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翼後背的衣服被打的已經成了一條一條,黑色的西裝和血肉糾纏在一起,那一道道非常深的疤痕露出肉,夾雜著血。哪怕前麵的衣服,也已經被抽破了,露出淩翼原來包裹著的紗布。


    淩翼一聲不吭,他倔強的跪在原地咬著牙忍受那一陣陣火辣辣的痛感。


    “哥哥的求饒聲。”“媽媽的哭泣聲。”“爸的粗喘聲和揚鞭的聲音。”這些聲音響個不停,但是在淩翼腦袋裏這些聲音就想很多蒼蠅圍繞在他耳邊,嗡嗡響個不停,淩翼的身子搖搖欲墜。


    “夠了,別打了。”


    “雲,停吧,別打了。”淩雨終於忍不住她跑在淩翼麵前攔住了淩雲。淩雨淚流滿麵從淩雲手中抽下鞭子,撲在淩翼很前雙手顫抖想要抱他卻怕傷到他的傷口。


    “別怪你爸爸,他隻是太生氣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把小銘弄成了什麽樣子,他對你薄叔叔愧疚啊。”


    “你怎麽能就那樣一走了之,你哪怕和我們說一聲啊你,誰會阻攔你,誰會反對你,薄家淩家的這些孩子都有自己的本事想法,你想出去奮鬥誰會不同意啊。你有沒有替我們做父母的考慮。”淩雨嚎啕大哭責備的說。


    “媽媽,對不起。”淩翼愧疚的低著頭。


    淩雲氣的整張臉漲得通紅,手指顫抖的指著淩翼,“小雨,別和他說那些,他這種白眼狼能懂什麽。別說他的爹娘,小銘那麽小的孩子他都能說丟下就丟下,他的狠心誰都能看到。你懂不懂責任二字怎麽寫,你知道小銘在你走後成了什麽樣子,你知道你一個衝動的決定會給別人帶來什麽後果?淩翼,你,你就是活該。”


    “醫生來了,醫生來了。”淩清漪也被打的遍體鱗傷,衣衫襤褸,不過淩雲停下鞭子他就知道這事兒完了,顧不得自己立刻跑出去找醫生。


    三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看著地上那個年輕人倒吸一口氣,這也打的太慘了吧,簡直沒有人樣兒。這淩先生一直脾氣都很好的,對淩少爺也不怎麽說重話,怎麽今天發這麽大火。


    “快,醫生,給我弟弟看看傷勢。”淩清漪著急的說。


    眾人這才明白,哦,這是淩家以前離家出走的二公子。這次回來怕是老爺子氣著了才會如此暴怒。


    幾個醫生手忙腳亂的把淩翼抬到擔架上匆匆的上了救護車先離開,淩清漪也跟著去了。


    淩雨坐在椅子上長籲短歎,無奈的掩麵而泣。


    “你怎麽下手這麽狠呀你,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就不想他念叨他嗎!”淩雨哭著抱怨。


    “我也是氣的慌。”淩雲悶聲解釋,心裏也在暗暗後悔,這暴脾氣,又下手沒輕沒重了。


    淩雨站起來飛速撿起地上的鞭子飛向淩雲,“之前我們說好稍微打一下讓他長記性,誰知道你氣起來把我兒子打成那樣!我打你,王八蛋。”


    淩雲苦笑著拉住淩雨的鞭子,把不情不願的她強硬摟在懷裏,“哎呀,對不起嘛對不起,我錯了行不行,我們快去醫院看看小翼吧。”


    “回來跟你算賬!”淩雨狠狠道,扔下鞭子往出跑。


    薄家,薄淩把電話狠狠扣在桌子上,一臉陰沉。


    “怎麽了?”禾淑離問。


    “淩雲把淩翼打進醫院了。”薄銘沒好氣的說。本來在看電視的薄銘聽到這話手中的遙控器緊緊捏住,很想問問怎麽回事,卻開不了口。被打進醫院,雲叔叔怎麽這麽狠啊,一定傷的不輕。薄銘心悶悶的隱隱作痛。


    “本來這小子就欠收拾。要不是淩雲,我也會下手的,隻是沒想到淩雲這小子這麽氣,剛陳瀟說不止小翼,清漪也在醫院躺著呢。”


    “哎呦哎呦,這個淩雲,真是,有多大的火得這樣。快,都起來,我們去醫院看看。打什麽打呀,回來不就好了。小銘,你上樓叫你姐和你哥。”禾淑離站起來發話,薄淩沒異議直接回房間換衣服,薄銘壓抑著躁動不安的心也上了樓。


    “還沒醒?”淩雲冷著臉走進病房,淩雨擔憂的坐在淩翼床邊,看到淩雲那張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把那張臉收起來,嚇唬誰呢。一會醒來不許再繃著臉了,你看兩個孩子被你打的!”


    淩雲弱弱應了一句,隨意看了看淩翼傷勢,頓時皺起眉毛,“這是怎麽弄得?”


