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的靠在我身上,抱著我重重的呼氣,他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強迫你的。”


    他的聲音那麽的輕,柔得好像最溫情的情話。


    “別害怕。”他摩挲著我的臉,另一隻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肢,在我耳邊呼氣。“如果他欺負你,我會幫你,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我都有空陪你,好不好?”


    “好。”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歎了一口氣。“謝謝你!”


    “別客氣。”他愛憐的摸了摸我的臉,一本正經的幫我整理衣服。


    我躺著,他坐著,我的視線剛好仰視他。我不會承認,剛剛他抬頭的瞬間,那樣的笑容,與我所見到的屬於他的每一個笑容,苦笑、冷笑、獰笑、嘲笑......都不同,是那麽的純淨、自然。


    他有喉結,也會硬起來,會撩我,當然也會最後關頭及時刹車尊重我,那麽,他對我有幾分真心,他是一時興起還是怎樣?


    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我與梁錦凡在撕開臉皮之前也曾美好過,那麽現在,我還能心無芥蒂的相信別的男人,把自己的心交給他嗎?


    我不知道是路燈太迷離了,還是夜風正好,我的心,忽然的亂了半拍。


    他沒說話,歎了一聲將我拉起來,我們回到車上。沒有回家,他帶我去找了個酒店,開的那種標間,一人一張床,這一晚我們恪守禮儀。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相信他真的不會對我做什麽,我想,這或許就是要命的直覺,或者女人天生的感性吧!所以在他提出隻要一個房的時候,我沒有拒絕。


    不過,讓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真的沒碰我。我們住在一個房間,竟然規矩得就跟兩個漢子一樣。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我忽然想起,好久以前我跟梁錦凡回他老家扯證的時候,我們住麵對麵的房間,那時候,他也溫柔紳士,沒碰我。


    他也曾對我好過,可是現在,怎麽什麽都變了呢?


    他對我,真的隻想找個給他治病的冤大頭麽?


    我不知道。


    這一晚上翻來翻去,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醒來之後第一反應便是查看自己,看到自己完好的裹在被子裏才放心。


    房間裏窗簾子半垂,有些暗,悄無聲息,我朝另一張床看過去,傅瑾陌還在睡覺,枕頭半掩了清冷的麵龐,有著清醒時難得一見的柔軟。


    第一次跟不是丈夫的陌生男人同處一室,就算我們現在挺曖昧,可我還是尷尬的。我想退出房去,我火速的跳起來去洗簌,想要在他起床之前收拾好自己。


    然而等我奮力扣內衣帶卻因為太激動總是扣不上去的時候,不知哪來的一隻手幫我扣好了,我也跟著淚奔了。


    我不敢回頭,我痛恨自己嫌麻煩趕時間沒有抱著衣服去洗手間換。


    我縮著脖子要走,傅瑾陌卻一把將我扯回來,他睜著明亮的眼睛看我,眼神忽閃忽閃,睡眼惺忪的他有這一絲跟平時的不羈不相襯的可愛。


    “嗨,早上好。”有些尷尬,我擺了擺手,苦笑著解釋道:“我趕著上班,我先走了。”


    “我也上班。”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要起床來。“等我,順便我送你,我今天要去你們公司一趟。”


    他竟然光著上身睡的,男人結實的胸肌,緊致的身材,寬肩乍臀,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味道,我聽得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


    我又驚又羞,暗暗吞了口口水,急忙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我連跟他一起出門都不敢,更不可能讓他送我去公司。現在離婚未定,一個陌生男人送我去公司,這不是等著讓人說閑話嗎?


    “你不聽話試試看。”他嘿嘿賊笑,一股大力襲來,天旋地轉間整個人被放倒在床上,他撐著胳膊懸在半空看我。他不容置喙的強迫捉著我的手,稍稍嚴肅的臉上帶著點欲色。“我這個人很沒節操,不聽話的女人我自有收服她的方法,我向來都是做到服,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我...


    “別鬧,我昨晚沒睡好,現在心情很不好。”傅瑾陌忽而輕咬我的耳垂,將我淩亂的劉海撥到一邊,他拉了一綹穿梭在指縫間,低低地歎息。“陸舒,你讓我睡不著,你說該怎麽辦……”


    我...


