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刻之前,你的氣息甚急,可把朕都要嚇死了。”


    鍾沉笑看著她,停了一停,又道:“從今以後,朕要時刻陪在你的身邊,親自照顧你,你如今是一個有了身孕的人,再也不能像昔日那般四處走動了......”


    寧暮並沒有說什麽,應該說此刻她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待鍾沉說完,她說道:“皇上,臣妾有件事想要請皇上幫忙。”


    鍾沉道:“暮兒,隻要是你的事,朕一定會答應。”


    寧暮道:“臣妾想請皇上派個太醫去給關押在獄中的丫鬟小晴看個診,她是臣妾的貼身侍女,如今因為臣妾的事,被關押在牢獄中,她畢竟是個女孩子,身子骨薄,臣妾聽說她生了病,高燒不止無人管,皇上......”


    鍾沉突然沉下臉來,說道:“暮兒,這個丫鬟咎由自取,她私通許淮生意圖陷你於不義之地,你怎麽還如此護著她,擔憂她的安危。”


    寧暮欲要起身,她說道:“皇上,此事尚有疑點,還請皇上重新徹查,以臣妾對小晴的了解,她斷然不會幹出這種事的,定是有人......”她說著竟有些激動,咳嗽了兩聲。


    鍾沉道:“你如今已經懷了朕的孩子,你最大的事就是好好地養好身子,其他的事,你都不必操心。至於這件事,朕已經交給高公公去處理了,高公公做事會有分寸的。”


    寧暮反拉緊他的手,用著一絲乞求的目光看著他:“皇上,請答應臣妾的這個要求,再不及時請個人給小晴那丫頭看看情況,臣妾隻怕她會撐不下去。皇上......”


    鍾沉有些猶豫,但見她身子如此虛弱,此般還惦記著一個小丫鬟的事,歎了一聲,說道:“這件事,朕答應你,會親自處理,朕回去後便立馬派太醫院的人去獄中一趟,這下你滿意了吧。”


    鍾沉的語氣之中滿帶寵溺,他握著她的手,心疼地看著寧暮,想起當日在天壇皇家祭祖之時,她在不知王乞兒假扮自己的情況下,竟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擋住了刺客的毒箭,心中早已對她有了另外一番思考。


    這個女人,像極了陸昭寧,每一舉每一動,不單單是她的麵貌,而是她那種為了愛人寧願付出生命的勁,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值得自己愛護她。


    有些時候,鍾沉完全就把這個來自南國的公主,當成了心中已故的陸昭寧,有些時候,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清醒過來,自己說過,這一生隻會真正地愛一個女人,那就是阿寧。


    也許是日久生情,又也許隻是一時地難以自拔,鍾沉麵對寧暮這個女人,感覺自己在一點一點地在投入。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先歇下了。”寧暮忽然道。


    鍾沉雖然有些不舍,但仍舊笑道:“好,朕先回宮而去,今晚你就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朕再來看你。”


    他說完,麵上拂過一絲馬上要當父親的激動,喚了候在暮雲宮外已久的高晉,一起回乾清宮而去了。


    待鍾沉離開後,寧暮定一定心思,她慢慢坐起了身子來,喚了歡沁入殿,說道:“歡沁,你去取我的外衣來,陪我出去走一走。”


    她的這番舉動,在歡沁看來,極為不解。


    歡沁急道:“娘娘,皇上離開前吩咐過了,您的身子虛,不能再到處走動了,這下外頭氣溫又落了,出去豈非又著了風寒?萬萬不成的。”


    寧暮輕輕咳嗽兩聲,擺手道:“沒有成不成的話,你曉得我的脾氣的,不用再勸,歡沁,你也陪我出去走走。”


    歡沁見她執意要出宮,也不好再繼續勸,隻得取了一件大毛的衣裳出來,小心地為寧暮穿上,並把她把秀發攏好,扶著她出了暮雲宮,一路往宮外走去。


    夜中有些涼意,行走途中,歡沁替寧暮又加了一件外衣。


    漪蘭殿離暮雲宮並不太遠,寧暮一路與歡沁信步走去,忽然停住了步伐,她的注意力被漪蘭殿吸引而去了,遠遠看見整個漪蘭殿燈火通明,猶若白晝一般,不禁覺得奇怪。


    “那可是漪蘭殿?”寧暮不經意地問起。


    歡沁答道:“是的,娘娘。”


    寧暮想起之前在乾清宮中,高晉曾經告訴過她一些有關先皇和西域公主的愛戀故事,此刻望著漪蘭殿,心中不禁激起萬分的感慨。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漪蘭殿依然如昔,殿中的主人卻早已香消玉殞,一時間感歎世事的無情,美好的東西,總是不會長久的。


    自己和鍾沉又何嚐不是這樣?


