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齊悠悠在青春歲月裏也曾被不少人追求過, 畢竟她容貌好、家世好,雖然熱愛做夢又嬌氣挑剔,可仍然吸引眾多名門公子拜倒在她的精致小裙擺下。


    這其中當然不乏能令齊悠悠動心的對象, 也動過想要戀愛的念頭, 畢竟她一直是個懷揣少女心的夢幻gril。可幾次邀約後, 她發現自己根本難以陷入想象中的熱戀, 甚至不自覺把他們和自己鍾愛的小說男主比較,然後就會嫌棄他們太過索然無味。


    可鍾岩卻不一樣, 她不舍得用任何虛擬角色去和他比較, 在麵對他時,她能清晰地發現那些角色完美的近乎遙遠,遠不及眼前的男人粗糙真實。


    因為他就是獨一無二的鍾岩, 有時好的讓她鼻酸,有時壞的令她心慌,她以前曾迷戀穿白襯衣品味過人的雅痞男, 可在某天見到鍾岩隨意套著件t恤抽煙的模樣後,就再也沒法糾正回關於性感的定義。


    而她性格裏所有矯情又不切實際的部分,以前那些人不在乎, 是懷著某種對小動物般的寵溺,把它們當作無傷大雅的壞毛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縱容。可鍾岩把這些視作她身上的一部分, 就像每一隻蝴蝶翅膀上的專屬斑紋, 也許不那麽討喜, 卻令她閃亮獨特。所以他從不曾勉強包容, 隻是平淡去接受。


    所以她才會害怕,因為不想失去這樣的鍾岩。如果放任自己走進他的世界,那裏藏有一座她無法逾越的高山,可她是這麽自戀又嬌氣,遲早會因為無法忍受而陷入僵局。於是她小心地恪守著那條底線,為自己罩上厚厚的防禦罩。


    可就在剛才那刻,他的唇壓上來的某個瞬間,那個她自以為堅硬的防護罩,突然變成最脆弱的肥皂泡,“砰”的一聲化作水氣在眼前炸開。


    他舔她的那一下癢到心扉,可一點兒也不討厭,甚至喚醒某些隱秘的期盼,讓她幾乎難以動彈,寧願任他予取予求……


    可鍾岩卻克製地隻親了那一下,然後呼吸退後一些,聲音裏藏著笑意問:“你幹嘛閉眼睛?”


    齊悠悠想象他說這話的模樣,覺得一睜眼就會把自己投入更深的漩渦,垂下頭擠出聲音:“書裏說,被親的時候要閉上眼睛。”


    他的笑容更深,再靠近些說:“你這樣,就是邀請我繼續吻你了?”


    小公主立即把眼睛瞪得渾圓,仿佛受到驚嚇的貓頭鷹,豎起根本不存在的頸毛,警惕地盯著可能靠近的入侵者。


    鍾岩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原本高挑起的眼角垂下來,然後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居然又拿起那塊蘋果塔認真地吃起來。


    齊悠悠怔怔坐在旁邊,雙手死死攪在一處,再用力就能擰出水來,可憋了半天還是隻敢問出一句:“你不是嫌酸嗎?”


    鍾岩朝她瞥了眼,似乎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角說:“剛才加了糖,很甜。”


    齊悠悠因這小動作流露出的性感想要原地爆炸,可又不滿他語氣裏的輕佻,終於帶著怨念大聲質問:“你剛才為什麽親我!”


    鍾岩把盤子放下,抽出張紙抹了抹嘴,語氣依舊輕鬆:“你說是為什麽!”


    齊悠悠又快被他逼哭了,指甲掐著掌心,努力忍住淚花說:“我怎麽會知道!”


    “因為我喜歡你。”


    鍾岩轉過頭,用靜如深海的黑眸盯著她說出這句話,卻成功在齊悠悠四周掀起颶風,讓她連呼吸都快要停滯。


    她不自覺攥住衣領,試圖緩解自心尖傳來的顫動,可那人略帶沙啞的嗓音還未停止,不依不饒地在不堪重負的心髒上繼續施壓:“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吃酸的,隻是因為喜歡你,所以不想讓你失望。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對你好,想親你,甚至……還想做很多別的事。”他笑得眼角眉梢全是溫柔,把小公主因緊張而發白的手指從衣領上拿下,再輕輕合在自己的掌心說:“不過你不用怕,也不用慌著回答我,我不想你因為任何壓力而接受我,我想要的,是一個真心喜歡我的女朋友。”


    真心喜歡他的……女!朋!友!


    直到齊悠悠稀裏糊塗回到家,這些字眼還加大加粗的在腦子裏反福播放彈幕。


    她在木然和困惑中洗完了澡,抱著膝蓋坐在自己的粉色公主床上,低頭用牙齒輕咬著袖子上的貓爪,再從頭倒帶今天聽到的所有話,然後才終於從迷夢中驚醒:鍾岩對她表白了!鍾岩對她表白了!!