    “打之前清漪就說了他有傷,你愣是沒聽,現在好了,你看看這孩子,這麽深的傷口,肯定得被你打壞嘍。”淩雨抱怨著,手上的毛巾一遍一遍給淩翼擦臉,六年沒見,和以前長的不一樣了,比以前更沉穩了。看他身上這麽多沒有愈合的疤痕就知道他這幾年過得一定很苦。


    “現在知道心疼了。”薄淩推開門走進去責怪道。


    “老大,你來了。”淩雲羞愧的說。


    薄淩點點頭,走在淩翼跟前端詳了一眼一拳杵在淩雲肚子上,“你不知道自己什麽體質,下手這麽毒,那是你親兒子。”


    “哎呀雲呀,你可真是,孩子回來就好了你打他做什麽。小雨你也是不攔著他,他不就聽你的。”禾淑離快速脫了衣服上手幫淩雨,禾西西也懂事的跟在禾淑離後麵,三個人分別給淩清漪和淩翼擦臉。


    “幹媽。”淩清漪疲憊的睜開眼問候道。


    “快別說話了,省點體力吧,好好養身體。你受苦了。”禾淑離安慰淩清漪,熟練的避開他的傷口。


    薄銘陪薄淩坐在沙發上,他很努力控製自己聽薄淩和淩雲講話,可是眼睛始終不受控製瞄向昏迷的淩翼。


    他傷的真重。他背後的傷口真多,他好像瘦了,他胳膊那兒的痣還在,他肩膀處的皮不好看。薄銘一邊在心裏抱怨,眼睛盯著淩翼,貪戀得看著他。


    突然,淩翼睜開了眼,和薄銘正好對上。他有些驚訝,隨後是平靜,波瀾不驚的平靜,像一潭死水,想深淵,讓人看不透。


    “小翼,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淩雨高興的問。


    淩翼嗓子很久沒有喝水,他用那特別幹啞的聲音回答,“媽,我沒事,您別忙了。”


    “不忙什麽呀,我的兒子我怎麽能不照顧你,傻孩子,別說話了,快歇著,回家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氣的也消了,咱又是一家人。淩雲,是不是?”


    淩雲被點名,拉不下臉求和,隻能變扭的回答一個是。


    “小翼,你小子可得對我好,你看你把我連累的,要不是為了幫你,我現在都在溫柔鄉了。”淩清漪唉聲歎氣的抱怨,腦袋被淩雨狠狠敲了一巴掌,“溫柔鄉?你趕緊給老娘收心,你看小顧都結婚了,你怎麽還定不下來心,三個月找不回來老婆,你滾蛋吧你。”


    眾人都他們娘倆逗得哈哈大笑,薄銘也忍俊不禁打趣,“清漪哥哥,我覺得我們學校有好幾個女老師都挺好的,要不我給你推薦推薦?”


    “得了吧,我不知道你小子,那些老師天天纏著你吧,你這張臉,招蜂引蝶。”薄銘哭笑不得,另一張床上的淩翼聽完這話眼睛變得深邃,很複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禾顧的婚禮結束,大家的生活又回到正軌。薄淩每天去公司上班,禾淑離在家忙自己的設計,禾西西在自家公司實習,薄歡每天創作,薄銘又回到那個苦逼的學校,至於淩家兄弟,當然是一起躺在病房裏養病。


    禾淑離有時間就去醫院照顧他們,禾西西女兒也去看看,隻有薄銘去的少。他怕看見淩翼,更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對於淩翼,對於還沒有放下的過去來說,他還是躲得遠點比較好。


    薄銘感覺淩翼回來以後,他變得更難以冷靜了以前不能冷靜是因為離開落霞穀,突然沒有那種緊張嚴肅的氣氛和作息讓他久久難以適應。在落霞穀最後的那幾年,他已經習慣了非人的天天和血,天天打架的生活,現在突然到了正常人的社會,沒有那些東西發泄他心裏的火和壓抑,他痛苦,隻能把注意力轉移到賽車身上,用最極端的方法發泄自己。


    可現在,好像賽車也不行了,他的身體,心裏都在戰栗,在痛苦的尖叫。薄銘越來越急躁,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失控,在學校好幾次都有殺人嗜血的衝動,這讓他害怕痛苦。


    無奈之下,薄銘隻好天天逃課,逃離那個地方讓自己平靜。可是,學校怎麽允許一個學生天天不上課呢,結果薄淩就三天兩頭被學校請過去講話。


    “我簡直服了!你說我的兒子,多優秀,落霞穀第一個十五歲畢業的人,第一,竟然被他們這樣說,沒有上學的天賦,沒有學習的潛能,像個木頭,智商不夠……氣死老子了,媽的,些什麽破學校,轉學,明天就轉學!”薄淩生氣的把筷子扔在桌子上說道。


    禾淑離白了他一眼,“不行,這已經是他回家換得第三個學校了。現在哪個校長敢收他呀?”


    “我斥資,爸爸明天就給你蓋個學校!”薄淩財大氣粗的說。


    “胡鬧!錢多的沒地方花了是吧。”禾淑離訓斥道,薄淩立刻噤了聲。


    薄銘心裏早就有打算,看他們吵也不是辦法,他站了起來,“爸,媽,我其實心裏已經打算好了。我在學校實在待不下去,最近我有點不舒服,我想聯係杜若奶奶回落霞穀待一個月,回來以後,我想去七中上學。”


    薄淩突然有點明白薄銘為什麽難以靜下心學習了,那是他們這些人的通病,調節不好極有可能釀成大禍。他慎重的點頭答應了薄銘。


    禾淑離知道薄淩這麽嚴肅自然是大事,就沒有反對,隻是這學校讓她接受無能,“可是這七中,他的名聲也太差了,你進去不好吧,兒子。”


    “媽,學校不是一個人失敗的理由。我想那裏更適合我,相信我,我能做到。”薄銘執意堅持,禾淑離就沒有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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