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淑離歎了口氣,借著僅有的光亮尋找出去的路,努力回想自己之前是從哪邊進來的。


    拜托,千萬要找到路啊,我真不想年紀輕輕葬送在荒郊野外啊,我還得回家看孩子呢。


    禾淑離手心緊張的出汗,她小心翼翼往前走。周圍越來越黑,她懊悔不已。突然眼前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嚇得禾淑離倒退了好幾步,驚呼出聲。


    她站著拍了拍胸脯,虛驚一場,沒事了,一定能出去的,沒關係。禾淑離繼續往前走,幾分鍾後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好像周圍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滿是渴望。禾淑離身體僵直,不自然的向左看,對上了兩隻金黃色銅鈴般的眼睛,嚇得她想尖叫。


    我的媽,大老虎,萬獸之王。今兒怎麽這麽背啊。這體型,都有成年人腰的高度,撲倒她這不是穩穩的嗎。禾淑離欲哭無淚,今天難道真的要成為眼前這個大哥的晚餐了嗎?家裏有個懂獸語的孩子,她怎麽會看不出來眼前的大塊頭有多興奮,都快四腳朝天跳舞了。


    “吼!”猛虎頭一搖,凶狠的大叫一聲。似乎在訓斥這個陌生人闖入自己的領地。


    禾淑離被它叫聲震得耳朵都快聾了,她幹巴巴的笑著。第一次聽這麽凶狠的叫啊,以前不是沒見過老虎,自己家動物園老虎有的是,但是那些寶貝都很可愛啊,在西西的領導下一起做遊戲,溫順得很,還時不時撒嬌讓人心融化。眼前這個……不是一個種族吧,野生的果然不一樣。


    禾淑離在心裏默默流淚,自己太慘了。這個體型,估計西西來了也馴服不了吧。果然和臥室進那張虎皮長得一模一樣。


    老虎慢條斯理,斯文的走向禾淑離,時不時怒吼兩聲威懾她。走的真好看,不愧是動物界的貴族,優雅大氣。


    呸,禾淑離狠狠唾棄自己。死到臨頭了,自己竟然在這裏開小差。看著對麵的危險動物一步一步走來,她竭力克製自己轉身就跑的本能。不能跑,跑不過它的,不能背對它,會被當成獵物吃掉……


    縱使一直安慰自己,禾淑離還是控製不住在被撲倒前轉身拔腿就跑。去他娘的不能背對老虎,不跑也是被吃,跑也是被吃,傻子才現在哪兒給它笑。


    老虎見禾淑離跑了,生氣的大吼一聲飛奔過來,嚇得禾淑離找了最近一棵樹手腳並用著急的往上爬,可惜以前沒多鍛煉,沒爬多高就眼睜睜看著老虎撲上來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嚇得閉緊雙眼直哆嗦,忍不住尖叫出聲。


    想象中疼痛沒有來,反而出現老虎的哀嚎和淩雲渡的訓斥聲,“畜生,不想活了。”


    禾淑離跳下樹,感動的涕泗橫流。老虎大概是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惹不起,嗚咽一聲灰溜溜夾著尾巴跑了。


    “來的真及時啊。”禾淑離勉強笑了一下,扶著樹站住克製自己不要坐在地上。


    淩雲扶住她,揶揄道,“以後可別亂跑了,這裏人生地不熟,你也敢。還知道爬樹。”


    “家裏有一個天天和這些東西打招呼的孩子,這些得了解啊。”禾淑離苦笑道。兩個人又說了一句話就準備打道回府,沒想到轉身竟然看到杜若站在那裏。


    “師傅。”


    “阿若師傅。”


    “自不量力,你回去,我要跟她談談。”


    淩雲走了以後,杜若帶著禾淑離走了很久才停下來。站在懸崖邊上,禾淑離才發現這是第一天來時看到的懸崖,如今她們就在懸崖邊上,下麵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對麵是燈火通明的訓練島。


    杜若席地而坐,冷風吹在她身上讓她仙氣飄飄,像個月亮下的孤寂仙子。


    “你老是說,你們這次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禾淑離被她的話驚醒,移開目光,羞澀笑笑,竟然盯著人家看呆了。


    提到薄淩,她變得嚴肅悲傷,“薄淩被人帶走了,在哪裏都找不到。唯一就他出來的辦法就是你。”


    “你說淩霄?”


