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朝會結束之後,王乞兒在朝會上睡覺之事,便在宮內傳開了。


    鍾寧自昨夜見過鍾夫人,吩咐了秦天留在鍾府照看鍾夫人的病情,便由著郭星護送,與鍾雲二人一同回到了皇宮。


    鍾雲替她揉了一會肩膀,向她提起皇上在朝堂上睡覺一事,說道:“娘娘,今天朝會之後,聽說皇上是被人抬著回到了乾清宮。”


    鍾寧道:“抬著?”


    鍾雲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見鍾寧示意自己繼續說,這才說道:“剛才宮裏傳得沸沸揚揚,說是皇上在朝堂上,乘著大臣們議論重要的國事之時靠在龍椅上睡著了。”


    鍾寧有些生氣又有些驚訝道:“竟有這種事?”


    鍾雲道:“雲兒也不太清楚,是方才給娘娘去司衣局取衣返回途中,聽到幾個宮女在廊間說聊。”


    “好大膽子,是何人在背後亂嚼皇上的舌頭,皇上可不是那種人。”鍾寧皺了皺眉,說道:“雲兒,除了這種刻意破壞皇上清譽的無聊之事外,你便沒有其他事可向本宮說的嗎?”


    鍾雲停下了手中的活,說道:“娘娘,雲兒還打聽到了一件事,也是與今天早上的朝會有關。”


    “哦?”鍾寧似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鍾寧點點頭,道:“聽說在今早的朝會之上,尚書黃誌仁黃大人與侍郎鍾鼎鍾大人為了我朝與南國一事,起了爭執。”


    鍾寧道:“繼續說。”


    鍾雲道:“黃大人向皇上提議,我朝與南國隻能戰不能和。而鍾大人則堅持不與南國為敵。”


    “哼,南國幾次犯我大宣,挑戰我大宣軍隊的耐性,早已是狼子野心,有誰看不出來的。這個鍾鼎,分明是膽小怕事。”鍾寧道。


    鍾雲繼續說道:“後來,兵部侍郎趙東陽趙大人,向皇上提了將梅妃娘娘扣為人質一事。”


    鍾雲說到這裏,鍾寧的眼神裏突然間有了一些精神,她有意無意地問鍾雲道:“雲兒,在今天的朝會上,可有什麽人向皇上提出,廢除梅妃娘娘的皇後頭銜一事麽?”


    鍾雲道:“有。”


    鍾寧更加精神起來,旋即說道:“繼續說。”


    鍾雲微微一笑,道:“王威王大人,倒是向皇上提出過,廢除梅妃娘娘皇後之銜一事,並建議將梅妃娘娘扣為人質,也是支持宜戰的一方。”


    鍾寧眸子間漸漸露出了一絲得意,她笑了一笑,問道:“其他大臣對於梅妃皇後頭銜一事,都是些什麽看法?”


    鍾雲猶豫了一下,道:“娘娘,大人們似乎都對廢除梅妃皇後頭銜一事沒有什麽異議,隻是……後來皇上在朝堂之上睡著了,大人們也就此事結束了討論,朝會也便散了。”


    鍾寧道:“好了,雲兒,你越發不得了啦。什麽時候本事變得這般大了。不過,你所打聽來的這些消息,本宮還挺樂意聽。你湊過來,本宮再交代你一件事。”


    鍾寧說完,將鍾雲招近身前一些,湊近她耳旁,說道:“找個機會,將眾位大臣有意除去梅妃皇後頭銜一事,散布到宮外,我本宮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支持此事。”


    鍾雲應聲道:“是。”


    鍾雲做事的手腳倒是利索,鍾寧早上方交代於她的事,她隻花了一個下午,便辦得穩穩妥妥。


    眾大臣有意除去梅妃皇後頭銜一事很快就在宮外傳了起來,傳到最後,竟變成皇上有意廢除梅妃皇後的頭銜,以及梅妃禍國殃民的話。


    身在宮中的寧暮,當然也聽到了一些有關自己的流言,她倒是不怎麽在意,反而是小晴丫頭在聽到宮裏人議論起梅妃禍國、迷惑皇上一事後,替梅妃生氣。


    前半刻剛聽到,後半刻就從去司衣局的途中,返回暮雲宮,向寧暮稟告了這些事。


    但見寧暮淡淡地一笑,像是自己置身事外一眼,說道:“這些流言蜚語,不用在意便是了。”


    小晴憋著氣道:“娘娘,那些下人們都在議論您呢!她們怎麽能這麽誣陷梅妃娘娘你呢?實在太不像話了。”


    無論小晴表現得如何氣憤,寧暮總是一抹微笑置之,然後說道:“你理會她們做什麽。不用為了這些事,跟自己慪氣。”


    小晴道:“娘娘,您可以忍得下這口氣,晴兒可忍不下。更何況,這些流言蜚語說得都是您啊,您怎麽能如此置身度外呢?晴兒都想替您喊枉呢。”


    寧暮雙手搭在小晴的肩膀上,示意她坐下,說道:“晴兒,你在生什麽氣呢。這宮中之事,你也不是不懂,有些事。並不是僅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想幹什麽便能幹什麽的。隻要皇上相信我,你相信我,其他人信不信又有什麽關係呢?”


