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賑災物資由郭星負責押送,從頭到尾,雖說耽擱了不少功夫,但總體還算順利,期間有善良姑娘單秋心幫忙安撫災民的情緒,賑災效果也十分明顯。


    但在後兩天裏,從京都新運來的一批賑災隊伍卻不那麽順利了,物資在押送途中遭到了一批不明黑衣人的襲擊。


    這批黑衣人來勢凶猛,各個手抄家夥,不但將賑災物資搶走了,連官兵也被殺了好幾人,此事傳到京都去,驚動了朝中的很多大臣。


    郭星聽聞消息,也十分震驚,皺眉道:“押送賑災物資所走的路線十分保密,這批黑衣人是怎麽知道的。”


    鍾鼎卻坐在那裏,添油加醋道:“本官早就說過,這種天氣進行賑災,指不定會出什麽亂子,這下好了吧,第一批賑災物資沒出問題,這第二批馬上就出了問題,選擇在這種天氣下進行賑災,遲早會出問題。”


    郭星愁道:“鍾大人,此事尚有蹊蹺,現在第二批賑災物資已經無法運到鎮上,等第三批來,恐怕至少也要五六日的功夫,災民越來越多,他們的情緒也越來越焦躁,再不進行安撫,隻怕真的會出什麽亂子。”


    果不出郭星所言,這日白楊鎮上的一些災民沒有見到賑災的物資發配到他們手上,開始焦躁,人心一下就散亂了,之前安撫好的了一些災民看到其他災民和官兵抱打成一片,也按耐不住了,紛紛動起手來。


    登時白楊鎮上,謠言四起,民心大亂:“不是說好了會有賑災物資發配到我們手上的嗎?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見有!”


    “皇上給我們的賑災物資,一定都是被你們這些狗官給私吞去了,還我們一個公道!”


    “對!你們還我們一個公道!”


    一些士兵見這些災民有暴動的趨勢,紛紛拔出刀來,威脅他們:“賑災物資很快就會到了,你們不要鬧事!安靜!”


    也許是士兵們長途勞累,沒有休息好,見到這些暴動的災民情緒激動,似乎有造反的傾向,情勢越發緊急,災民們把官兵逼得無路可走。


    不刻,民兵廝打在一起。


    待郭星趕到之時,見到鮮血飛濺,滿地躺著災民的屍體,士兵們已經殺了好幾個手無寸鐵的災民。


    郭星擠入人群之中,當即揪起一名士兵的衣領,圓睜怒目地問道:“誰讓你動手的!誰讓你動手的啊?!”說時,麵紅耳赤,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那名士兵手中的刀“哐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從未見過郭星郭統領這副憤怒可怕的模樣,畏懼地答道:“是......是他們先動手的,郭統領......”


    “滾!”郭星一下放開他,怒吼一聲,登時全部士兵都看呆了眼。


    滿麵通紅,額上暴出青筋,眼裏冒著血絲,就像是一隻被惹怒的獅子,這還是大家認識的隨和溫婉的郭統領嗎?


    這時,單秋心也匆匆趕到,她望著郭星隱隱顫抖的背影,問道:“郭公子,出什麽事了。”


    郭星胸脯一起一伏,心血逆流,一口氣沒喘過來,當場噴了一口血,暈倒在地上。


    “郭統領!”眾士兵沒想到郭統領竟會因此事氣得當場吐血,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事發之後,劉太醫旋即給郭星看傷情,然後對症下藥,到了夜晚,待眾人皆退,隻剩下劉太醫和單秋心以及躺在床榻上昏迷未醒的郭星。


    單秋心對劉太醫道:“劉大夫,讓我留下來照顧郭公子吧!”


    劉太醫瞧了一眼郭星,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就有勞單姑娘了。”說完,開了房門走了出去,走前又將房門輕輕地帶上。


    這時,客棧的房間內隻剩下郭星和單秋心二人了。


    單秋心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很快便恢複了一副愁容,仿佛在替郭星擔憂,因為她發現郭星醒來了。


    “郭公子,你可嚇死我們了,剛剛你那一口血噴的,我真的好怕你會出什麽事。”單秋心擔憂地看著她,眼神十分真誠。


    郭星強行下了床榻,穿好了靴子,說道:“那些災民怎麽樣了,我得去看看!”


    他腦中還記掛著災民暴動的事,哪裏還有心思理會自己的身體。


    他對單秋心道:“單姑娘,我想你幫我做一件事,別人我信不過。”


    單秋心問道:“郭公子但說無妨。”


    郭星從身上取出一份密函,說道:“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來白楊鎮前我就已經寫好了。災民暴動一事,我早已經擬好了對策,來的途中我一直擔心賑災會出亂子,當下看來,是沒錯了。”他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話畢,鄭重地將這份密函交給單秋心手中,叮囑道:“單姑娘,還請你替我保管,如果此次真的出現什麽不可避免的暴動,我誓死也會鎮壓下去,這兩日我內心始終有一種預感,恐怕後麵幾日還會有什麽事要發生。”


    單秋心一臉疑惑地接過他遞來的密函,驚疑地問道:“郭公子,你信的過我?”


