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


    薄淩正處在熟睡狀態,他模模糊糊好像聽到手機鈴聲不斷在響。薄淩皺著眉,轉個身想抱住身邊的人,卻碰到冷冰冰的床單。他睜開眼,想起來自己在客房,不在末末身邊。


    薄淩注意到床頭櫃的手機屏幕是亮著的,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鈴聲又尖銳的響起,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原來不是夢啊,薄淩念叨。拿過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他沒加疑遲的接起,電話裏麵沒有任何聲音。


    “喂。”薄淩等了很久對麵都沒人說話,他沉聲開口。


    對麵還是很安靜,手機裏沒有一點聲音,像是根本沒接通一樣。薄淩拿起來看看,確實是通著的狀態。他又問了幾聲,始終沒人說話,便掛斷了。


    剛把手機放回原處,鈴聲再一次響起來,又是那個號碼。是誰大半夜的搞惡作劇,薄淩不快,掐斷電話。


    同樣的電話號碼,不停的打來。薄淩掛了幾次,徹底失去耐心,“喂,是誰。”


    “……”


    對方不說話,薄淩怒了,“不管你是誰,大半不要再夜裝神弄鬼滿足你的惡趣味。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來,否則你要承擔後果。”


    對方沉默幾秒,開始出現低低的女生的抽泣,如怨如訴,不是夾雜著細細的啜泣,很是滲人。


    “是誰?”薄淩耐著性子問最後一遍,心想明天一定叫陳瀟查出來弄她個半死,神經病。


    “淩哥哥。”


    “歐陽艾,你他媽有病是不是。”薄淩爆發,憤怒的罵到。


    “淩哥哥,你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拒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歐陽艾哀怨的問,還是那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哭聲。


    “歐陽艾,你別得寸進尺。”


    “淩哥哥,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我感覺得到孩子想爸爸了。”


    “因為我惡心你,也惡心你的孩子。”


    歐陽艾聽見這句話,發出尖利的叫聲。噔噔的跺著地板,把所有東西都砸在地上。她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披頭散發,身穿白色真絲睡裙,在地上赤腳走著,骨瘦如柴,人不人鬼不鬼,拿著手機發瘋,癡癡的笑了。


    “薄淩,我不管。你明天必須出來跟我逛街,就算你惡心這個孩子也要出來。因為他是你的種。”


    “嗤”薄淩不屑的冷笑,“瘋女人。”


    歐陽艾大笑,尖銳的指甲不停的摳木質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對,我是瘋女人。如果你十點沒到世紀大廣場的話,我就把孩子的事告訴禾淑離和薄爺爺。你自己看著辦吧。”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薄淩腦仁疼,他無語的揪住自己頭發狠狠搖拽。薄淩,你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你為什麽會答應歐陽艾的破請求,你為什麽要背叛末末,你活該,活該你被人算計。


    薄淩被這一通電話弄得毫無睡意,他甚至開始想如果這件事沒能瞞住黎末怎麽辦,如果這件事有一天被人刨出來曝光在太陽下怎麽辦。那樣,黎末會再一次離開他,薄英雄和老太太會徹底對她失望,西西和小顧會恨他。


    如今所有的幸福都會化為泡影,所有人再一次離他而去,孤獨和痛苦會重新將他包圍。


    薄淩突然六神無主,像是事情已經暴露。他害怕的坐起來。幸好禾淑離並沒有鎖門,他砰的一聲甩上門,跳在床上緊緊抱住熟睡的禾淑離。


    禾淑離被他弄醒,反應過來是薄淩掙紮著推開他。然而感覺到她肩膀處的放著薄淩頭的地方有濕潤感,她停住了。太不尋常了,一定有什麽事發生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禾淑離溫柔的詢問,反身回抱他。


    “末末,如果我背叛了你,你會原諒我嗎。”禾淑離身子一僵,抬起頭直視薄淩,“你背叛我了嗎?”


    薄淩心裏很糾結,他很想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但說出來的確是,“沒有,我怎麽會背叛你呢。”


    “那就好,瞎問什麽。”


    “我問如果。”薄淩的心在胸腔胡亂跳動,禾淑離看不見的目光中滿是痛苦糾結。


    禾淑離轉過身體背對他,離薄淩遠了一些,“如果你背叛了我。那就永世別再見了,各自歡喜吧。”


    那一晚,禾淑離沒有回到薄淩懷裏,就算後半夜冷到瑟瑟發抖,都寧願在遠處一人蜷縮,像是從心裏發出的抗拒。


    第二天,一切照常禾淑離又是那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坐夜的疏離冷漠仿佛沒有存在過。


    薄淩看了眼表已經九點,坐夜歐陽艾說的話他沒忘,就算不願意去,不想見到她,也必須去和她好好談一談了。他不畏懼歐陽艾的孩子,他怕的是禾淑離說的那句背叛以後永不相見。


    薄淩兩口吃掉給他準備好的早餐,和禾西西告別,“老婆,我今早有會先走了。西西,爸爸回來給你帶玩具。”