    小晴雙肩一沉,仿佛一口氣呼出了心口,說道:“娘娘,您這麽善良,他們怎麽還能這麽冤枉您呢?晴兒記住娘娘的話便是。日後那些話,左耳朵聽進,就讓它從右耳朵放出來,不理他們。”


    寧暮微微一笑,轉身背對小晴之際,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掠過一絲愁來,她並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散布著自己禍國迷惑皇帝的流言,但她可以確定,這件事定於鍾寧逃不了幹係。


    “娘娘,我聽說小喜子說,最近禦花園裏的花開了不少,自從您受傷昏迷之後,身子也時好時壞,晴兒想,老是呆在宮裏,對您的傷病並不好。什麽時候有空,晴兒陪您去走一走,散散心吧。”小晴忽然提道。


    本事一臉心事的寧暮,轉身麵對小晴,便換上了一臉的笑容,她微笑道:“好。”


    對於到禦花園賞花,寧暮倒不是很喜歡。畢竟目前對於她來說,藏在心裏唯一的急事,就是許淮生之事。她看看小晴,又想起那日偷偷潛出宮,去天牢裏和許淮生見麵,隻聽他述說了一句,便因為獄卒來催人而草草離開,兩人便談不成話。


    不行,我必須得再擇個時間出宮一趟。寧暮心想。


    她一麵以微笑示意小晴去給自己倒杯茶,一邊在心裏對著許淮生下獄一事,暗暗地下著心思,回想起那日叫小晴給許淮生送信之前,自己書寫的情景。


    書信的內容是:吾兄,小妹思來想去,還是不忍你卷入這場危機之中,所以決定日後,但凡我對皇帝有任何的行動,希望吾兄能夠將自己置身事外,不可為了我,而與皇帝作對,你是小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小妹不希望兄長出什麽事。


    她將心中的話,順手寫了下來,本想著交給小晴,讓她偷偷帶去給許淮生。當將信裝入信封之時,她猶豫了,她覺得自己此舉真是太過愚蠢,縱使自己拿小晴那丫頭當做親姐妹一眼看待,又怎會知道小晴對自己是否也是忠心呢?


    從那刻起,寧暮便有了額外的心思,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將剛剛置筆寫下的書信棄於燭火中燒盡了。她又重新提筆寫了一封,隻見她寫道:“許大夫,聽聞你醫術高明,任何疑難雜症都能手到病除。皇上近來耳疾時好時犯,希望大大夫能倍加用點心思,盡力治好皇上的耳疾病痛。


    短短的幾句話,道盡了自己對鍾沉的關心。她將信上的濕墨輕輕吹幹之後,再裝入信封之中。這才喚了小晴來身邊,交代她將信送往藥廬,並再三叮囑須親手交於許淮生許大夫的手裏。


    小晴當是應了一聲,便匆匆地奔出了暮雲宮,朝著太醫院旁的藥廬去了,期間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回想到這裏,寧暮並未從過去的細枝末節中發現什麽疑點。


    她在宮中緩緩踱了幾步,又想起那日鍾寧帶著侍衛常卿等人,聲勢浩大地到暮雲宮來鬧事,還將小晴狠打了一頓,再想起當時鍾寧對侍衛常卿所說的話:“你把昨夜看在荒湖邊看到的情景,說給梅妃娘娘聽聽。”


    當時侍衛常卿是這麽問自己的:“梅妃娘娘,難道您忘了嗎?昨夜亥時,在荒湖邊上,咱們還見過麵呢!你與許淮生許大夫在月下私會,我可正巧路過……”


    荒湖?


    寧暮邊走邊思:我那日交給小晴的信中,從未提起約淮生去荒湖見麵之事。如何淮生自己卻去了荒湖邊?難道是小晴這丫頭偷偷將信的內容換掉了,再假我之名,將信送到淮生的手裏,這才導致了這場誤會嗎?


    寧暮越想越不對,又想起許淮生被下獄之後,自己曾經問起過小晴,是否有親手將信送到許淮生的手裏,小晴當時的回答毫不猶豫,倘若真的是她在送信的途中動了手腳,陷害淮生與我,也犯不著這麽明目張膽吧,她大可隨便編一個理由,然後騙我說,信在途中曾經經轉過其他人的手,以此來轉移我的對她的懷疑,可是她為何沒有這麽做呢?除非……


    寧暮分析到這裏,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難道是在小晴不知情的情況下,信被人做過手腳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寵妃傾城之梅妃亂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肖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肖傾並收藏寵妃傾城之梅妃亂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