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筱利落地將車停好,抱著一堆資料走出夏家車庫的時候,正巧撞見了穿戴豔麗的夏夫人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的是溫婉淑女的夏意兒。


    女人挑了挑眉,並不想搭理他們。


    擦肩而過的時候,夏夫人輕輕地語調帶著幾分涼涼的嘲弄,“夏家都快不行了,有些人還隻想著一個破爛沒前途的小公司,真不知道,在這裏,誰才是外人。”


    這幾日,夏夫人外出地很勤快,哪裏有富太太的聚會,她就往哪裏鑽,哪怕人家壓根就給送給她請帖。


    因為很難得在夏家看見她,夏安筱好不容易得到了幾日悠閑,卻沒有想到,還是今日還是撞上了。


    她現在每天都在做設計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夏家的事情,隻是偶爾在午休的時候,茶水間裏的下屬八卦的話會溜進她的耳朵裏。


    他們聽聞,夏老整日待在家裏不見客,反倒是夏夫人流連於上流階層,想為夏家求個突破,由此可見,即便有傅以筠做靠山,也沒有人賣給夏家人麵子。


    女人炫目修長的美腿下的高跟鞋輕輕一轉,夏安筱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夏夫人,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的是外人啊?”


    夏夫人臉色一僵,抬腳上前想爭辯,站在她身後的夏意兒拉住了她,輕聲道:“媽,聚會要遲了。”


    現在對於她們來說,聚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和傅以筠訂婚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現在就是去發請帖,順便給夏家找找突破口。


    坐在車裏,夏意兒默不作聲地低頭看著躺在手裏的手機。


    那日傅家請夏家吃飯,算是見過家長,雖然傅家太奶奶並沒有來。


    日子是傅以筠定下的,夏老完全沒有意見,就在下周五,雖然是有些倉促,但是隻是訂婚而已,所以夏夫人也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隻是夏意兒覺得,這一切都太快了,傅以筠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訂婚的流程都是她在弄,傅以筠隻是說她開心就好,平常她偶爾打個電話過去,問宴客的名單,他也隻是淡淡地說一句,“圈子裏的人,誰都不要漏了。”


    他指得圈子,自然是上層社會的人,可是話落在她的耳朵裏,偏偏覺得他說得潛台詞是,不要漏了夏安筱。


    傅以筠以往還會給她偶爾打個電話,這幾日開始,他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有時候她跑去找他說訂婚宴的事情,他都是一副漠不關心地模樣,淡漠地跟她說,他很忙,這種事情她做主就好。


    夏意兒覺得有些可笑,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卻都是她做努力,她越是拚命地朝著他的方向奔跑,就越是發現兩人的距離越來越大。


    夏安筱走進夏家的時候,客廳的燈隻亮著一盞,她微微蹙起眉頭,夜晚的風帶著些許的涼意從她背後吹了過來。


    ?


    她望著略顯寂寥的夏家,突然想起前幾日她剛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就有記者上前逮住了她,問她有沒有考慮把手頭上的項目讓給夏家?


    要幫夏家嗎?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隨即很快地否認了。


    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錦瑞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有為她考慮過一次嗎?


    想起先前她為了錦瑞,頭一次拋下傲嬌和自尊,換來的也不過是嘲諷。


    所以,她憑什麽要幫夏家


    她笑了笑,“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對他們的幫助了。”


    她走上二樓的時候,站在樓梯口愣愣地盯著亮著燈光的書房許久,偶爾有夏老打電話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夏安筱甩了甩頭,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手鎖了門。


    她把懷裏的文件全數扔在了床上了,如釋重負地歎氣著往床上一趟。


    被她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輕快地響起了鈴聲,她轉頭睜眼,看著亮起屏幕,眨了眨眼睛,沒有去理會。


    她閉上眼睛小躺了一會,直到鈴聲戛然而止,她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拿了件睡衣往浴室走,心裏盤算著一會要做得事情。


    快速而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後,她隨意將沒有吹幹的頭發盤起,才從浴室走出來,就聽見手機鈴聲穿傳了過來,她瞥了一眼床頭櫃,沒有理會,踢掉拖鞋爬上了床。


    女人半依在床上,隨手翻開文件夾看著資料,時不時地又拿筆和尺子畫著量著。


    投資商並沒有提出要求,每一次她交上去的設計圖和方案,對方都是點點頭,笑著說這樣就可以了。


    但越是這樣,夏安筱就越是覺得還不夠好。


    她就這個問題找過學長霍修明聊過,學長隻是說,“可能對方一個意見都沒有,反而讓你對自己的作品沒有信心了。”


