉了唇膏,唇膏蓋子就脫落了下來,夏安筱對著後視鏡慢條斯理地塗著唇膏。


    “我都沒有收到資金,怎麽給你?”


    “打通關係需要錢……還有原先我是向徐家買的建材,國內特殊建材都被他們家壟斷了,如果我不把原先的錢還給他們,他們就不願意再和我合作。”


    夏老看了一眼身旁滿臉不可商量的徐總,對著電話低聲說道:“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麽辦法?”夏安筱拿著唇膏的手一揚,連慕言自然地接過後,蓋上了蓋子,替她塞進了包裏。


    “安筱,這建材可不能拖,你要是袖手旁觀,那最後拖的還是你所接下來的那個項目。”


    夏安筱眉眼彎彎,絲毫沒有把夏老的警告威脅放在眼裏,她的語調輕快而上揚,“無所謂,這是連公子的事情。”


    女人說罷後隨手就掛了電話,她看了一眼男人俊美線條利落的側臉,挽唇笑著,“連公子,你錢夠嗎?”


    “還行,剛巧能夠連夫人奢侈。”


    夏老瞪著手機通話結束的頁麵,愣是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怎麽樣,夏老?”


    徐總坐在沙發上,叼著一根雪茄,沉著臉盯著夏老看著,一副完全沒有可以商量餘地的樣子。


    “徐總,我們怎麽說,也是老友,這錢先欠著,你看,我兩個女婿都是普城商界裏數一數二的人物,怎麽可能會拿不出來?”


    徐總冷哼了一聲,“夏老,怎麽說你也是在商界裏摸打滾爬了幾十年的人,還相信情分這東西呢?”他的手拿下雪茄,長長的呼出煙霧,“說難聽點,你親生女兒是被你賣給那連慕言的,她肯願意給你一個項目做,那已經算是給你臉了,至於那個夏意兒,她是你親生的?”


    他言下之意便是,這兩個女兒都不會管他。


    如果他當初待夏安筱好點,或許這事情還有轉機。


    夏老僵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他夏家做的事情,在普城上流階層裏已經流傳開了,誰都待見不了他。


    徐總看著羞愧地低下頭的夏老,有些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你也別再我這裏磨,我被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後你還沒有把剩餘款項還清,那麽我們就法院見吧。”


    夏老愣了一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徐總揮揮手,“您自個走出去吧,別讓我喊人進來,丟了您的老臉。”


    “老徐,我可真沒有想到,你這麽狠。”見事態毫無轉機,夏老指著徐總狠狠地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後,轉身怒氣衝衝地離去。


    傅以筠是絕對不會鬆口幫他的。


    坐進車裏的夏老瞪著方向盤發呆了好久,他突然覺得傅以筠或許並不是那麽不容易說話的人,或許是夏意兒從來都沒有真心為夏家急過。


    畢竟是要即將嫁給傅以筠,成為傅太太的人了,快要脫離夏家這個苦海,她又怎麽會真的這麽上心。


    夏老重重地敲了一下方向盤,真是個賠錢貨。


    連慕言看起來好說話,但實際上比誰都難以捉摸,他看著是給了你一條路走,可那路是朝著死胡同走的,還是無底深淵走的,他哪裏吃得準。


    夏夫人給他打了個電話,焦急地詢問著情況,在那一刻,夏老覺得無論如何,自己身邊還是有個陪著的人。


    “你再和意兒好好說說吧,我也自己再想想辦法,夏家怎麽樣,也是她的娘家,傅家那個老太太待她如何,她也是知道的,女人總歸也要有個有底氣的娘家才行。”


    夏夫人愣了愣,將夏老含蓄的話意聽得清楚明白,她們的那些小伎倆敷衍久了,也是會露出破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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