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幹頭發,進浴室一看,卻發現衛礪躺在浴缸裏睡著了,我心裏突然有些悶,一絲若有若無的悵然緩緩蔓延開來。


    我連忙甩甩腦袋,想將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甩開,不料,一甩,頭猛的一疼,腦仁子撞到骨頭,分分鍾要散架的節奏。


    “幹什麽呢?自/虐也不是這麽個虐法的。”衛礪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咧嘴一笑:“你醒啦?累壞了吧?”


    衛礪伸出一隻手臂,手心向上攤開。我將右手放在衛礪手中,他握了一下,突然用力一拉,我嚇了一跳,被他拉得身子一傾,差點栽進浴缸。


    “幹嘛啊!”我不滿地嘟噥,“消失三天三夜,回來就搞惡作劇,很好玩啊!”


    衛礪低低地笑了,目光中似乎含了一絲絲期待:“諾諾是怪我走的時間太長了?”


    我板著臉沒吱聲,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其實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衛礪的問題而已,雖然相處的時間已經小半年了,可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怎麽樣才能完美地回答他的問題。


    衛礪突然從水中站起,帶起“嘩啦”一大片水聲,他張開雙臂將我抱了個滿懷,渾身濕淋淋的,頓時將我身上也弄上水了。


    我鬱悶地皺眉,沒好氣地說:“看你!我才剛洗完澡,你又給我弄得一身水!”


    衛礪哈哈大笑,大手在我背後一撈一扯,浴巾就被抽出來了,他大笑著咬住我的耳垂,壓低聲音蠱惑我:“你每天都弄我一身水,我說什麽了?”


    “我哪有!”我下意識反駁,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頓時羞憤欲死,狠狠地推他,惱怒地罵道,“就會胡說八道!不理你了!”


    “諾諾玩起嬌嗔來,可比宮鬥劇裏的娘娘厲害多了!”衛礪哈哈大笑。


    前幾天我在看當下熱播的一部宮廷劇,衛礪也跟著看了幾集,對於那些女人間的鬥爭,他興致寥寥,裏頭的娘娘撒嬌,他倒是點評過一番。


    我記得衛礪當時是這樣說的:“女人嘛!隻會嗲聲嗲氣,捏著一把娃娃腔,那叫什麽撒嬌?還不夠令人作嘔的!撒嬌,撒嬌,一是撒,二是嬌。撒什麽?當然是撒潑!隻嬌不潑,就像糖精一樣,甜到發苦,誰受得了?隻潑不嬌,那就是變/態辣,隻有重口味的人才喜歡。”


    所以衛礪的結論是,女人撒嬌,要既有潑又有嬌,甜辣結合,才能讓人愛不釋手。


    衛礪當時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諾諾,你要好好揣摩揣摩,撒嬌是女人的必修課,電視裏不是說了嘛,撒嬌女人最好命。撒嬌撒的好,男人離不了。”


    看吧!衛礪就是這麽變態,看個電視,都能看出一番長篇大論來!


    神思一恍,胸口突然遭受重擊,衛礪重重地咬了一口,惡狠狠地質問:“好你個程諾!居然給我走神!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


    衛礪大概是真累壞了,睡一覺根本不足以讓他緩過勁來,他折騰了我一次就停住了。


    出了衛生間,我將自己重重地扔進床上,擺了個大字型,癱成一灘爛泥,拉過被子蒙住身子。


    衛礪擦著頭發走來,眼睛往床上一瞟,笑得十分痞氣:“擺這麽主動的姿勢,是還沒夠嗎?”沒等我接話,他又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哀歎,“唉!我都已經那麽累了,你還不肯放過我,諾諾,你是真想要我虛脫而死是嗎?”


    我徹底無語,憤憤地冷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他。


    衛礪吹幹了頭發,鑽進被窩,很自然地將我撈進懷裏,笑問:“餓不餓?”


    “不餓。”我悶悶地回答。


    “一次就飽了,你胃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衛礪故作納悶,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問。


    我徹底無語,狠狠瞪衛礪一眼。


    “我還沒吃晚飯,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點?”衛礪笑意盎然,眉眼彎彎,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我板著臉不想搭理他,他推了我一把,我正要回答,又怕被他在言語間鑽了空子,弄得我十分難堪,於是坐起身來,問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吧。”


    “要吃麻辣牛肉麵。”衛礪點頭,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根本沒聽出來我在言語中損他。


    我咧著嘴笑得十分得意:“好,你等著。”


    我快速穿好衣服,下去煮了一大碗麵,放了很多花椒辣椒,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牛肉麵,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偷吃幾口了。


    “程小姐的廚藝可真好!”趙嬸讚歎,一臉欣慰,“衛先生真是有福了!”


    我端了麵上去,衛礪光著身子坐在沙發上吃,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讓我懷疑他是不是餓了足足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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