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麽美麗,比起幾年前身材飽滿了許多,卻又腰肢纖細,走路都透著迷人的風韻。


    “我去買早餐。”陳穎隻當沒有看見他的眼神,說著,往外走。


    “你不問問我想吃些什麽?”沈瀟隻想她再多停留一下。


    “醫生說,你隻能吃些清淡的流食,抱歉,不能按照你的要求來買。”陳穎公事公辦地說完推門出去。


    他躺回去,想到這樣的陳穎竟然為蘇康偉擁有,心裏就泛起濃濃的酸意。


    陳穎買回來清粥小菜,沈瀟吃了兩口,說:“什麽玩意?難吃!如果是你做的,肯定好吃的多。”


    陳穎看他一眼沒有說話,中午的時候,她就說要出去買菜。


    “買什麽菜?你當醫院是家裏?”沈瀟心裏有些竊喜,卻板著臉教訓。


    陳穎丟下句:“做飯。”出了門。


    午飯時,簡單的兩菜一湯擺上桌,沈瀟見隻有一副碗筷,問:“你的呢?”


    “我有事,等會你吃完叫護士來收拾就可以了。早上針打完了,中午也沒有檢查,你可以安心睡個午覺。”她一邊說一邊準備出去的樣子。


    他把剛剛拿起的碗筷往桌上一擱:“什麽意思?你做了飯不和我一起吃?”


    “早就告訴你了。我留下來幾天,另外還有事情要辦。早點辦完,我好早點回家。”


    他一直以為陳穎說有事情多留幾天是借口,原來是真的,她不是為了他而留下來,這種挫敗感很傷人。


    “既然那麽不想留,要走早些走!”他指向門外,沒好氣地說。


    陳穎卻什麽都沒有說,真的走了。


    她打起精神來到精品一條街上,這裏麵目全非,兩邊的店子偶爾能看到數個熟悉的招牌,但全都是大門緊閉,牆上用紅油漆刷了大大的拆字。


    有的地方已經圍上了布簾,擱上了架子,看來正在拆除。


    她在附近一個飲料攤買了瓶水,問攤主:“這裏要改造嗎?”


    攤主說:“是啊,那邊街上去年開了世紀華美,這邊生意就不行了。”


    “這裏要改造成什麽?”陳穎問。


    “說是做特色小吃街吧。你是外地來的吧?要是還想買那些高檔貨去世紀華美那邊吧。什麽都有,不過也有高仿,你可得會識貨。”攤主熱心地指點路線。


    陳穎笑笑,拿著水瓶在冷清的街道上轉了轉,她看到當初那家代理布言布語的店子,裏麵橫七豎八的丟棄著不要的貨架,外麵的招牌顏色也不再鮮亮。


    而後,她又看見那夜沈瀟擁著她在蒙蒙細雨中坐過的地方,地麵上有些紙屑,長凳上倒是幹淨。


    她坐了一會,想也許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來了。


    就像她和沈瀟,曾經也如此的燦爛過,然後一切沉寂下去,最後路過,卻再也不是當初的模樣。


    陳穎起身,按照攤主的指點,很容易就找到了世紀華美。


    街上人流熙來攮往,就像是昨天的精品一條街,卻又要時尚大氣的多。


    她竟然看見之前那家代理的何老板在一家店子裏忙碌,看來即使改頭換麵,還是有很多人在做生意,隻是換了個地方,圖謀更好的發展。


    陳穎出門後,沈瀟並沒有睡午覺,而是給夏若溪打了個電話。


    夏若溪帶著妝闖進病房的時候,看到沈瀟站在窗前,背影硬朗孤寂。


    “小瀟,你好些沒有?我要一起回來你不肯,看看差點丟了命。怎麽回來也不早點通知我?我哥也是,他知道也不告訴我,害得我擔心死了。這兩天我一直心神不寧地,今天拍寫真的時候,一個勁地ng。”


    夏若溪衝到窗前,伸手去摸沈瀟的額頭。


    沈瀟伸手將她的手擋開,冷漠道:“我要你來不是說這些。”


    感覺他的態度不對,夏若溪忐忑地問:“什麽事?”


    “你不覺得該和我說些什麽了嗎?”沈瀟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冰寒地看著她。


    她不由得一抖,尷尬地笑:“我怎麽知道你想要我說什麽?”


    “你不知道?連你都不知道,我該要怎麽讓你知道那些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沈瀟目光中的深意令夏若溪害怕。


    “我有什麽不敢讓你知道的?就連我愛你,我都敢當著全世界人的麵說。”


    “好,既然你這麽勇敢,那麽我就提醒你從哪兒開始說。”沈瀟淡淡地說:“就從你編造我們上床那次開始吧。”


    夏若溪心想他怎麽又把那件舊事翻出來了?


