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村灣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溫柔一路上都沒說話,天翊的車緊跟著楚華的,這一個星期以來,溫柔有些失憶了,除了傷心難過就是滿滿的恨意,這期間她忽略了很多人,白尚風,柳顏赫,柳顏赫,和季天翊,而現在她能做的都做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她後悔了,後悔不該擅意妄為,不該調查這些事,甚至她在想,如果她從來沒和季天翊在一起,如果她一早就答應了和蘇明宇在一起,或許他們會是一對幸福的夫妻,過著平淡的生活。


    她還記得,蘇明宇出現在城市裏,出現在她生活裏,在他家裏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希望你明白,我永遠都是那個守護你的蘇哥哥,提親的事我是認真的,那是因為我想永遠守護你,我想你幸福,但是我更尊重你的選擇,隻要你是幸福的。”


    自己幸福嗎?不是的,這一年來,她被迫卷入各種各樣的人事紛爭裏,男人,女人,絞盡心機的爾虞我詐,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膽和是是非非中度過,她的幸福和恐懼,傷心不成正比。


    “小姐,後麵的事,我會解決,您什麽都不用過問了,我會安排好的。”楚華低聲說道,溫柔霍的反應過來,朝楚華看了過去沉默了片刻道:“停車。”


    “什麽?”楚華驚訝道。


    “我說停車。”溫柔喝道,楚華一愣,忙將車停了下來。


    “小姐……”


    “下去。”溫柔道,楚華不解的愣住了。


    “去做你該做的事,不要跟著我。”溫柔喝道。


    “小姐……你要去哪?”楚華問著溫柔,溫柔沒回答,朝楚華再次喝道:“我要你下車,你沒聽到嗎?”


    楚華輕歎著開了車門,下一刻,溫柔便坐在了駕駛座上。


    楚華還沒做任何反應,溫柔便將車開走了。


    “小姐……”楚華喊著,迎上了天翊追上來的車。


    “溫柔呢?”天翊喝問道。


    “不知道。”楚華念著,忙上了車。


    盡管天翊的車緊追了過去,可是到城裏便跟丟了,手機關機,溫柔在他們麵前失蹤了,而這次,是她自己走的。


    就在天翊他們回到白家,驚醒了白尚風的時候,溫柔卻一個人去了蘇明宇的家,那棟不太豪華的別墅。


    車子停下的時候,溫柔才注意到蘇明宇家裏的燈是亮著的,她不知道是誰,有那麽一個錯覺,她覺得裏麵就是蘇明宇,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不可能。


    屋裏隻有大廳裏有著昏暗的亮光,溫柔拿著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才發現是蒂娜,而那些亮光不是燈光,而是蠟燭,客廳的茶幾上放滿了蠟盤,燭火暈染著蒂娜臉上的眼淚。


    看到溫柔的蒂娜很驚訝,睜圓了眼睛看著溫柔。


    “溫柔,是你?”蒂娜問道,忙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溫柔沒作答,環顧四周。


    死的是蘇明宇,不是別人。這樣的一句話在溫柔耳邊回蕩了很多天,而現在看到蒂娜,溫柔才意識到了什麽,蘇明宇為了她丟了性命,最該難過的是蒂娜才對。


    “對不起。”溫柔低聲道,坐在了沙發上。


    隔著茶幾,蒂娜看著溫柔,沉默了許久,許久,在溫柔想說什麽的時候,蒂娜卻突然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他從來也不是我的,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隻是演戲而已,他隻是不想讓你心裏有負擔,不想的混亂的生活,再多一個對他的愧疚,僅此而已。”


    蒂娜聲音很小,但這些話在寂靜的午夜卻異常清晰的傳進了溫柔耳邊,溫柔吃驚,很吃驚,睜圓了眼睛,卻什麽都沒說,眼淚不由的掉下來,一顆接著一顆,連成一條線。


    蒂娜看著沉默的溫柔,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溫柔知道蒂娜走了,她不想再說任何話,她心裏抑製不住的哭泣聲需要蒂娜的離開。


    聽到關門聲之後的溫柔,一點點跌坐在了地攤上,從默默流眼淚到小聲的哭泣,再然後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在接到蒂娜電話之後的天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蘇明宇家,可是聽著房子裏的哭聲,他卻留在了門外。


    這個晚上,她蜷縮在蘇明宇家裏的客廳裏,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白家一片寂靜, 陷在悲傷的沉寂裏,醫院的顏夕和顏赫被明晃晃的月光所吸引,同樣無眠。


    溫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多了,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而陽光出奇的好,從窗口照進來,折射在她臉上,暖暖的。


    茶幾上的蠟燭已經燃盡,屋裏盤旋著一股濃烈的蠟油味。


    陽光晃得溫柔睜不開眼,她聽到有人從門外進來,可是轉頭去看的時候,卻空無一人,隻有強烈的光照在她的臉上。


    “溫柔……”天翊喊道,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杯熱牛奶。


    “是你?”溫柔吃驚道,晃了晃腦袋,坐在了沙發上。


    “這兩天你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先喝杯牛奶。”天翊說著,將牛奶放在了溫柔麵前的茶幾上,並且開始收拾著茶幾上的蠟盤。