    “不逗你了。”傅瑾陌眯眼笑了笑,正要放開我,卻在這個時候正好敲門聲響了。


    他鬆開我去開門,我看到門外站著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手裏拿著一個袋子。


    袋子裏是一男一女兩套衣服,我不知道送衣服的那個女人是怎麽看我的,我隻知道以這樣的姿態碰到陌生人,我整個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傅瑾陌倒是什麽都不在乎,他當著我的麵換衣服,慢斯條理的,他在外的部分每一處看起來無一不俊美無鑄,而我根本沒心思看。


    幹淨修長手細心地理好衣裳後,他慢悠悠的丟下一句“自己把衣服換好,我在樓下等你”,然後便走了。


    他把我帶到距離公司大約一百米的路口就把我放了下來,我鬆了一口氣,自己買了份早餐便去公司。


    我早餐還沒吃完,經理卻喊我們開會,到了會議室,我知道了今天的會議主題。


    南安地產最新的一個旅遊小鎮項目拍一個宣傳片要在項目發布會上用,因為南安地產是海市最大的地產公司,據說是北京那邊的外地老板在這邊投資的,對於這樣的大公司大客戶,我們公司一向都是可勁兒巴結的。


    經理要求我們策劃部每個人交上一份宣傳片腳本文案,最後從中選取最優質的一份交上去。


    走出會議室的門,我有些垂頭喪氣的,最近這段時間家裏真的事太多,我都不知道我有沒有心思寫文案做工作。


    一上午忐忑不安,我好怕傅瑾陌真的來我公司,我怕自己會繃不住會尷尬。不過,直到快下班我都沒看到他,我以為他是哄我的,便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等我拿了錢包準備跟同事一起下去吃飯的時候,我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一行人迎麵而來。


    為首的那個人,正是傅瑾陌。


    他白襯衫黑褲,皮鞋發亮,顯得十分的高挑修長。他所到之處,帶起一片驚歎。


    擦肩而過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仿佛看了我一眼。


    他們一行人去了最裏麵的辦公室,而我們一群人下樓去吃飯,我還沒從見到傅瑾陌的驚訝中清醒過來,卻又聽到同事們嘰嘰喳喳的說,南安的傅顧問真帥。


    南安,是葉嘉言所在的公司,也是傅瑾陌所在的公司。這有什麽關係,他們跟我們公司有什麽關係?


    我還在詫異的時候,卻又聽到同事說,老張本來就沒心做事業了,等等公司被收購之後安心做個股東,或許還能進一步發展。


    納尼?我非常驚訝!而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無奈的發現,前段時間頻繁的請假,我已經很久不關注公司的事了,連公司要被合並都不清楚。


    老張身體不好,前段時間更是住了一次院,打拚事業多年他最近也是力不從心。隻是,他早就說要賣掉股份不做了的,卻沒想他說了這麽久,竟然是這麽個時候真的要賣了。


    老張要把股份賣給南安,自己安心的拿點分紅,那麽傅瑾陌之所以過來,大概是過來談收購事宜了。


    我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哎,不管是誰,工作要做,策劃案還得寫,生活還得繼續過啊!


    一下午的埋頭苦幹,晚上下班的時候,文案部分終於有點一點點眉目。我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正要隨著人潮下樓,手機卻在這會滴了一下。


    我拿起來一看,是傅瑾陌的短信,他說他在停車場等我。


    我笑著跟同事說我還有事不跟他們一起走了,同事笑我,說肯定是我老公來接我了,真幸福。我勉強笑笑,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同事我老公生病住院逼得我賣房這件事,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來接我的根本不是我老公。


    晚上我跟傅瑾陌一起吃了頓飯,他把我送回家,兩天沒睡好了我又是一頓好眠,關了手機連婆婆的電話都不想接。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來,當我推開臥室門,卻被客廳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夜之間,我們家客廳變了樣。原本放茶幾的地方茶幾被挪開了,現在放了一個小小的病床在那裏。對的,就是病床,跟醫院裏的那種病床一模一樣。


    病床下麵放了一隻大箱子,定睛一看,正是葡萄糖等一些藥,還有一些吊針。


    婆婆正在病床前整理床鋪,而梁錦凡攤在沙發上,看到我出來,他們母子倆全都看了我一眼,愁容滿麵。


    我連忙問他們怎麽了,梁錦凡沒吭聲,婆婆卻搶先一步機關槍似的說:“還能為什麽,沒錢了住不起醫院,隻好回家來養著咯。等吧,什麽籌夠錢了什麽時候治病,籌不夠錢,就死了算了!”


    這是就算死也要死在我家客廳的意思嗎?這樣的婆婆太可怕,我忍不住寒毛都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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