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時捷在染著月色的公路上奔馳而過,公路兩旁圍著白色的木籬笆,路的最遠處,高高地掛著如玉盤大的月亮。


    車子拐入轉角的時候,顛簸了一下,連慕言順勢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夏安筱的身上,女人纖弱的肩膀被他壓著,無奈地微微傾斜著,借著這樣的姿勢卸去了男人些許的重量。


    “連慕言。”夏安筱擰眉,低呼著他的名字,伸手想要去推開他,用了力氣,小臉上也染上了緋然的紅色,這個矜貴的男人卻一動不動。


    她像是泄了氣,有些氣餒的歎了口氣。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抬眸,透過後視鏡看著他們兩個人,忍不住笑著,用蹩腳的英文說道:“夫人,今天你可能無法好好休息了。”


    連慕言的呼吸平穩而沉重,噴出的氣息帶著幾分酒味,縈繞在了夏安筱的鼻息間。


    “就是個好酒的痞子。”


    夏安筱無奈,伸手環抱住了男人的腰,借著力道,才讓這個醉酒的男人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男人有力的臂膀順勢滑落,搭在了夏安筱的細腰上,她才想起身,連慕言微微用力,不肯放手。


    夏安筱忍不住蹙眉,“你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連慕言沒有回應他,一手抬起搭在車窗上,好看的劍眉蹙起,明顯的不舒服,那骨節分明的手在太陽穴的位置摁著。


    男人擰著英挺的眉,依舊沒有給她回應。


    夏安筱不經意地抬頭,瞥見司機正憋著笑,漲紅了臉,她不禁懷疑,這貨和連慕言該不會是一夥的,弄著她玩呢吧。


    約莫十五分鍾的時間,車子開進莊園後,穿過道路兩旁成排的白樺樹,經過圓形噴泉,最後停在了別墅前。


    夏安筱向司機道了謝,隨後吃力地扶著連慕言下了車。


    莊園內的女仆一早就等在門外,見夏安筱扶著連慕言跌跌撞撞地回來,連忙拉開了門,讓夏安筱進屋。


    屋內的燈已經被女仆打開了,明亮的光線照亮了一樓的每一處。


    連慕言單手扶著玄關處的牆,等著夏安筱給他換拖鞋。


    她蹲在地上,從鞋櫃裏找出了一雙男士拖鞋,扔到了男人的麵前,“自己換。”


    夏安筱起身,細腰卻被一隻有力的手禁錮住,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被連慕言困在了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


    女人挑著眉看著他,眉眼彎彎,“連公子酒醒了?”


    男人優雅地抬起手,挑起她白皙的下顎,慢條斯理地摩擦著她的細膩的肌膚,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酒意,聽起來格外的緩而慢,像是他指尖的動作一樣,“你許了什麽願?”


    連慕言俯身湊近她,頭抵著夏安筱的腦袋,連呼出的氣息,都沾染上了幾分酒意,全數灑在了她的身上,溫度有些灼熱,燙的她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緋然的紅色,甚至慢慢地蔓延到了她的耳垂,又紅又熱。


    突然的問話讓夏安筱愣了愣,“沒有。”


    這種小女生的騙小女生的把戲,她是不上當的。


    當時她站在台階前,想了一會,卻什麽願望也想不出來,正如每年她都不會過生日一樣,她不喜歡許願。


    當蠟燭被吹滅後,煙霧寥寥地在空氣上散去,她隻覺得,願望也跟著消失了。


    她當時這麽做,不過是好奇,想嚐試一下小女生在麵對這樣的一個傳說的時候,是什麽心境。


    她追問連慕言,無非是想聽聽,她在連慕言心裏是什麽樣子的,是個擁有什麽樣企圖的女人。


    而連慕言的回答是,一個追求真愛卻又膽小的狐狸。


    他話裏的意思就這樣的,夏安筱覺得自己沒有解讀錯,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有人都以為,她追求傅以筠,是愛膽大而無所畏懼。


    其實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害怕受傷。


    有的時候,她也討厭透了這樣的自己。


    連慕言沒有在她最好的時期,回來找她。


    “給我煮醒酒茶。”男人的嗓音淡淡,似乎並不在意,又看起來並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感覺到男人禁錮在她腰間的手撤了下去,夏安筱低著頭,彎腰穿過他搭在牆壁上的手,快速離開。


    連慕言微擰著眉,眸底的神色並不是那麽清明,他抬腳踢掉了皮鞋後,穿進了拖鞋裏,抬手慵懶地扯了扯領結,隨後走到了壁爐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愛爾蘭的夜色很涼,莊園內的別墅都是老式,取暖隻能靠壁爐。