    禾淑離點點頭,杜若冷笑,“哼,他果真沒死。”


    “他把他擄走了,留了一張紙。叫你去老地方見他。我們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走投無路,隻能來麻煩您了。”


    “我不去。”杜若冷漠的說。


    禾淑離眼睛瞪大,“阿若師傅,我求您了,您就幫幫薄淩吧。”


    “哼,你算什麽,我們隻不過認識幾天,憑什麽你求我我就要去?”杜若站起來背對著禾淑離。


    禾淑離苦笑,“我是不算什麽,可薄淩是您的徒弟呀。”


    “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多了去了,難道每一個出事我都要出去營救嗎?落霞穀的規矩就是學成從這裏出去,這輩子都和這裏沒關係,生死都是自己的事。他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被六七十的老人擄走是他技不如人。”


    “不是的,當時他受了重傷。阿若師傅,您不願意出去,到底是因為不想救薄淩,還是因為不敢麵對淩霄,因為您從來沒忘記過他,也沒放下過去。”


    杜若猛的轉過身,氣惱的盯著禾淑離,“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在這裏殺了你。想用激將法,我告訴你,我就是放不下。我的孩子因為它死掉,本來他有機會健健康康出生到這個世界。可是是淩霄奪走了他的機會。他害死我的孩子,我為什麽要放下。我的孩子沒有了,他竟然還完好無損的活在這世上這麽多年,你讓我怎麽平衡?”


    “就不能放下嗎?因為愛才會恨,這幾十年你沒有想過他嗎,你不想見他一麵嗎?恨有什麽用,還過得還不是要往前走!”禾淑離激動的走在杜若身邊握住她的手,反被用力推開,“放下,受傷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自然說的輕鬆。你又不是我,怎麽能感同身受這種痛。”


    禾淑離無奈的擦掉眼淚,克製發顫的牙,說出最害怕的那句話,揭開自己的傷疤,“我能,我能知道你有多痛苦。因為在這個時候,我的孩子還躺在醫院裏,靠著那些冷冰冰的儀器支撐,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他隻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他那麽乖巧聽話,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想出去給我取生日禮物讓我高興,就被那個畜生蓄意傷害。他還那麽小就要承受這種痛苦,我怎麽會不懂。”


    “可是我能怎麽樣,我也殺了那個畜生嗎?別人喪盡天良,我也要變成他那樣的魔鬼嗎?我不願意,除了堅持相信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讓自己不痛。”


    禾淑離蹲在地上抱緊自己迎風大哭,這麽多天的堅強和思念,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杜若複雜的看著地上的人,終究還是沒有上去安慰,等她哭完才說話,“那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這個忙我幫不上,你們明天就走吧,離開這裏。”


    杜若自顧自往前走,離開懸崖,留下痛不欲生的禾淑離。過了很久,遠處才傳來她的聲音,“還不走等什麽,喂老虎嗎?”


    禾淑離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腦子亂成一團麻。她撲在床上眼淚又開始止不住,怎麽辦呐,薄淩,你在就好了,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麽辦。


    沒一會敲門聲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末末,末末你在嗎,給奶奶開個門好不好。”


    老太太一看見禾淑離的眼睛嚇了一跳,“哎呀,怎麽眼睛腫成這樣。別哭了別哭了啊。”


    禾淑離撲進老太太懷裏,“奶奶,怎麽辦啊,我該怎麽辦。”


    抽搐的一句話都說不清楚,老太太耐心的拍她的後背安撫她,“怎麽了?”


    “阿若師傅不願意跟我們出去,她叫我們明天離開。”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再去勸勸她。別哭了,會好的,淩兒會沒事的。奶奶知道你壓力大,孩子,委屈你了。”


    夜裏,禾淑離輾轉反側,心裏總不踏實想著不知在哪裏的薄淩。


    後來,她幹脆披了件衣服出外麵散步。月亮很圓,沒有烏雲遮擋,露出她的麵容。兩個人看月亮時,它是浪漫的。當一個人站在路上望著天上那個觸摸不到一分的圓月,它就是顧忌冰冷的。


    不知不覺,禾淑離發現自己走到了杜若的院子裏,當自己的燈還亮著,燈光折射出影子,她看到一個人影孤零零的坐著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她才抬起手在自己的臉上拂了一把。


    禾淑離心裏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有對杜若今天拒絕的絕望,也有對這個女子的心疼。


    這麽多年在這個島上熬過來,本可以放下一切又要重新拾起,傷口被重新撕開,這會有多疼。


    “唉,大概還是愛著吧。”禾淑離悲歎道。


    話說完,像是驚到了房子裏的人,原本亮著的燈一下子滅了,一切又重新回到黑暗。


    同樣的月亮下,被人想念著的人同樣心裏也有個地方隱隱作痛。


    薄淩孤零零坐在院子裏,腳邊堆滿煙蒂和酒瓶。


    末末,你還好嗎?末末,我好想你。


    薄淩心中一陣煩躁,憤憤把手中的空酒瓶扔在地上。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到底這個死老頭要幹什麽,他真的受夠了這種與家人分開的日子。


    “小子,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麽酒瘋。身子還沒好利索就喝酒,嫌訓練少是不是。”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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