    她捂住臉仰麵倒下去,指尖輕易摸出嘴角誇張的上翹弧度,微顫的小肩膀在真絲床單上滾來滾去,一顆心仿佛坐上天地間懸掛的花藤秋千,輕輕一蕩,就能飄上雲端。


    放任自己暗爽了好一陣子,齊悠悠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又冒出一大堆憂慮:他撩妹的手段這麽高超,是不是對很多人這麽表白過?還有那個他心裏的白月光怎麽辦呢?


    於是小公主懷著悲喜交加的情緒,整個夜晚都在忐忑的煎熬中度過:到底該怎麽辦啊!如果太快答應他,會不會讓他覺得不稀罕了。可她真的好想答應,但是萬一結果不美好,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


    直到窗外的天空被染上乳白色,小公主疲憊地躺在被蹭出無數褶皺的床單上,憤憤地用被子蓋住頭想:為什麽要讓她這樣的純情少女麵對這樣的難題啊,救命!


    接到莫銘羽的電話時,齊悠悠正掛著遮瑕都蓋不住的巨大黑眼圈,邁著行屍般的步伐走向烤箱,當她得知自己被通知參加下一場錄製時,驚訝卻又覺得鬆了口氣:幸好自己沒因為網上的風波就被除名。


    她忙不迭地道完謝準備掛斷,電話那端好聽的男聲似乎猶豫了下,然後交代了句:“你快到台裏的時候,記得先給我打個電話,我領你進去。”


    當齊悠悠來到c台演播廳門口,才明白莫銘羽特地那樣交代的意思。因為視頻事件而憤怒的民眾們打聽到她的錄製時間,這時正氣勢洶洶圍在大門口,人人臉上流露出的凶狠,讓她恐懼地回想起曾經在她家門口發生的可怕場景。


    她努力控製住發白的臉色,摸出電話打通了莫銘羽的號碼,然後根據他的指示躲在門口的隱蔽處,很快就見到一個戴著黑超眼鏡的健壯保鏢,護著她從後門走進莫銘羽的專屬化妝間。


    莫銘羽穿著幹淨的白襯衣,長腿隨意交疊著,正凝神看著待會兒要用到的台本,即使多了化妝鏡前的燈光映照,氣質也清冷的如同一幅寥寥勾勒的水墨畫。


    齊悠悠欣賞了下男神的坐姿,走過來一臉誠懇地對他點頭說了句謝謝。


    莫銘羽取下鼻梁上的眼鏡,輕揉了下眉心,然後轉頭對她笑著打趣:“隻說聲謝謝就算了嘛?”


    他的眼型略微上挑,是很淺淡的桃花眼,藏在鏡片背後時並不明顯,這時去掉層掩飾,倒多了些勾人的味道。


    齊悠悠摒住呼吸,等待臉紅心跳之類的情緒上湧,誰知卻意外的平靜,她決定不去追究這微妙情緒背後的真相,歪頭想了想說:“等以後有時間,我請您吃飯吧。”


    這時化妝室的喇叭裏,傳來了錄製即將開始的廣播聲,莫銘羽重又戴上那副眼鏡,站起身,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說:“待會兒要加油,你的師父也會在,別讓我們失望。”


    他挺拔的背影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輕勾起嘴角說:“那頓飯,我記下來了。”


    齊悠悠揣摩著他話裏的意思,然後捧著臉想了半天,終於得出個結論,自己在經曆了前半生最大劫難後,好像詭異地迎來了最旺盛的花期。


    正主已經離開,再繼續留在他的私人化妝室,實在顯得有些曖昧,於是齊悠悠觀察了下門外沒有蹲點的憤怒群眾之後,再度回到了供《西點榮耀》選手休息的等候室。剛坐下掏出鑲著薔薇花的小鏡子,準備補一補妝容時,旁邊又坐下一個人,衝她小聲問:“你就是齊悠悠吧,我在網上看過你。”


    齊悠悠心裏咯噔一聲,轉頭卻看見一張無害的圓臉,是微博上挺有名氣的甜品直播博主鄭琪,她今年也不過25歲,因為做甜品時可愛的日係講解風格和一隻萌貓而收獲近百萬粉絲關注。


    這時見齊悠悠嚇得臉色都變了,鄭琪連忙擺手說:“你別誤會,我不會diss你的,那天我看到你的表現了,根本就是那個視頻在亂剪輯,你太無辜了。”


    齊悠悠終於鬆了口氣,並因為陌生人的仗義直言感到暖心。


    兩人年紀相仿,性格也很相似,轉眼就聊的十分投契,鄭琪邊替她挑選補妝的口紅色號邊問:“你知不知道,那個視頻是怎麽流到網上的?”