    “我不餓。”溫柔冷冷道。


    天翊一愣,停了下來,坐在了溫柔旁邊。


    “溫柔,你別這樣了,事情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的。”天翊低聲勸道。


    “會嗎?時間在不斷的往前走,事情會過去,但不代表一切都會好,他傾盡半生隻愛了我一個,如今卻不得善終,在我看來,好,意味著蘇哥哥重新回到我身邊。”溫柔喃喃道,轉頭朝天翊看了過去。


    “你這是鑽牛角尖,你別這樣執著了,我知道蘇明宇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可是他已經死了,你還活著,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他那麽愛你,他希望你好,希望你幸福,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天翊道,拉住了溫柔的手。


    “我們回不去了,如同蘇哥哥不會再回來一樣。”溫柔道。


    “不是的。”


    溫柔看著天翊,苦笑一聲,甩開了天翊的手道:“你昨天不是看到了那樣的我嗎,我不是張靜怡,沒有什麽雙重人格,我就是我,昨晚的我就是真正的我,我在你的眼睛裏看到了對我的恐懼和惶恐,看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和永遠都沒辦法回到過去的改變。”


    溫柔說著,起身便朝外走去。


    “我們是回不到過去了,可是我們還有未來啊,隻要我們活著,就會有未來,我不希望我們有限的人生用來猜忌和分別。”天翊說道。


    溫柔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卻什麽都沒說,轉身而去。


    她沒辦法,沒辦法說服自己,靠近季天翊,她本以為這件事之後,她和季天翊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營造一個美好的結局,可是如今一切都成為夢幻泡影,她所有的思想都沉浸在蘇明宇的死當中,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在這樣沉痛裏撲向季天翊的懷抱。


    回到白家的溫柔看到了屋裏的客人,三個男人,統一的西服領帶,正和白尚風說著什麽。


    看到溫柔便忙站了起來衝白尚風道:“抱歉,打擾您了,我們也是循例問一下而已,您別介意。”


    帶頭的人說道,轉身朝門口走來。


    看到溫柔,帶頭的人停了下來,看著溫柔道:“您是許溫柔白小姐嗎?”


    “對,沒錯。”溫柔淡淡道。


    “請問您昨晚十點到淩晨一點在什麽地方。”男人問道。


    “和我朋友在一起。”


    “什麽朋友?”男人接著問道。


    溫柔不禁一笑道:“那可多了。”


    言罷,楚華和家裏的保鏢便朝溫柔走了過來,瞬間將三個人圍了起來。


    “他們就是我的朋友,我還有更多的朋友,你想不想認識。”溫柔淡淡道。


    三個人豁然明白了什麽,轉頭朝白尚風微作點頭,轉頭衝溫柔道:“不好意思,白小姐,打擾了。”


    三個人說著,便離開了白家。


    溫柔進門的時候,白尚風忙朝溫柔迎了過來。


    “嚇死我了,你還好吧。”白尚風問道,溫柔搖了搖頭道:“爸爸,我沒事,我累了。”


    “好,先上樓休息,我要他們給你準備吃的,另外再找醫生來看看。”白尚風說著,溫柔沒作答,從臉上擠出些笑容來,轉身朝樓上走去。


    天翊沒有追來,他知道溫柔究竟是為了什麽和他保持距離,他也知道溫柔心裏有多麽的糾結和痛苦,他想,也許溫柔需要時間,好好沉澱一下。


    因為賽琳娜是被通緝的,因為楚華在木村灣教堂的精心安排,張靜怡很快就浮出了水麵,傍晚時分,因為在教堂裏找到了張靜怡留有指紋的凶刀,張靜怡成了重點嫌疑人,而在傍晚時分,在一家酒店的房間裏,樂樂被張靜怡遺棄在了那,樂樂身上附有信息和電話,當晚樂樂被送去了福利院,福利院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聯係了遠在法國的張靜怡的父母。


    天翊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了溫柔麵前,可溫柔聽到這個消息,卻異常淡定,這讓天翊有些吃驚。


    “樂樂也許會送回法國。”天翊道。


    溫柔轉頭朝天翊看去道:“怎麽,你不舍得?”


    天翊頓時無語的搖了搖頭,剛要說什麽溫柔便輕笑道:“不會的,張家人不會收留這個孩子的,以簡安的身份,和張靜怡如今的處境,張家人那麽勢利虛榮,是不接受這個孩子的,如果他們有一點惻隱之心,很多年前,你就已經是張家的女婿了。”


    天翊聞聲,輕歎著坐在了沙發上,沉默了許久才喃喃道:“張靜怡沒有自首,她不會放過你的,溫柔,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溫柔沒有回答,靠在床頭,默默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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