    但是他也很疑惑,怎麽會有投資商這麽好說話,他還開玩笑說讓夏安筱把這位主介紹過來給他。


    床頭櫃上的手機已經被她調成了靜音,在一旁時不時地亮起薄薄的屏幕。


    夏安筱突然停下筆,在滿是攤開著文件的床上一頓翻找,發現少了一份文件,這才停下了手邊的事情,伸手去拿手機。


    暗著的屏幕適時地亮了起來,女人素淨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按下了通話鍵,涼涼的嘲諷在挽起的唇畔散開,“我竟然從不知道,傅先生執著起來,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淡漠冷峻的男人坐在酒吧裏,電話裏頭傳過去嘈雜的聲音伴著刺耳的音樂讓夏安筱忍不住蹙眉,握著手機的手拿得裏耳朵遠了一些。


    “夏安筱,你過來。”


    “沒空。”夏安筱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後,掛了電話,翻著通訊人目錄才剛找到賈小青的電話,傅以筠就又打了一通電話進來。


    女人凝目注視著屏幕良久,才又接通了電話,“傅以筠,你想幹嘛?”


    她向來沒什麽耐心,這個男人等同於耍賴的途徑徹底惹惱了她。


    電話那頭的男人卻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她的生氣,語調如常淡漠著,卻透露出鮮有的固執,“你出來,我想見你。”


    “傅先生,我以為那天我說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夏安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對著電話罵他神經病。


    “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傅以筠重複來重複去的,隻有這麽一句話,他要見她。


    夏安筱抬眸看了一眼已經黯淡下去很久的夜色,涼涼地回了他,“傅先生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不是夏意兒。”


    “我知道。”男人沙啞的聲線低低地笑了起來,點滴著幾分涼薄,“夏安筱,我知道是你。”


    女人挑了挑眉,依靠在豎起的枕頭上,隨手拿起文件翻閱著。


    傅以筠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輕微的翻資料聲音,嘩嘩的,落在他的耳裏,神態中頓時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沉,幾個想貼身過來的女人看見了他的臉色,隨即快速轉移了目標。


    “夏安筱。”這是傅以筠第一次連著喊了她三次名字,“如果你對我,有對連慕言一半好,我們會至於走到這個地步嗎?”


    夏安筱聽了他的話,怔住了,久久沒有回話。


    他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把她的怒火全部澆熄,冷靜下來的她這才聽出男人淡漠的嗓音裏沉浮著顯而易見的醉意。


    “傅以筠,你喝醉了。”


    男人低低的笑著,“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夏安筱,如果你不是那麽傲嬌,蠻橫,我怎麽可能會跟夏意兒在一起?”


    他向來喜歡那種乖巧聽話的淑女,而夏安筱一直都是一個脫韁難以馴服的野馬,他不喜歡,也看不上她。


    可是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心裏有了她,這個女人隨便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影響他很久。


    他想不起來了,或許很早,或許隻是最近。


    “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夏安筱,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解除跟夏意兒的婚約。”


    女人聽到這裏,才明白了傅以筠為什麽會突然就答應了結婚,因為他想看看,她會不會也以前一樣,纏著他,求著他。


    “傅以筠,回不去了。”夏安筱心裏有些莫名的悵然,她之前給了他那麽多的機會,整整十六年的時間他都沒有珍惜,現在她放棄了,他卻追過來說,他們之間,是有可能的。


    那麽,她這些年被普城貼上傅以筠瞧不上女人的標簽,豈不是很諷刺?


    “你為什麽不試試?就因為那個連慕言?”


    傅以筠是在賭,賭夏安筱的感情不可能說不喜歡了就不喜歡了,她又多執著,他一直看在眼裏,他都知道。


    “你現在跟我扯這個問題,挺沒意思的。”夏安筱壓下心裏的煩躁,隨手掛了電話。


    她並不想提起連慕言,和任何一個人提起他。


    他就像是藏在她底最深的一個不可觸碰的秘密。


    才掛了電話,屏幕又亮了起來,夏安筱這下覺得傅以筠可能被酒精侵襲了大腦神經,看都不看屏幕,就接了電話,衝著電話大聲喊道:“你有病是不是?”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被她吼住了,良久都沒有說話,夏安筱性子有些急,又喊了聲,“說話!”


    男人低醇的嗓音輕輕地響起,帶著幾分笑意,“我以為我打錯電話了。”


    熟悉的溫潤的聲線讓夏安筱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以為,這個男人永遠不會再主動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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