    昔日的那些美好回憶現在憶起,仍像昨日剛剛發生過一樣,卻是無論如何再也找回來了,今日她和鍾沉,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她想到這裏,暗自神傷,她與鍾沉之間的緣分,恐怕也會像先皇與那西域公主一般,終究要被毀滅。


    “娘娘,風大了,咱們回去吧。”歡沁畢竟是記得鍾沉離開前的吩咐,見她有孕在身還出來走動,怎能不擔心,自己可是在用一顆腦袋在擔保她的安全。


    寧暮此次出來,本也隻是想散散步,散散心情,沒想到剛要喚歡沁一起回宮,卻見前方一個人影迅速閃過,往漪蘭鬼鬼祟祟而去。


    這一幕,被她看見了,然而歡沁卻沒有看見。


    寧暮對歡沁笑道:“歡沁,你先回去,我想獨自走走。”


    歡沁聽她這麽說,瞬間膽子都要嚇破了,哪裏敢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頭走動。忙道:“梅妃娘娘,您不要再折煞奴婢了,皇上交代下來,千萬不能讓您一個人到處跑,您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奴婢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呀。娘娘,您就不要為難奴婢了吧!”說著跪在地上。


    寧暮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扶起,說道:“歡沁,你回去吧,我隻是在這附近走走,有什麽事就喊你,你放心,就一會,不會有人知道的。”


    寧暮見歡沁仍在猶豫,又說道:“就算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你就說是我自己想獨自散步便是了。”


    有了寧暮的這句話,歡沁這才微微收斂了懼色,點點了頭:“是,娘娘。”離開去了。


    待歡沁走後,寧暮沉下臉來,方才有些閑逸的麵容立刻隱去,轉為了一臉謹慎。


    她分明瞧見一個人影從廊後悄悄地穿過,迅速向著漪蘭殿去了。


    好奇之下就跟隨了過去,向漪蘭殿方向行去。


    寧暮暗察了一下四周,決定往偏僻的一條路上走,她穿過了亭子,便看到了漪蘭殿的後門,果看見一個鬼祟的身影在門口東張西望,那身影倒像是宮裏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張望了一眼四方,沒有看見寧暮躲在柱後,才放下心來,徑直走進了漪蘭殿的後院。


    寧暮悄步跟了上去,來到了廊中,見那小太監進了後院的一間偏房,這才停下了腳步,靠在門外偷看屋內的情景。


    漪蘭殿前院燈火通明,後院卻是一片黑漆,反差十分明顯。


    因為廊中無火無燈,所以寧暮站在外麵,身影和黑夜幾乎融在一塊,房內的人是看不見外麵站著的人影的。


    隻見房內出現了兩個身影,接著響起了一陣低聲交談的聲音:“冬梅,明晚我就帶你走吧。”


    “可是,這幾天皇宮裏到處都是巡邏的守衛,這麽森嚴,憑你我二人,又怎麽能逃得出去?阿旺,我特別害怕。”


    “怕什麽,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


    “阿旺,我還是害怕,你說......蕙香男人的死,他們會不會查到我們的頭上啊。”


    “他那是咎由自取,要怪就怪那小子太多事,我後悔沒多捅他幾刀呢,背信棄義的混蛋。”


    “可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呀,阿旺,我真的害怕。”


    “乖,別害怕,有我在,一定帶你安全逃出這個鬼地方。”


    “嗯。阿旺,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能拋下我,我就怕你突然把我給拋棄了。”


    “怎麽會呢,不會不會。等咱們一起逃出去了,我馬上娶你,咱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再也不要這麽偷偷摸摸地了。”


    寧暮聽到這裏,蹙了蹙眉頭,聽見裏麵的談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連忙撤身離開,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院門口沿著原路,來到了漪蘭殿外的道之上。


    出來之後,她稍整理了一下麵容,忽聽身後疾步走來一行人。


    鍾雲正提著燈籠在前方引路,鍾寧走來了:“妹妹好興致呢,怎麽出現在這裏,妹妹這是剛從漪蘭殿出來的嗎?”


    寧暮聞聲唬了一跳,忙轉過身來,隻見鍾寧正在對著她笑,忙欠身行禮,迎接道:“姐姐怎麽悄無聲息地就來了,倒嚇了我一跳。”


    鍾寧走上前,向四周望了望,笑道:“本宮用了晚膳就到處閑逛,正好經過這裏,沒想到看見妹妹居然也出現在這裏,怎麽,本宮驚擾了妹妹嗎?”


    寧暮故作鎮靜,笑道:“哪裏是驚擾呢,我也是無事,剛剛悶著慌,就出宮來走走,沒想到姐姐也來了。”


    “是麽,”鍾寧打量著她,笑道:“妹妹,皇上今晚沒有陪著妹妹麽?獨留妹妹一個人在這裏閑散。”


    寧暮微笑道:“皇上心掛國事,早早地便回去了。”


    鍾寧向她身後瞧了一眼,說道:“妹妹也沒個隨行的丫鬟陪著,就這麽一個人出來,這些丫鬟可真夠粗心大意的,妹妹現在要去哪裏。”


    寧暮道:“這便準備回宮而去,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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