    夏安筱走到廚房,看到牆壁上的溫度計,隻有九攝氏度,難怪這麽冷。


    她想給連慕言煮杯醒酒茶,卻發現最基本的材料生薑都沒有,於是作罷。


    夏安筱從冰箱裏取出牛奶,給他熱了一杯後,倒了些許的蜂蜜進去。


    當她端著牛奶走出來的時候,男人正半蹲在壁爐前燒著碳和木材。


    火光明明暗暗的,映著他俊美的容顏,從夏安筱的角度望過去,優雅而風度翩翩,垂著的頭姿態低調卻又帶著幾分傲慢不羈。


    “給。”


    一杯牛奶出現在他的眼前,連慕言抬頭看了一眼,隨手接過後,站了起來,抬手將牛奶喂進了口裏,抬腳朝著沙發走了過去。


    當他坐到沙發上的時候,手中的牛奶也空了。


    溫和的牛奶順著他的喉嚨流淌進了胃,原本被酒精燒得有些難受的胃舒適了些許。


    “過來。”


    身形高大的男人有些疲倦地半倚在沙發上,黑眸漫不經心地眯著,看著蹲在壁爐前搓著雙手哈氣的女人,寬厚而修長的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嗓音低沉溫潤,沒了剛才的醉意。


    他向來不容易醉,不過是在訂婚席上因為高興,一下子喝了太多,一時間沒有緩過來。


    女人不願意動,便當做沒有聽見,連個回頭都沒有。


    “連太太,你想取暖,大可以找我。”連慕言單手撐著頭,閑適而自在,他的唇角勾勒出邪肆的弧度,意有所指。


    夏安筱動了動,猶豫之間,還是舍不得那壁爐裏傳來的暖意。


    連慕言沙啞的嗓音下沉了些許,“你想要我滅了壁爐的火嗎?”


    平淡溫和的一句話,卻偏偏帶著強勢。


    她是不會弄這個壁爐的。


    夏安筱微微蹙眉,這才不情願地站了起來,“今晚要怎麽睡?”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樓上的房間是沒有壁爐的,無論如何,她都是不願意睡在那裏的。


    她才剛坐進沙發,男人高大的身軀就壓了下來。


    他的膝蓋壓在夏安筱的腿上,雙手捏住她的手腕往上拉過去,壓在了她的頭頂上。


    在夏安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屬於男人熟悉而灼熱的氣息就覆蓋住了她,強勢而霸道的掠奪著她的呼吸。


    夏安筱幾乎是思維停滯了下來,身子一下子就放軟了。


    男人的唇在她的唇流連忘返著,細細密密地順著她的完美線條的下顎,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頸上。


    夏安筱忍不住戰栗著,微微躲避著卻又忍不住抬起身軀,向男人溫暖的胸膛貼去。


    連慕言低低的笑著,回到她的唇邊,呢喃著的嗓音沙啞到了極致,語調輕緩而淩遲著她的神經,“熱了嗎?”


    無論碰過她多少次,她的反應都像個沒有經驗過的,無論他微微粗糙的指尖碰到了哪裏,她都忍不住在發抖。


    這樣的敏感。


    她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躺在他的身下,是何等的媚眼如絲,勾著男人的靈魂。


    …………


    清晨的一束陽光透過窗戶照射了進來,落在女人白皙光滑的背脊上。


    夏安筱微微睜開了眼睛,包裹著她身軀的毛毯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了下來。


    她隻覺得有些微涼,又朝著身旁的溫暖源靠近了些許。


    在毛毯徹底滑落到地上之前,連慕言抬手拿住了毛毯,一抬手,又將女人包裹住了。


    欣長高大的身軀在沙發上翻動了一下,將女人困在了他與沙發之間。


    女人的小臉在他的臂膀上摩擦了幾下,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滿意地又睡了過去。


    壁爐火焰已經小到幾乎微不可見,隻有些許的白煙在上空寥寥升起。


    連慕言睜開黑眸,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掛鍾,已經是早上九點了。


    他還從來沒有這麽晚才醒來過。


    他抬手惡劣地捏住了夏安筱小巧的鼻子,因為呼吸不順暢,夏安筱忍不住蹙眉睜眼。


    她瞪著眼前被放大的男人俊美儒雅的容顏,棱角分明的輪廓被他溫和的笑意柔和了些許的淩厲,有些雜亂的黑色短發隨意的灑在男人的額前,氣息有些沉重,多了幾分屬於男人的輕狂不羈。


    “連夫人,早安。”


    他沒有鬆開夏安筱的鼻子,以至於女人迫不得已張口,不知道她是想呼吸,還是想說些什麽。


    無論是什麽,都全數被男人吞進了薄唇裏。


    夏安筱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忍不住掙紮著,她昨晚是在是太累了,記得那近乎天崩地裂的搖晃中,在她徹底昏睡過去前,牆上的指針落在了三點鍾。


    她不過才睡了幾個小時,實在是沒有那個精力陪他。


    男人低低的笑著,鬆開了她,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隻有一張薄紙的距離,隻聽到連慕言溫潤而沙啞的嗓音覆在她的耳畔,“連夫人,你大概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是最激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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