    “那件事情,我不是解釋清楚了嗎?陳穎都原諒我了。我隻是一時糊塗,所以……”


    沈瀟忽然一扯,夏若溪跌坐下去,沈瀟順勢將她抵在沙發上,聲音低沉地說:“那是第一次,你博取了陳穎的信任,於是順利入股布言布語。表麵上你是她的好姐妹,實際上你心裏一直對她懷恨在心。於是你又編造了第二次我們上床的事情告訴了陳穎,破壞我們的夫妻感情。暗中你做手腳,把寫字樓房產證寫上別人的名字,利用那些隻想賺錢的手工藝人竊取布言布語的設計,把布娃娃裏麵塞進黑心棉,又故意弄壞布言布語門前的攝像頭,派人用水淹了辦公室和即將交付的貨物。”


    “不,我沒有!”夏若溪掙紮著申辯。


    沈瀟一聲厲喝:“還想狡辯?這些不過是你逼陳穎離開的前奏,你最惡毒的地方是,居然告訴她你懷孕了,懷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奶奶想要個重孫子有多麽迫切,而陳穎一直努力卻沒有如願,所以你就在這個上麵動腦經,徹底打垮了陳穎的自信。”


    他根本就不是在拷問,而是在陳述事實。


    聽了他的話,夏若溪忽然底氣十足道:“小瀟,我不知道這次你見到陳穎,她說了些什麽,讓你這樣懷疑我。好,姑且就按你說的一切都是我設計安排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們的確在一起過夜了,早上你還叫我不要和陳穎說,這是事實吧?”


    “我一直以為那是事實,但是現在,我知道你是個為了自己的目地可以犧牲別人一切的人,無數謊話一個套一個,我對這件事情很懷疑真實性。”沈瀟無情起來,冷靜的分析讓人不寒而栗。


    “你不信我,還來問我?”夏若溪眼中蒙了一層霧氣。


    沈瀟不為所動:“不要消磨了我對於你最後的感情。”


    她象抓住最後的稻草,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你心裏一直都忘不掉的,那麽多年,那麽單純的感情,陳穎怎麽比得上?”


    “你誤會了。早就說過,我對你的愛情在那場大雨裏就被澆滅了,被那場高燒燒成了灰燼。我現在說的感情,是一起長大,朋友的友情而已。這幾年你一直在做自己的夢,我隻是不想自己的夢破碎之後再粉碎你的夢。”


    “那麽,你的意思是,如果陳穎不回來,你也有可能成全我的夢,接受我,和我結婚?”


    “不知道。”


    “那就是有可能了?都是她,為什麽要這時候回來?如果,在頒獎典禮之後她才出現,說不定你就答應我結婚,我們兩個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她明明是個一開始就不該出現的人,現在更不該回來的人,她總是來破壞我們。”夏若溪的情緒有些失控,尖叫起來。


    “不,是她挽救了我們。如你所說,我們就算勉強在一起,你覺得沒有了感情的婚姻會幸福嗎?尤其是,你覺得我會喜歡一個在男人中間周旋找樂子的女人?”


    夏若溪愣了一下,忽然冷笑道:“原來你還是介意我曾經荒唐過的那一段?”


    沈瀟覺得她是無可救藥了,事到如今還不肯承認。


    “你很清楚,隻要說懷孕,即使我不同意,奶奶也會幫你求情,讓你進沈家。為什麽你敢對陳穎說的事情,卻要瞞著我,瞞著所有人,直到……那個孩子沒了?”


    “你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然後意外地流掉了那個孩子?”夏若溪的眼淚刷地就下來了:“我就怕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你心裏隻有陳穎,根本不會相信我,不會接受那個孩子。那段時間,你瘋了一樣去找陳穎,我有機會說嗎?結果,那個孩子意外地流掉,我很害怕很後悔,更加不敢對你說。事情就是這樣,你要不信我也沒有辦法。這種事情吃虧的都是女人,何況是你,我也認了。”


    “若溪,那個獎你得的真是名至實歸。”沈瀟眼中顯出笑意,冷如刀,嘲諷如箭。


    夏若溪心裏虛得很,卻不得不拚死一搏。


    “當然,我付出那麽多,那是我應得的。”


    沈瀟幽幽道:“其實你懷孕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


    夏若溪嚇了一跳,沈瀟要是早就知道,還能忍到現在才說?


    他是在唬她吧?他的動機是什麽?


    夏若溪不敢說話,怕開口就會說錯,被沈瀟抓到把柄。


    於是,她隻能瞪著他。


    沈瀟也沒有指望她說些什麽。


    “克比想要跟媒體爆料,雖然那時候你名氣不算太大,畢竟出身名門,新聞也有一定價值。對於一個染上毒品的人來說,哪怕隻夠他吸上一次,連親生兒子都可以賣掉。”


    夏若溪臉色刷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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