    “好,爸爸再見。”


    薄淩十分高興,果然孩子就是孩子,忘性大。今天氣就消了,正好在商場買一個玩具送給西西好了。


    薄淩趕到商場正好是九點五十。他坐在車裏等了一會就看到歐陽艾的車也進來停車場。


    歐陽艾眼尖的看到薄淩的車,把車也停在他的一邊。


    “淩哥哥,你來的好早啊。”歐陽艾高興的敲了敲薄淩的車窗,迫不及待幫他拉開車門,想用手拉薄淩出去。


    薄淩淡淡躲過歐陽艾的手插在褲兜,獨自走在前麵,“走吧,要買什麽趕緊,我還有事。”


    歐陽艾穿著寬鬆的的運動服和平底鞋,她很快攔在薄淩麵前,“淩哥哥,你今天不能去上班,必須陪我一整天。”


    “歐陽艾,你信不信現在我殺了你。”薄淩冷漠的問,臉上布滿殺氣,散發讓人畏懼的氣勢。


    歐陽艾微笑著點點頭,有種勢在必得的自信,“我當然信你有膽子殺了我。不過,隻要我下午七點沒到家,就會有人把我懷孕的事告訴禾淑離和澳大利亞的薄爺爺。”


    薄淩真想一槍崩了歐陽艾,這個女人,真是太精明了,總是用自己軟肋威脅自己。


    “還不走嗎,淩哥哥。”歐陽艾蹦蹦跳跳轉過身對薄淩眨眨眼,很純真的樣子。薄淩咬著牙跟在身後,像個木頭人一樣一言不發,身上掛著不少購物袋。


    “淩哥哥,你看這個好看嗎?”


    “真醜。”


    “淩哥哥,我好喜歡這個小貓咪。”


    “……”


    “淩哥哥,你喜歡這雙高跟鞋嗎?”


    “懷孕也穿高跟鞋,不怕把孩子摔掉了。”


    薄淩被歐陽艾煩的夠嗆,他開始反擊,處處跟歐陽艾唱反調。店員都好奇的盯著兩人看,薄氏總裁到底和歐陽家小姐有什麽關係,怎麽竟然一起出來逛商場。孩子,是他們的孩子嗎。


    商店的人迅速傳開這個消息,對兩人的關係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歐陽艾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她掛起得意的笑。這下好了,禾淑離已經成了人們眼中的棄婦了。


    “淩哥哥,你給我買個洋娃娃好不好,我想抱著睡覺。”歐陽艾舉著一個娃娃走到薄淩麵前,被薄淩眼疾手快搶下來,“這是西西最喜歡的洋娃娃,你不許買,會玷汙我女兒的東西。”


    店員聽見薄淩這樣說很尷尬,然而更尷尬的是歐陽艾。她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他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留,這樣貶低自己。好啊,那就鬥吧,看誰厲害。


    歐陽艾換上甜甜的微笑,摟住薄淩的胳膊,“那好,淩哥哥我們去嬰兒房逛逛吧。我想給寶寶看幾件衣服。”


    此話一出,驚雷轟頂。更是給兩人的關係能上了一層曖昧的薄紗。薄淩臉色鐵青的把歐陽艾拽出外麵,歐陽艾手裏已經重新拿了一個洋娃娃。


    最後薄淩還是沒能鬥過歐陽艾,認命的陪她去了母嬰店。


    “誒,媽媽,那個人好像爸爸啊。”薄歡坐在禾淑離懷裏指著遠處。


    禾淑離還正要逗他,說爸爸在公司怎麽會在逛街。結果轉過頭,呆住了。那不是薄淩還能是誰,她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老公。


    薄淩現在母嬰店門口抽煙,臉色很不好不知在等誰。


    “爸爸,媽媽,爸爸一定是來給我買玩具的。”禾西西興奮的大叫,遠遠的喊著爸爸跳起來招手。


    薄淩隱約聽到禾西西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太無聊幻聽了。結果聲音越來越近,尋著聲音看到對麵的跳起來的禾西西。身後站著禾淑離,禾顧,還有薄歡。


    薄淩暗道一聲糟了,想告訴歐陽艾不要出來,在店裏找個地方躲起來,沒想到那尊大神卻提著大包小包滿足的走出來挽住他的胳膊,“淩哥哥,我買了好多嬰兒用品,好高興呀。”


    薄淩觸電一樣甩了歐陽艾的手,下意識看向禾淑離。


    “媽媽,爸爸身邊為什麽會有歐陽艾阿姨啊,他今早不是上班去了嗎?”禾西西不高興的嘀咕,看向自己的母親。禾淑離一臉淡然,甚至是麵無表情,“不知道,我們去看看。”禾顧拉著禾淑離的手,小臉緊繃,死死盯著遠處的薄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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