    郭星道:“現在沒時間說那麽多了,我與你實話說了吧,單姑娘,這是一級密函,內中寫下了另外一批賑災物資的押運路線以及日期,這批賑災物資是作為後備物資,倘若前三批物資在押運途中出問題,導致不能及時抵達白楊鎮,就會臨時動用這第四批。”


    他說完,緩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帶著這份我親手寫的密函,按照上麵所寫的路線,去接送這批物資,負責押送物資的是趙和趙大人,切記,此事不可外揚。這第四批物資的押運本來就是秘密進行,千萬不可走漏風聲。”


    單秋心聽完,眸裏閃過一絲驚喜,心中暗暗一笑,說道:“郭公子既然如此信得過我,我一定會將這第四批物資完好地接送回來。隻是,郭公子,我就這麽去,恐怕那位趙和趙大人根本不識得小女子,不會放心把物資進行交接。”


    郭星點點頭,說道:“有關這一點,我也想到了。”說完從衣襟內又取出一件信物,一並交給她,說道:“單姑娘,這把禦賜短刀你拿著,你見到趙大人之後,將此匕首展示給他看,他自然就會相信你是我所派。”


    單秋心接過短刀,點點頭,便要轉身按照他所說去辦。


    郭星將她叫住:“單姑娘,一切小心。”


    單秋心向他一笑,便離開了。


    翌日清晨,郭星領著眾人前去探看災情,越發地奇怪:“這鎮上的災民怎麽越來越多,你前去查個清楚,都是從哪裏來的。”


    那士兵領了命,擠到災民之中,將事情問了個清楚,回來稟報:“郭統領,這些災民有一些是從柳州來討生計的,還有一些是從鎮夷關逃難而來的。”


    “自從我軍在鎮夷關遭到南國軍隊的偷襲,大宣與南國的關係就日益惡化,這些逃難而來的百姓,勢必是受到了戰事的影響,唉,戰事一發動,民不聊生,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多派些人手,將這些新來的難民一起接到災民區。”郭星說完,眉眼泛愁,心情十分沉重。


    因為賑災物資的缺乏,讓郭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憂愁之中。


    他發心中隻期盼著單秋心能按照自己所說,順利地接送第四批賑災物資趕來救急,而那第三批物資抵達白楊鎮還需要兩三日的功夫,若是第四批物資能提前達到,那再好不過,但若是也出現了什麽亂子,恐怕這回白楊鎮真的要大亂了。


    郭星帶領著眾人對難民和災民們的情緒進行安撫,告訴他們:“賑災物資很快就會抵達這裏,到時候每人都有份,還請大家稍安勿躁!”


    但是兩三日過去了,也不知其中遇到了什麽問題,不隻是第三批賑災物資沒有及時達到,就連單秋心也失去了音訊。


    郭星的心越發得揪緊起來,這一夜他站在街巷上,望著天空緩緩移動的月亮,越想越不對勁:單姑娘去了這麽久,卻不見有音訊,可不要出了什麽事才好。


    他一麵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一邊又不得不盡快做出下一步的決斷,正在他想得焦頭爛額時,鍾鼎突然一聲冷笑,出現在他的身後。


    “郭統領,這次災民暴動,你打算怎麽辦,依本官看,還是乘早調頭回京是為上策,此次災情不在賑災計劃之內,如今出了這麽大的差池,還是走為上策,以免再出什麽亂子,不好對付呀。”鍾鼎深思熟慮地說。


    郭星轉過身來,豎起眉頭,道:“鍾大人,此次賑災出了問題,你我都有責任,聖上將這麽重的任務交付給你我,便是信得過你我,現在出了問題,你怎麽能膽小怕事,自私地走掉呢?你我若走了,這裏的災民和那些新來的難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郭統領,不是本官沒有良心,隻是......你看看現在的這種狀況,這是誰接手誰遭罪呀。這些災難哪有那麽好對付,幾句話就能哄得住的,沒有實實在在的賑災物資到他們的手上,他們遲早是要鬧事的,到時候鬧大了,你我可擔當不起。”鍾鼎言辭閃爍。


    郭星沉了一口氣,道:“鍾大人,你是若怕對付不了,到時候皇上怪罪,那你便自己回去吧!”說完,轉身而走,不去打理鍾鼎。


    鍾鼎見他說的斬釘截鐵,發出一聲冷嘲:“哼,頑固不化,吃罪的遲早是你!本官可不會冒這麽大的險陪你在這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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