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霆一早被傭人慌忙叫醒,以為出了什麽事,走出去剝開人群,看到趴在血泊中的歐陽艾,麵色安詳,沒有一點生氣。被這件事刺激的呼吸困難,他的臉憋成紫紅色,哀憐念叨歐陽艾的名字,最終呼吸不上來,暈厥過去。


    等救護車把歐陽艾和歐陽霆送到醫院時,歐陽艾已經停止了心跳,身體也變得冰涼。歐陽霆還在昏迷沒有蘇醒,兩件事給歐陽家的人造成很大的傷害,一家人非常陰鬱,肝腸寸斷。


    醫生分析過可能是因為歐陽艾的抑鬱症犯了,情緒處在低落期,沒能控製自己的理智,才會跳樓。這個分析,誰都無話可說,因為他們都見過歐陽艾犯病時發瘋的樣子,可每個人心裏還是額蹙心痛。


    傑克坐在候機室等飛機,心裏很高興,他和艾兒終於沒有了那些阻攔和羈絆,他們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以後過兩個人的幸福日子。


    還有半小時就要登記,傑克簡直不能再激動,喜不自勝,握著機票的手不停搖晃。


    禾淑離還在睡,薄淩已經做完了平時該做的訓練,他在外麵接了個電話,臉色變得難看,掛掉以後都難以像剛才一樣展開笑顏。歐陽艾跳樓死了?這又是怎麽回事,他一天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麽。末末剛剛放了傑克讓他們團聚,她又讓兩個人天人永隔。


    “你怎麽起來這麽早。”禾淑離從背後緊緊抱住薄淩,生怕他一眨眼消失掉。


    薄淩看了眼她的腳,反身一抱就把她扛起來放在床上,嗬斥,“你都當媽了還改不了赤腳跑的習慣。”


    禾淑離心虛的踹了他一腳,“我著急,怕你跑了。”


    薄淩把禾淑離抱在腿上,“末末,歐陽艾起死了。”


    禾淑離沒明白,“死了?什麽意思?”


    “她昨天晚上跳樓了。”


    禾淑離笑臉被冰凍,覺得心都涼了一截,昨天傑克才出去,“她怎麽就不願意等一等,也許過兩天他們就能相見了。都怪我,沒有早點讓人放了傑克。”


    薄淩見她開始自責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趕緊解釋,“不是的,不是因為你。歐陽艾知道傑克出來了,她隻是抑鬱症犯了,你知道的……”


    禾淑離苦笑一下,“那傑克?”


    “傑克原本就準備去美國找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估計這會已經上了飛機。”


    餐桌上,薄英雄在聽見歐陽家的事以後就沒說過話,他自顧自的吃完自己的東西,慢慢的走出了外麵。


    歐陽家怎麽就不安寧呢,好不容易好了些,怎麽呦攤上這樣的事。歐陽霆那個老東西,估計這會很不好受吧。


    商量之後,禾淑離和薄淩決定去美國一趟,幾個人又勸了有一會,薄英雄才答應一同前往看看歐陽霆。


    “艾兒!”,白布遮住歐陽艾血肉模糊的身體,歐陽霆站在一邊老淚縱橫,“你怎麽就不能等一等呢,你真舍得丟下爺爺一個人,你怎麽就不能為爺爺忍一下呢。”


    歐陽霆悵然若失,遺憾的站不起來,他的孩子把他扶著,一步步挪回了病房。歐陽霆躺著閉著眼,其他人麵色黯然站一邊。


    “準備後事吧,把該弄的都弄了,我們送她一程,別難過了都,艾兒看到也會難受的,我們好好送她,別讓她不舒服。”


    歐陽家老爺子下令,歐陽家開始匆忙的準備歐陽艾的喪事,該準備的準備,該宴請的宴請,一時之間,歐陽家掌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兒傳遍了大街小巷,所有人都唏噓歐陽艾這樣做真的太傻。


    傑克拿著機票站在歐陽家門口,痛不欲生,始終沒有勇氣按下門鈴,他多想那天陳瀟告訴他的是假的呀,開了門歐陽艾還會完好無損,笑靨如花站在他麵前撒嬌,那樣多好,可來可不就隻有傭人。


    “你是誰?”


    “我是傑克,是歐陽艾的朋友,想來看看她。”


    “歐陽小姐已經去世了。”


    “我知道,我想見她最後一麵。”傑克悲痛的說。


    傑克被領到家裏,傭人去聯係歐陽霆,他坐在那裏等著歐陽霆回來。


    歐陽霆盯著傑克,眼神中的恨就那樣表露出來,要不是這個男人,艾兒怎麽會吃那麽多苦,昨晚又怎麽會犯病跳樓自殺。


    “你就是傑克?”


    “是的老先生。”傑克答到。


    “哼,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我問你,這麽多天艾兒生病你在哪裏,艾兒當初出事你在哪裏,現在才來裝好人?啊,你裝給誰看!”


    歐陽霆的拐杖敲得噔噔直響,傑克有理說不清。


    “艾兒一個人在這裏忍受病痛的折磨,你去哪裏了?最後她在最後一刻還在想著你!”