    齊悠悠的手指僵住,突然想起那晚在她離開之前,鍾岩對她交代的事:“我分析了那個視頻,明顯是用手機拍攝的,角度也不專業,不太像是節目組流出的,但是這麽快被頂成熱搜,估計有節目組借勢炒作的成分。”


    “我懷疑是不是你擋了誰的路,她認出了你的身份,所以故意拍下那段視頻利用營銷號發到網上,目的是想逼你退賽。所以你再錄製時要小心身邊的人,尤其是同期的選手。”


    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原來是那個直播網紅丁墨璿穿著短t熱褲走進來,足足8寸的大紅高跟鞋將地板踩的咚咚作響,從齊悠悠身邊經過時,故意彎下露出的細腰,挑起紅唇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揶揄:“大小姐今天穿得是什麽名牌啊?”


    齊悠悠輕微地皺眉,然後突然想起來,那天節目組原本準備好的噱頭是方月華把丁墨璿逼的在台上難堪地哭出來,結果就這麽莫名其妙讓自己被diss的熱點給取代了。


    那麽有沒有可能,自己其實是被做了擋搶的替罪羊呢。


    這時,導播再度來招呼所有選手進入直播室準備錄製。《西點榮耀》這一期節目的賽製,是由導師選擇想要一對一組隊的選手。為了防止提前內定的黑幕,所有選手都被關在單獨的錄製間裏,不能對外發出任何聲音或暗示,隻憑指定的材料完成西點題目。


    今天錄製的一共有8位選手,每人做出的甜點端出後由導師品嚐後打分,隻有前6位能夠晉級,再按照得分高低由導師優先選擇。


    四麵隻留有攝影機的封閉房間內,齊悠悠打開自己手上的信封,發現她抽到的題目是做勃朗峰栗子蛋糕。這是一道經典的法式甜品,因成品形似勃朗山而得名。需在酥皮上擠出一層奶油,再以栗子奶油遮蓋,最後撒上糖霜做出飛雪堆滿山頂的質感,無論是名字還是造型都頗具浪漫氣質。


    這道甜品最關鍵的就是栗子奶油的調製,栗子清香和微苦的口感,能綜合奶油霜的甜膩,可當齊悠悠打開盛放配料的塑料盒,突然感到手指一涼,因為那裏麵根本沒有栗子。


    她難以置信地把所有配料全倒出,這次終於確認,節目組漏放了栗子!


    這間錄製室是絕對封閉的,每位選手隻有一個小時時間,沒有可以通話的設備,而按照規定,除非她主動退賽,不然在過程中是不能私自走出去的,也不能隨意喊停。


    於是所有人都通過直播鏡頭,看見小公主攥著袖口上的蕾絲,滿臉愁容地在直播室裏走來走去,然後撫著額在椅子上坐下,目光不知掃到什麽,突然倏地坐直,終於開始認真處理最底層的酥皮。


    與此同時,“舟”原本各自忙碌的後廚裏,圍著ipad的人群也終於集體鬆了口氣,卻還是被未知的緊張感勾住咽喉:小公主到底為什麽而困擾?她能夠晉級嗎?周生能憑借這份栗子蛋糕的口感而成功選到她嗎?


    當八位選手的甜品全製作好,被放進盤子貼上8個編號送到6位導師麵前,周東遊為了上節目特地配了副黑框眼鏡,高定款襯衣和西服,還在領口係上個領結,顯出香港中男特有的挑剔感。


    導師間也是有競爭的,他們不同餐廳裏都被尊稱一聲大師,可到了節目裏就得賣力廝殺,誰也不願在直播鏡頭麵前輸給其他人。


    所以周東遊早早給自己艸好高嶺之花的人設,除了必要的發言和訪談,一直繃著張諱莫如深的冷臉,令人覺得神秘又……欠揍。


    現在他正保持這種欠揍的大師範兒,連嚐了幾樣甜品,卻始終吊著眉梢未發一言。當嚐到那塊栗子蛋糕時,他咀嚼的時間稍多了些,然後對主持人招手說出了今晚第一句話:“再給我拿一塊。”


    然後他在導師打分環節給那塊栗子蛋糕最高分,並且毫不猶豫將做這塊蛋糕的選手搶到麾下。於是齊悠悠順利通過最後的公布環節,拿到前六的晉級名額。


    接下來就到了選手反選環節,所有人都在這刻被激發出拍馬屁及戲劇潛質,各個手捂著胸口,眼含熱淚,仿佛眼前等待挑選的不是導師,而是正在水裏掙紮的愛人和親媽。


    當所有人都表演完畢後,齊悠悠如願以償和周東遊組成戰隊,正準備跟著其他選手下台時,一位某五星級酒店的西點師突然發聲:“我能問5號選手一句話嗎?”