    傑克任由歐陽霆打罵怎麽都不說話,原來剛愈合的傷口重新裂開。


    “當初,艾兒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去破壞別人家庭,謀害別人性命。她傻你也傻嗎,由著她去瘋?你看看你們把別人好好的一個家弄成什麽樣子。”歐陽霆越說越氣憤,拐杖在傑克背上點了點。傷口被戳到,傑克皺了一下眉,沒吭聲,“對不起,老爺子。我想見艾兒一麵。”


    “你有什麽資格見她?她不想見你。”


    “求您了,讓我見她一麵吧。”傑克轉過身正對歐陽霆,歐陽霆發現他跪著的地方有一灘血,“這,這是怎麽回事!來人,快來人。”


    傑克身上體無完膚,那些猙獰的傷口有的已經愈合結痂,有的根本就是新增的,這個樣子嚇了歐陽霆一跳,追問傑克到底幹了什麽。


    傑克嘴巴很緊,隻是強調要見歐陽艾最後一麵,一直跪在地上,歐陽霆無奈的答應了他,帶他去了醫院。


    “艾兒。”傑克獨自走進停屍房,看到那個被白布遮住的人。他輕柔的走過去抱住歐陽艾的身體,翻開白布,和以前那個她一模一樣,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是看得出來比以前消瘦了很多。


    “艾兒,你醒醒好不好,我帶你出去玩啊。我們去看梧桐樹,去爬山,隻要你醒來我什麽都帶你做。”傑克鼻子一酸,眼淚毫無控製的掉在白布上。


    “艾兒,你醒醒,艾兒,為什麽不等等我,不在給我一個機會,我愛你啊,我愛你,你醒來好不好。”傑克崩潰大哭,抱著歐陽艾不停顫抖,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幾個月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男人,在那些痛苦中都沒掉一滴眼淚,如今因為眼前這個讓他可以送命去的女子,泣不成聲。


    歐陽霆聽到裏麵悲痛的哭聲,眼睛很是酸澀,惆悵的歎了口氣,艾兒能遇上這樣癡心的小夥子,是真的有福氣啊,可惜。


    最後,歐陽霆為傑克破了個例,讓他住在歐陽家,和他們一起給歐陽霆辦後事,眾人頗有微詞,不過因為是老爺子發的話,也不敢造次。


    靈堂中間歐陽艾的照片笑靨如花,那是她最美好最青春的一段日子,那時傑克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薄淩和禾淑離一身黑衣走進來,臉上盡是嚴肅惋惜之色,看到不遠處蒼老啥地方的歐陽霆,去和他打招呼。


    “歐陽老先生。”


    “你們來啦。”


    “老爺子,您節哀順變,都會好起來的。”禾淑離安慰眼前的老人。


    歐陽霆點點頭,目光轉向另一處。傑克在人群中很是紮眼,因為別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或談笑風生,或去送花,他卻漫無目的的不知該去哪裏,很焦灼,迷茫的像個孩子。


    禾淑離看到他有些詫異,說了一聲去找傑克了。


    “還好嗎?”禾淑離問道。


    傑克轉身看到是她眼中的悲傷傾瀉出來,“還好,我可以忍受。”


    “難受就去休息一會吧。我很抱歉讓你們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傑克苦笑,“又不是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我怕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何況,我還給你們家造成那樣的傷害。”


    “既然過去了,好好開始新生活吧。你過得好了,她才能安心。”走過來的薄淩說。


    兩人握了握手,沒再說什麽,就分開了。傑克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笑的淒涼,她走了,帶走了我整個世界,我怎麽能好好生活。


    歐陽艾的追悼會結束以後,薄英雄留在歐陽家和歐陽霆聊了一聊,薄淩帶著禾淑離去了別的地方。隻有傑克,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出歐陽家,去了剛剛安置好歐陽艾的墓地。


    傑克溫柔的輕撫墓碑上那張照片,上麵的人讓他整個世界都變得有意義。


    “艾兒,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與你分開一秒鍾,我愛你,你怎麽就不願意等等我呢。我怎麽會不喜歡你,我愛你都來不及啊。”


    “傻姑娘,以後你可不能把我扔下了,因為我會每天纏著你,每天和你在一起的。現在,你放慢腳步,等等我,等我來找你。”


    傑克掏出一把槍,把他帶來的兩個東西放在墓碑前,一個是一大束玫瑰,另一個是紅色天鵝絨的盒子,裏麵躺著一個十分美麗的鑽戒。


    “艾兒,嫁給我好不好。我愛你。”


    像是得到了應允,傑克笑了。他單漆跪地,那把槍緩緩頂在他的太陽穴,“艾兒,等我。”


    一聲槍響過後,傑克倒在墓碑旁。從此以後,他們再也不用害怕分離了,世間也再不會有歐陽艾和傑克,一對無惡不作的壞人,一對癡情男女。


    傑克在公墓自殺以後,眾人唏噓不已。薄淩在歐陽艾的公墓裏把她臨近的墓也買了下來,把他安置在那裏,生不能在一起,死後安置在一起也算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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