    齊悠悠怔怔停住步子,眨著無辜的大眼望向那人。


    這目光讓那西點師突然有了正欺負小女孩的錯覺,低頭笑了笑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個栗子蛋糕,好像和我以前吃過的有些細微差別,是不是用的栗子品種不同?”


    “那個啊,是因為裏麵根本沒有栗子。”齊悠悠掛起個嬌俏的笑容,十分坦蕩地回答。


    這下不僅那位問話的導師,連主持人都被驚呆,一時沒想明白這算不算直播事故,全場隻有齊悠悠保持著始終如一的鎮定,用輕鬆的語調解釋:“因為我打開配料盒的時候,發現節目組好像放漏了栗子,但是走出直播室求救又不合規矩,這時我突然想到,也許用其他的配料,也可以做出栗子的口感。所以我加了可可粉、抹茶粉、香草粉,還有一些水果碾成的顆粒,最後調出最像栗子奶油的味道。”


    她說完這段話,全場有一刻沉默,然後高嶺之花周東遊大師輕輕拍了下手掌說:“沒想到你用這麽有限的時間和材料,能做出完成度這麽高的栗子蛋糕,如果我早知道這樣,就該給你更高分才對。”


    其他人雖然和周東遊不對付,但也沒法挑出這段話的毛病,也敷衍著誇獎了幾句,而圍坐在台下的觀眾們,紛紛為這峰回路轉的劇情而激動,毫不吝嗇地對台上的逆轉女孩獻出熱烈掌聲。


    當齊悠悠一臉興奮地坐上周東遊的車,根本等不及開口問:“怎麽樣,師父,我表現的還不錯吧?”


    周東遊扶著方向盤,克製地點頭:“還行,沒給我丟人。”


    “那您是嚐出來那塊栗子蛋糕是我做的嗎?”


    周東遊終於淡淡笑出:“當然,也虧你運氣好,栗子蛋糕不需要用太多朗姆酒,你就故意把朗姆酒去掉,用來提示我這是你做的。”


    齊悠悠一臉得意地把頭靠上座椅,覺得自己的表現真是太過完美。然後突然想到件事,喜悅頓時被衝淡,整個人都陷入無精打采的情緒裏。


    周東遊許久聽不見旁邊的聲音,偏頭看了眼,發現小公主耷著腦袋,一臉失落地把手機上的吊墜撥來弄去,於是撇了撇嘴說:“他和我說了今天很忙,沒時間來看你錄節目,不過他會趕到\''舟\''等你,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回去。”


    齊悠悠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故意裝作不懂問:“哦,你是說的鍾岩嗎?我也沒問他啊。”


    周東遊輕哼一聲說:“別裝了,嘴角都翹起來了。”然後自顧自嘀咕了句:“這一個二個的都挺愛裝,還真是夠配的。”


    於是齊悠悠懷揣著被識破的懊惱感被師父載回了餐廳,一進後廚,沒找到那個讓她惦記許久的人,倒是被一群同事圍著恭喜了半天。然後周媛對她一擠眼,指向放在角落的一個大盒子說:“老板出去接電話了,這是他送你的禮物。”


    齊悠悠捧著胸口走到那個盒子麵前,然後在周圍此起彼伏地驚歎聲中,拿出一件淺紫色,繡著精致蕾絲和碎鑽的廚師服。


    “嗎啊,這衣服也太好看了吧,老板真的是直男嗎!”周媛激動地攥著齊悠悠的胳膊,終於把她從眩暈的狀態中喚醒。


    她把衣服捧在胸口,用下巴輕蹭著衣領旁的蕾絲,仿佛想借由這觸感讓自己從夢幻感中抽離,這時身後傳來個低沉的男聲:“喜歡嗎?”


    齊悠悠轉身時,驚訝地發現原本圍在身邊的八卦群眾瞬間歸位,邊裝作認真工作邊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然後她看見英俊而硬朗的男人朝她越走越近,最後在她麵前停住,微微低頭問:“喜歡嗎?我特地找人給你定製的。”


    齊悠悠慌張蹲下把廚師服塞回盒子,然後紅著臉轉身,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說:“你怎麽知道我一定能晉級?”


    鍾岩又上前一步,緊貼著她的肩膀站住說:“你這麽棒,當然能晉級。”


    齊悠悠垂著頭笑出來,耳朵捕捉到不遠處的竊竊私語,羞恥地把臉埋得更深,帶著抱怨小聲說:“那你幹嘛要弄的這麽高調,他們肯定以為你在追我呢!”


    鍾岩輕笑了聲,然後歪頭撥開擋在她麵前的劉海,盯著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眸說:“我就是在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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